这人算是与原身...情投意合之人。
他满脸欣喜,走过来双手握住我,「太好了,前些日子有人被放回来,我就在打探你的消息,可是一直没找到你人,以为你....」
我赶紧把手抽出来,「我无事,先走了。」
可又被他拽住手腕,「你怎么了,上次你与我说的事,我已跟父亲母亲说过了,他们已经同意了把你赎出来,枝枝,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用力挣脱开手腕,快速往储越方向看了一眼。
储越也正冷冷看过来。
他抬步走过来,扫了一眼我的手,淡淡吩咐,「拉下去,双臂用石锤敲断。」
34.
冲过来一众士兵堵住韦柏的嘴,眨眼间将他拖了下去。
我几乎瞬间腿一软,攥住储越袖子,恳求道,「他以往顺手救过我,今日见到只是叙别,求公子...」
「他跟他双亲说了什么,嗯...?娶你?」
储越盯着我,神色冷淡,「怪不得枝枝不愿为姬为妾,原来早已有情郎许枝枝明媒正娶。」
再说下去,韦柏手臂恐已被生生锤断,那种场面我想想便觉绞心。
如因了我,他要遭受如此大祸,我今后如何能够心安。
我直直跪下,伏到地上,「公子,我今日指天起誓,从始至今从未对他生过半分私情,如我有一字虚言,恳请上天将我五雷轰顶,让我不得好死。」
储越居高临下望着我,而后缓缓伸出手。
我一动不动,目光如炬看着他。
他最终妥协似的叹了一声。
跟一旁的士兵吩咐,「去放了吧。」
我瘫坐到地上,身体发抖。
储越将我抱起来,语气有点无可奈何,「我的女人就白白让人惦记了,嗯..?」
我脑袋靠在他胸前,神色淡淡,「没人惦记我,是公子多心了,我只属于公子。」
这晚,我被抱着回到小院。
他将我放到塌上,声音清凉,「我还未问过枝枝,为何不愿冠上我的身份。」
他既然再提,我今日如何回答结果都无法改变。
但唯恐他又发疯,这么他人。
我想了片刻,挑出一个答案给出去。
我静静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吃醋。」
储越似是不能理解。
他不觉得吃醋和成为他的姬妾有何冲突的地方。
我补充道,「我不愿与众女子共同服侍公子,跟公子一样,我也只想公子属于我。」
储越听后一愣,继而脸上闪过不可置信。
这时代,女子从出生就知道,男子可以妻妾成群,而女子就连妒忌都是大忌,影响传宗接代,即使正配,也会被休妻。
这种不公平的礼法延续上千年,还从未有女子质疑过。
即使身份高贵的高门贵族之女,都要接受,必要时还要为夫君纳美。
如今我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石破天惊了。
储越静静看了我一会儿。
蓦地笑了一声,将我抱在怀里,声音是难得的轻柔。
「那些女子都是旁人送来的,枝枝放心,你与她们不同,我会对你好的。」
我心里冷笑。
果然渣男语录从古到今都是通用的。
35.
隔日,储越便命人给我送来符篆。
上面写着---廉公子储越之妾秦枝。
我笑着收进怀里,想向他打听韦柏的事。
当时韦柏被拉下去,我求情的功夫,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动手。
在这一事上,我不敢再多问储越,恐他多心我过于关心,更加责罚到韦柏身上。
「辛苦小将士送来。」我端起茶杯抿了一点茶,随口道,「公子今日忙吗?」
小将士垂着头回话,「公子今日已与将领们商议了一天,午饭还没吃,但还是抽出时间吩咐小的让人将符篆做出来给秦姬送来。」
我语调轻快,显得很高兴,「让公子费心了,昨日是我不好,惹公子不快,幸好公子不与我计较。」
小将士说,「昨日那人已断了一臂,公子今日还特地找了大夫去看,可那臂是石头生生锤碎,去了也....」
我死死握住手心,「嗯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我一直呆坐到储越回来,才回过神来。
我知道我不能表现出难过,刚拿了符篆,就是不欣喜,起码不能是在难过。
可我此刻再提不起一丝力气周旋。
我跟储越说,我有些头晕,没等他说话便躺到榻上了。
韦柏是在一次去府里送舞伞的时候,认识的原身。
那日下着大雪,原身练字时不小心磕坏了一盏砚台,被罚在院子里头顶着砚台罚站。
韦柏路过时停下,将手里的暖炉递给原身,让其帮忙拿下,他要修一把坏了的舞伞。
那把伞,韦柏修了半个时辰,随后留下一句时间赶不及匆匆离开。
随后他们偷偷见过三次,没人知道。
最后那一次原身告诉他,自己是要随着府里姑娘随嫁的,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
被押送的路上,原身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冒死逃跑,想要去找韦柏,可终究没逃得了。
昨日见到韦柏,他还不知道他爱的那个姑娘已逝。
如今又因为跟我说了两句话被断一臂。
储越走近,手指轻轻按摩我的头,「有没有好点,今日做什么了,怎么会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瞧瞧。」
我闭上眼睛,不由眉头紧拧,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窒息。
哪怕刚穿来时,饥饿挨打,要面对活埋火烧,我都没有这般痛恨厌恶这里。
接下来我被关在这间小院,如同府邸西苑的女人,这一寸便是天地。
储越没有说不让我出去,也没有派人看管我。
是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出去,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害了人。
储越用禄和将军和韦柏,教会了我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我目光落到门外,可强权之下,唯有妥协吗?
怎么会就妥协呢!
36.
我在小院待了四个月都没出去。
房间的一个角落堆满了我雕刻的小物。
一日晌午,储越凑近我,「你这绘图已有神韵。」
我手下没停。
储越伸手拿过我的木头放到桌上,唇角一勾。
「街上开了一家馆子,说是做的小菜一绝,每日排队才能吃上,我们去逛逛。」
我将木头重新握在手里,「不去了。」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整日待在屋里,不觉得闷?」
「要不公子试试闷不闷。」
储越掀眼看过来。
我笑笑,「我开玩笑呢,公子每日都要出去,怎么会待得住。公子还是自己去吃吧,我也不方便见外男,所以就不去了。」
他目光射过来,「怪我?」
怎么会不怪?
梦里都是韦柏血淋淋的手臂和痛呼的叫声。
但也知晓,这里女子全是如此而活。
更甚者那些名门望族和世族大家的女儿,就连姓名外男都不可直接称呼,何况我的手被一个男人握着。
可成为他的女人,自始至终都是他逼迫我。
「只是觉得跟了公子首饰罗裙没有、侍婢成群也没见到。」
储越面色松了松,语气轻柔地说道,「上次在府里给你送去,见你没穿,以为你不喜欢,我明日便让你给你送来。」
「我想自己挑,上次你送来的我不喜欢。」
第二日,储越让人将几个箱子抬过来,还来了几十名侍婢。
我挑了一些珠宝,侍婢没挑到合适的。
储越又让人送了三四拨过来,我才从中指了两个留下来。
那日饭馆最终没去。
隔几日便飘了雪。
今年的雪比去年早了一个多月。
储越冒着大雪赶回,他踏步进来,牵住我的手握了握,「带你去赏雪。」
说完也不容我分说,直接拉着我出来带我跨上一匹骏马。
没想到鹅毛大雪纷飞,街上却依旧很多人。
同那日中秋一样热闹。
我微微惊讶,原以为节日过去,街上会冷冷清清。
储越面上带着愉悦,在马背上将我完全笼住,「如何?去年你在国都说发展农耕,今日景象可是你当日想的。」
我转过来看他,他眉眼聚是笑意。
其实,我当时提出那个建议,未曾想过如今。
那时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救下那些即将要被火烧的女子。
我完全接受不了那种惨无人道的荒谬地将人杀死。
今日田名制只推行半年,这里就已恢复生气。
储越整理我的斗篷,将我脖子团团围住,不透一点风。
「不只这里,隔壁郡县来年春天也会推行,直至整个廉国每块国土。」
这时已出城镇。
储越打马疾驰,后面跟着浩荡的骑兵。
他带我登上一处亭子,向下望去。
白雪层层覆层层,夕烟袅袅蒙蒙。
是我见过最美的雪景。
亭内劲风阵阵,我缩了缩,储越将我更紧地带入到他怀里。
他将下颌抵在我头顶,声音在空辽的雪中轻柔,「可有开心些?」
我靠在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他胸腔溢出一抹低笑,将我搂得更紧。
—
接近傍晚,储越带着我上马返程。
在接近小院时,一士兵匆匆奔来,带来国都急诏。
储越未下马,让我安心等他回来,调转马头疾去。
我望着那抹墨色渐渐变无,转身回去。
储越离开,原先驻守在院外的士兵,如今多了几倍。
将小院重重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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