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瘦了一大圈，那张脸即使一如既往的漂亮，但却失了神采，看起来很空洞。
“颜倪，她没事吧？”
孟珏关心了一句。
沈璃没回他，她拉着颜倪向外，走出几步，回头，问孟珏，“顾衍泽也在？”
孟珏点头。
颜倪跟着回头，她说，“别跟他说，碰到了我。”
孟珏答应了。
从长安出来，回去的路上。
沈璃说，“倪倪，你真的不打算跟顾衍泽好好聊聊，争取一下。”
“他不会听的。”颜倪说，“他不相信我。”
她垂着眼帘，“是我以前骗了他太多次，他不信我，也很正常。”
沈璃看颜倪早已放弃，也不在劝说。
感情的事，只有两个人能明白。
况且，颜倪现在情绪越来越糟糕，或许，放手也是一种出路。
这一晚，颜倪又失眠了。
她越来越睡不好了，还感到头疼，但她没起床，不想影响到沈璃的休息，她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她知道，顾衍泽早晚会联系她。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一大早，她收到了顾衍泽的消息，言简意赅。
‘民政局。’
颜倪回了趟颜家，她回去拿户口簿。
颜正国问她要这个做什么，她没说，可其实，大家也能想得到。
葛薇在二楼笑的很灿烂，颜倪走后，她给颜珊珊打电话。
“珊珊，告诉你个好消息，颜倪要和顾衍泽离婚了。”
那边颜珊珊笑了一下，心满意足。
“她也有今天。”
颜倪到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顾衍泽来的比她早。
颜倪隔着老远，看到顾衍泽时，心里一阵阵的抽搐。
但她扬起了微笑。
她希望，即使是离婚，她留给顾衍泽最后的印象，也是漂亮的。
她化了很精致的妆，穿上了结婚那天穿的红色裙子，明艳动人。
只是腰间，松了一截。
她本来就是瘦的，现在这一瘦，其实没多少美感，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能倒。
病恹恹的。
颜倪走到顾衍泽跟前，她说，“我们进去吧。”
语气倪倪淡淡，又有些疏离的礼貌。
顾衍泽看了颜倪一眼，他注意到她妆容下掩盖的憔悴。
只是这憔悴，来自于他人。
她瘦了很多，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紧的瘦。
顾衍泽捏紧手指，却又淡漠的转开视线，应了声，“嗯。”
两人走进民政局，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等待的时候，他们坐在长椅的两侧。
明明隔着不远的距离，心却像是足足隔了一条银河。
爱情多不稳定。
好的时候，再没有人比彼此重要，分开时，比之陌生人都不如。
他们的手续办下来的很快，顾衍泽递上两人的结婚证时，颜倪注意到，他手上有伤，不太小，像是刀扎进了肉里，血都没干透。
她看着，视线停留的过于久了。
连顾衍泽看向她都没发现。
还是工作人员将办好的离婚证递给两人时，说，“二位的离婚证拿好。”
颜倪才回过神。
然后对上顾衍泽的视线，两人对视间，顾衍泽有一瞬间来不及掩藏的暗潮，颜倪看到，但转瞬即逝。
她仔细看时，顾衍泽眼底只有冷漠。
是了。
他怎么会不舍，怎么会难过．．．．
他有的只是对她的恼怒。
因为，她让他，没有面子！
曾经，颜倪有一刻真的以为，顾衍泽是爱她的。
——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想，或许，顾衍泽是喜欢自己的，但，不爱。
哪有非你不可，死生不离的爱。
就像，她曾经那么爱洛怀舟，可后来，她不也一样，爱上了顾衍泽。
或许，再过个两年，也许，不需要那么久。
顾衍泽的身边就会有新人了，新的顾太太。
或许，会比她更讨顾衍泽的喜欢。
他们会有一个顾衍泽心心念念的宝宝，顾衍泽会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会带她去滑雪，会为她放漫天的烟花，也会在她受伤时无微不至，会给她洗澡，为她穿衣，甚至会给她穿鞋．．．．
真是想想都觉得好难过。
但颜倪忍住了。
她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离婚证。
红底银字。
和结婚证上的金字，相差好多。
“这个你们留着。”
工作人员，又将两人的结婚证递过去，接过后，里面斜着盖着的作废二字，那么刺眼。
颜倪捏着，里面的照片，还那么新，她笑的多开心。
眼眶开始泛酸，她害怕强忍了一天的情绪会失控崩溃，扬起了头，生生憋了回去。
等她面露微笑，回转过来时，发现，顾衍泽又在看她了。
可颜倪，没有勇气和他对视，她别开眼，“走吧。”
从民政局出来，两人一前一后，颜倪在前，顾衍泽在后。
颜倪走的很快。
像是解脱了，迫不及待的逃离。
顾衍泽心绪一点点的下沉，他握着证件的手，大力又僵硬。
难受吗？
难受！
可再难受又如何，他不能允许自己卑微，去祈求一个人的怜悯和在意。
颜倪的眼睛里没他。
他怎么努力都没能让她真的看到他。
他不允许自己，毫无止境的陷在对一个得不到的人的渴望里，弥足深陷，不知返。
他是顾衍泽，他有他自己，不能丢下的骄傲。
．．．
颜倪今天来是自己开的车，红色的保时捷，乍眼的很。
这车是顾衍泽送的。
颜倪拉开车门时，到底是没能忍住，她关了门，回身看向了顾衍泽。
“顾衍泽。”
她叫顾衍泽的名字，在顾衍泽闻声看向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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