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蓓眉心紧锁,将门缝推的大了些,她看见晏时煊将一沓文件递给了身后的云凡。
而此时秦素芬一脸虚弱,张着嘴想说话却又说不出,看起来十分的脆弱。
沈蓓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妙,她推门走了进去。
“晏先生,你对苏老夫人做了什么?”
沈蓓语气不善,她三两步走到秦素芬身边,柔声道。
“您想说什么就说,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属于您的东西。”
沈蓓这话明显是在针对晏时煊,云凡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晏时煊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秦素芬看着沈蓓,紧紧的攥住她的手,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似乎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秦素芬竟直接晕了过去。
沈蓓叫来医生,得到的答案是病人情绪太过激动,并无大碍。
可秦素芬晕了,沈蓓想弄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能找晏时煊。
她和晏时煊离开病房,来到了走廊上。
“刚刚你从苏老夫人手中拿走的文件是什么?”
沈蓓眉心紧锁,下意识对晏时煊有所防备。
“是苏老夫人自愿交给我的。”
晏时煊薄唇轻言,他凝着沈蓓的眸子,似乎生怕她不信任自己。
“是苏家一直想要的地契对吗?”
沈蓓一语成谶,晏时煊没有否认,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沈蓓冷笑一声:“怎么,他们自己拿不到,就让你来要了,是吗?”
“是,又如何?”
晏时煊语气淡淡,可却像刀子一样插入沈蓓的心。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心中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
虽然她亲眼所见,但她不相信晏时煊会是助纣为虐之人。
可如今他亲口承认,沈蓓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也崩塌了。
“你无耻!”
沈蓓气到浑身颤抖,却也只能无力嘶吼。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晏时煊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死盯着沈蓓,似乎意有所指。
说完这话,他操控着轮椅离开。
云凡第一次没有快步跟上,他停在原地看向沈蓓,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忍了下来。
沈蓓无力的推开病房门,坐在秦素芬身边。
她默默的看了秦素芬许久,最终没忍住小声抽泣起来。
“曾祖母,对不起,我没有守护好你的东西。”
“曾祖母,为什么他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不该是这样的……”
整整三天,沈蓓守在秦素芬的病床前,不知疲惫。
她整个人就像是人形木偶一样,目光空洞的做着一切。
贺以添和江易轩找到她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
此时的沈蓓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用皮包骨头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了。
她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向下凹陷,眼底是红血丝,眼下是黑眼圈。
“蓓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易轩一脸震惊的跑到沈蓓身边,扶着她坐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
沈蓓目光空洞的看了过去,声音沙哑。
“我们要是再不来,你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贺以添语气中带着埋怨,说着便将沈蓓往外拽。
“去休息会,这有我们看着。”
“不用,我不累。”
沈蓓固执的坐在秦素芬身边,不肯动。
“不行,你再这样下去,苏老夫人还没醒来,你就要把自己熬死了。”
贺以添苦口婆心,却根本劝不动沈蓓。
他站在一边干着急,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时江易轩悄悄溜到了沈蓓的身后,一掌劈下,直接把沈蓓打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
贺以添接住沈蓓,大声呵斥江易轩。
江易轩却洋洋得意:“这样她不就能好好休息了。”
贺以添指责的话卡在喉咙处说不出来,眼下的情况,这样做倒是有情可原。
贺以添躬身,想要将沈蓓抱到床上休息,但却被江易轩拦住。
“让我来。”
贺以添自然不肯,他护着沈蓓,将江易轩隔绝在外面。
“你别想趁着她睡觉动手动脚。”
“你有病吧!”
江易轩咒骂一声,说着就准备从贺以添手中将沈蓓抢走。
贺以添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不下,这动静将一旁的秦素芬给吵醒。
“你们这是?”
江易轩和贺以添被当场抓包,一脸不好意思,最后两人一起将沈蓓抬到了床上。
“苏老夫人,您醒了。”
贺以添礼貌的打着招呼,江易轩也跟着站在一旁傻笑。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秦素芬看着外面的光景,有些分不清自己沉睡了多久吧。
自从她受伤后,脑子就开始有些不清醒,但有些重要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
“您已经昏睡了三天,蓓蓓也在您身边守了三天。”
贺以添刚刚说完,江易轩就接着说道。
“没错,今天正好是时煊哥结婚的日子。”
贺以添连忙捣了捣江易轩的胳膊,剜了他一眼。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易轩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纵使不服气也得闭上嘴。
毕竟今天是晏时煊和苏静笙结婚的大日子,可秦素芬作为苏静笙的曾祖母却不在受邀之列。
他现在提起这件事,可不就是在秦素芬伤口上撒盐。
秦素芬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转眸看向沈蓓。
“真是苦了那孩子。”
贺以添和江易轩不知道事情真相,不好唐突开口安慰,就只能静静的坐在一边陪着秦素芬。
不多时,沈蓓醒了过来,她眉心微皱,就算被强迫休息,她也休息不好。
“我没事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吧。”
沈蓓起身开口,话中有话。
“我已经给时煊哥打过招呼了,我不用去。”江易轩开口解释。
贺以添紧跟着说到:“我的身价还不够资格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两人的意思明显是要留下来陪着沈蓓,可他们的陪伴却并不会让沈蓓觉得舒服一些。
她难过的,不仅仅是晏时煊和苏静笙结婚,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时煊似乎和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虽然有泼天的富贵和权力,但却从来不会威逼弱小,更不会趁人之危。
他想要的,他会从正道获取,会让对手输的心服口服。
但如今……
沈蓓想起被晏时煊拿走的地契,内疚的看向秦素芬。
“抱歉,我没有保住您的那份地契。”
秦素芬摇头:“那地契本就是我亲手交给晏先生的,你无需内疚。”
“是我思虑不周,本以为有三天时间可以想出一个好办法,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让晏时煊来逼迫您,真的很抱歉。”
沈蓓声音孱弱,眼神无光,说话都是淡淡的,没有一点生气。
秦素芬听了这话,眉心微微紧促起来。
“蓓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什么?”沈蓓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