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圆润细腰,一张脸美得不可方物。可惜意外撞破脑袋后,心智纯净得像个孩子。
眼看与谢二爷婚事渐近。可矜贵的豪门子弟,哪里还能看上她这个小傻子。
于是谢家计划,让她同大公子成亲。
谢家嫡子年幼早慧,待人谦恭有礼,自小就深得老太爷喜爱,只可惜七岁时腿部受伤,再不得谢家器重。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乌发玉冠,看着正在抓鱼,心性稚幼的少女问,“你愿意跟我成亲吗?”
眼神清澈的少女止不住点头:“愿意,我最喜欢大哥哥了。”
成亲那日,周遭人窃窃私语。都在私下嘲笑,一个傻子嫁给一个残疾,这简直是天生绝配。
人人都道苏家小娘子是个痴儿,可在那个谢家废物眼中,她只是纯稚如同一张白纸。
而这张纸上该有什么,皆由他说了算。
新婚夜,看着她又娇又媚的模样,男人低声哄诱:“乖,叫夫君听听。”
这天晚上,谢二公子目送着大红花轿,抬着那个小傻子进了大哥院子。
他竭力忽视着心口的室闷,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终于算是解脱了。
那个连他名字都叫不清楚的小傻子,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于他了。
结果数月后,某日他无意中走到偏僻院落。
看着她满眼含情,对轮椅中的那人羞赧细语道:“喜欢夫君。”
二人恩爱场景,让他彻底绷断理智。
那就是个小傻子,怎么会懂什么叫喜欢!
后来,当她痴病奇迹般痊愈时,为了谢家织造坊利益,处处同他作对维护自己夫君。
心高气傲的谢二爷,终于后悔莫及。
怀着卑劣的心思小心翼翼几近哀求地唤她,妄想她能再如从前一般对他。
然而,从前那个时时追着他身后的小傻子语言冷淡:“谢公子请自重。”
即便他卑微到尘埃里,那人却再也不肯施舍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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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春,乍暖还寒。
新抽了嫩芽的枝头青葱嫩绿,迎着风还有些颤巍巍,日头透过窗子漏进了暖阁之内。
不比外头的肃冷,暖阁里炭盆烧的热乎,还能听到一两声火星子溅起的噼啪声。
一女子正曲着腿跪坐在罗汉床上,足心弯如皎月,微微蜷缩起的脚趾饱满圆润的像是一颗颗珍珠。
圆臀勾着细腰,衣衫下隐约可见的曼妙身姿比那纤细的花枝还要娇上几分。
露出的一小截脖颈细长白凝,珍珠耳铛坠在小巧的耳垂上,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因着屋内的热意,细如凝脂的脸颊上透着抹俏丽的红。
卷翘的眼睫压下,盖住了眼眸,菱唇轻动着,“一颗,两颗……”
“去将小姐那件狐裘的斗篷拿来,别看这日头大,出了门且冷着呢。”方嬷嬷使唤着丫鬟去耳房拿衣裳。
丫鬟月儿“诶”了一声,手脚麻利的跑到朱红色的大衣柜前,拿了斗篷出来。
方嬷嬷从月儿手里接过斗篷,对还在专心数着糖果子的苏语凝道:“凝姐儿,嬷嬷帮你穿衣裳。”
苏语凝闻言停下了动作,乖巧的侧过身让方嬷嬷替她穿衣裳。
一张美得让人惊艳的脸,同时却有着一双干净的如同孩童一般的眼睛,清澈的就像一汪水。
方嬷嬷将斗篷披到她肩头,系了一个不松不紧的结。
待方嬷嬷做完,苏语凝又转过身,抓起碟子里的糖果子一颗一颗的往手绢里放。
方嬷嬷笑问道:“凝姐儿怎么带这么多糖果子?”
“这些是带给清清和鱼鱼的。”说完,苏语凝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抬起白嫩嫩的手捂住自己的嘴。
清澈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犯了错的样子。
方嬷嬷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苏语凝抿抿唇,放下手糯糯道:“爹爹说过,不可以再叫清清了。”
方嬷嬷心思通透,苏语凝还懵懵懂懂的想不明白,她一听就知道老爷此举的原因了。
来年小姐就及笄了,与谢家二少爷的亲事也就在眼前了,自然不能再跟幼时一般称呼未来的大伯。
方嬷嬷耐心的跟苏语凝解释,“老爷说得不错,小姐如今长大了,可不比小时候,确实不能这么叫了,若是让旁人听见,可该就惹了笑话去了。”
听方嬷嬷这么说,苏语凝立刻就点头保证,“妧妧以后都不这么叫了!”
她其实知道总有人悄悄在背后笑她是傻子,可她明明一点也不傻,爹爹也总夸她聪明的。
见苏语凝垂着睫情绪低落,方嬷嬷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是看着苏语凝长大的,小姐幼时也是极为聪明伶俐的,乖巧懂事,别提有多讨人喜欢了,若不是出了那场意外,又怎会是现在这样子。
好在老爷和夫人都极疼爱这唯一的女儿,纵然她没有了玲珑的心思,甚至反应都比常人迟缓,也从未有过半分冷落,亦没有再生养,反而更矜贵的娇养着,从不苛求拘束,才将她养成现在这样,心智纯净的像个孩子。
不仅如此,就连苏语凝与谢家的这门亲事都是一等一的好。
谢家是城中的大家,田产遍布,当铺,钱庄……什么生意都做,还有着江南最大的蜀锦织造庄,那都是往宫里送的,是皇商。
与谢家不同,苏家祖上是在吏部任郎中的,后来苏高祖告老还乡,举家迁到了这里,当了个员外。
当年苏高祖于谢家家主有恩,又助他发家,两家的交情便是在那时候打下的,是世交。
而今苏府也早已从了商,产业虽不如谢家那般大,但除去谢家,那便是苏家了,两家的财力几乎占了整个江南四郡的七成。
这门亲事也是在娘腹中就定下的。
月儿挑开帘帐进来,“小姐,二小姐来了,说是不进来了,就在外头等你呢。”
“二姐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