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沧宗,飞羽殿。
红樱惴惴不安地在殿内踱步。
三天过去了,可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却还没有消息。
白浅再也没有来过望沧宗,就连陌垣也不知去向。
忽然有仙侍推开门进来,她犀利的眸光一扫:“白浅有没有消息?”
那仙侍被红樱脸上的神情吓得一惊,颤声答:“没有……”
红樱紧攥着手,神情有些扭曲。
她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一群没用的东西,下去吧。”
仙侍低着头纷纷称是,皆四散离开。
红樱即使知道了白浅的动向,可心里仍然七上八下。
如今白浅还是没有躲过之前的命运,快要入魔了,甚至凭借那天她体内充盈的灵力,或许比之从前更加强大,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现在的白浅,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欺骗她关于重聚瑟楚魂魄之事……
那个后果红樱甚至想都不敢想。
如今红樱想起那日的事情,仍旧心有余悸。
之前有魔族之人找到她,说可以帮她除掉眼中钉,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
所以红樱才会和他合作,习得魔族禁术,能控制他人。
甚至还得到了一颗毒药和一支毒箭。
只要自己给白浅服下毒药,再辅佐毒箭,那魔族之人说白浅必死无疑。
现在红樱倒是很想质问那个同自己合作的魔族之人。
为何白浅不仅没有死,甚至还入魔了?
她岂不是给白浅做了嫁衣?
可是红樱直到此刻才发现,她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根本无法联系他。
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夜色寂寥,明月高悬。
红樱躺在床榻,却始终没有睡意,那日白浅入魔的模样在她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红樱缓缓起身,催动灵力御剑朝着一处掠去。
萧山之巅。
红樱眸光紧锁着眼前的冰棺,眼中全是愤恨。
之前的冰棺被白浅毁了,可陌垣马上派人打造了一模一样的冰棺。
陌垣倒是那般在意那个瑟瑟,明明她都已经死了四百年了!
自己一直都在他身边,可他却没有看她一眼!
可恨陌垣在的时候,她还要表演姐妹情深。
红樱一步一步朝冰棺而去:“为何你们都要挡着我的路?”
她垂眸看着底下祭台摆着的瓜果,眼中闪过嫉恨。
红樱猛地踢翻祭台的瓜果,嘶声喊道:“来了一个你还不够,还来一个白浅和我抢师兄!”
她死死盯着那冰棺,似乎带着彻骨的愤怒。
红樱有些不甘心地喃喃:“只有你们死了,就没有人和我抢陌垣了!”
若是可以的话,她早想毁了这冰棺,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可是若是毁了,只怕会被大长老得知。
到那时,陌垣也会知道这一切。
那么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
红樱没有发现的是,冰棺中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人的眼睫带着一丝冰寒,浑身被冰冷的气息掩埋。
她长睫轻颤,是红樱的声音。
那个害死自己的人。
红樱眸中的愤恨渐渐散去,似是觉得无趣,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声远去,萧山之巅恢复了平静。
冰棺中的人抬眸看着晶莹剔透的冰棺,似在思索。壹扌合家獨βγ
自己睡了多少年了?
不知道,好像四百年了。
瑟楚浑浑噩噩地再次昏睡了过去,只是额间的桃花微微闪动,若隐若现。
另一边。
广柒山,若凛殿。
陌垣不知为何,从那日开始,这几日他睡得总是不安稳。
他总能梦见白浅,她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每每午夜梦回,总能牵动着他的思绪。
夜幕沉沉,四周寂静不已。
陌垣遥遥看着天边的圆月,莫名的他竟觉得凄凉无比。
月圆之夜,以往总是白浅陪着他。
而如今,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第十五章 他毁了这一切
陌垣躺在床榻上,抬眸环视了一圈这熟悉的宫殿。
他看着看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陌垣梦见了过去。
“陌垣,这嫁衣可好看?”眼前之人嫁衣如火,整个人明艳无比。
“你决定就好。”陌垣看了一眼白浅,很快收回了视线。
他的眉眼掠过一抹复杂,他面上冰冷,薄唇紧抿。
陌垣从未看见别人穿嫁衣的模样,可是那般明媚的白浅却让他呼吸一窒。
隐隐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渐渐重合。
自从瑟楚仙逝,他的心早已封存。
很久之前就知道他和白浅会成婚,只是……
陌垣垂眸看着同样身着一身红色嫁衣的自己,再过半月就是他们大婚之日。
可他的心却没有告诉自己答案。
画面一转,竟是成婚前的花朝节那天,漫山遍野的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陌垣站在白浅的身后,看着那抹粉色襦裙的女子欢喜的模样,微微一怔。
“陌垣,我这个面具好不好看?”白浅戴着绘制的面具,眸中闪烁着期盼。
“好看。”
那时候陌垣好似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那人生的明媚,温婉可人。
只是两人隔着师徒的身份,陌垣又有婚约,他只好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意。
陌垣眸中涌动着什么,周围嘈杂的声音好像都听不见了。
他墨色的瞳孔里深深,良久收回了视线。
陌垣从梦境中醒来,眼前弥漫着一片雾气。
这缕雾气好似再也散不去。
以前陌垣很讨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待他第一次看见白浅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
白浅竟和他仙逝的徒弟生的一般无二!
可相处以后才发现,两人全然没有丝毫相似。
只是两人太像了,陌垣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将她们二人弄错。
陌垣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呼出一口气。
可是后来呢?
思及后来发生的事,陌垣的眸中划过一丝复杂。
陌垣复而躺下,翻来覆去不知几回,方能入睡。
另一边。
魔界,万骨殿。
一名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立于浓重黑雾之中,那黑雾想靠近,却又倏忽间消散。
他的眉目紧皱,似在思索。
一名带着斗篷的男子步履匆匆朝着那名华服男子而去。
男人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嗓音清冷:“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魔使抬眸看了一眼处变不惊的魔君夜玄,将头低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