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我还没从震惊里回过味来,小护士又继续添加猛料。
“听说是前两年傅医生去学院讲座的时候,两人一见钟情的。”
“好像都见过家长了,我的妈呀,那未婚妻真的好像护士长你啊!”
另一名护士听到这话,也连忙附和。
“对对对,也不知道傅医生是什么眼神,咱们护士长这么好看,好歹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就是,那实习医生一看就透着精明,绿茶的很!还不如傅医生吃窝边草呢!”
随着她们的一言一语,我知道了我没找寻到的真相。
两年前?
是啊,好像就是从两年前开始,傅斯年就开始陆续加班,慢慢冷漠。
我们甚至连夫妻间的交流都开始越来越少,这几个月他更是再没碰过自己。
以前我只当他要晋升,所以忙科研,可现在看来,哪是忙工作……
而是忙着和我那‘好妹妹’约会。
我看着一群叽叽喳喳地小护士们,很想大声说出,我才是原配,沈心蓉是小三!
可又反应过来一件事,当初来医院上班,傅斯年说为了不影响工作,要求我和他隐婚。
所以直到现在,医院里都没人知道我和他是夫妻。
可沈心蓉才来了两天,同事们却将两人如何见面,如何恋爱的事情都知道地清清楚楚。
我开始后颈发凉。
很多不愿深究的事情,开始袭击我的大脑。
这时,一摸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廊慢慢向我靠近。
看清来人后,我忍不住低喃出声:“妈……”
穿着优雅的妇人朝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去外面聊聊。
我只能跟上,耳后,隐约传来一道诧异的疑惑:“护士长的母亲,不是五年前就去世了吗?”
装潢典雅的咖啡厅里。
傅斯年的母亲语气轻柔地对我说了声抱歉。
我沉寂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看着这个从我结婚以来,就对我很好的婆婆,鼻尖的酸涩直接喷涌而来。
“妈……”
婆婆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安慰,那一刻,像极了我的母亲。
我像一个没有归途的倦鸟,放肆的在婆婆怀里流泪。
我太委屈,太难过了……
身为女人,婆婆似乎也感同身受,哽咽着说。
“斯年会做出这种事,我和他爸也没料到。当初的你们,是多好啊。”
是啊,当初的我们是多么相爱啊。
婆婆搂着我,依旧轻声述说着她儿子的不对,全程站在我这边。
那种漂浮的无力感,在此刻得到了落脚点。
也许是有了家人的底气,我决定将我生病的真相告诉我婆婆,以后,也能有人送我一程。
可还没等我张开口,我就听见婆婆抢先说了一句:“可惜,那女人怀孕了。”
我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是,怀孕了。
结婚这些年,我明明一直在努力备孕,却依旧毫无动静。
她沈心蓉才短短日子,就得到了我渴求许久的愿望。
在我沉默的途中,婆婆将我拉直坐正。
“南星,你知道妈是疼爱你的吧。”
我看着婆婆张张合合地嘴,心中莫名开始慌乱。
果然,下一秒,我自以为疼爱我,站在我这边的婆婆,对我说出了那句。
“南星,斯年需要一个孩子,算妈求你,放过他吧。”
======第7章======
冷意十足的咖啡厅里。
我却像是被放在火里煎烤,浑身炽热。
我忍着胸腔的血气翻涌,哑声开口:“要是我不答应呢?”
我的视线里,亲眼见证了婆婆从愧疚到愤怒的神态转变。
也亲眼见证了她对我多年不孕的数落和不满,那变脸的速度,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
我后悔自己留下的眼泪,也更后悔给别人伤害我的第二次机会。
就像是给了她第二颗子弹,弥补她第一枪没把我打死!
婆婆见我软硬不吃,又开始极为诚恳地劝说:“只要你答应离婚,什么条件随便你提,只要傅家能给到你!”
“包括傅斯年的所有财产吗?”我咽下腥甜反问。
婆婆愣住,画着上挑眼线的双眼有着我看不懂的其他暗藏情绪。
“可以。”她说。
我不可置信地闭上了眼,满心苦涩。
我没有回答婆婆的要求,直说医院有事,自己会考虑。
回到医院后,我就看到沈心蓉和傅斯年走在一起,两人不知谈论着什么,喜笑颜开。
我快步走上前去,就听到其他几名医生的恭喜,甚至嚷着吃喜酒那天,别忘了喊他们。
巨大的恶念在我心头扬起,我捏紧拳头,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对着傅斯年喊了句。
“老公,刚才妈过来喊我回家吃饭,喊你了吗?”
走廊里,寂静无声。
大家的视线轮流在我们三人身上打转。
我看着沈心蓉那隐忍又愤怒的神情,只觉得全身畅快。
之后,我不顾傅斯年越来越冷的视线,对着同事们笑着说:“抱歉啊,一直没跟你们说,我和傅斯年结婚几年了。”
倒吸声陆续响起,我还想继续开口,就被傅斯年扯住胳膊往另一处拖走。
我转过头,看着沈心蓉那咬牙的表情,我学着她也故意挤出一丝笑容,膈应彼此。
楼梯间。
傅斯年将我狠狠甩在墙上,愤怒地质问:“你是疯了吗!”
我抬眸与他对视,只觉得浑身冰凉:“不是你逼疯的吗?”
“沈南星!”
面对傅斯年的呵斥,我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我也没说假话,只要没离婚,我就是你的妻子!”
傅斯年非常烦躁的抹了把脸,他不爽地看着我:“那你让心蓉怎么办,大家会怎么看她!”
“那大家又要怎么看我!”我厉声质问,“我为了你,选择隐婚,你为了她,选择公开!”
“傅斯年,到底是你变了,还是你从没变过,其实你从没爱过我!”
傅斯年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我。
这种沉默,与那天在办公室里,我问他起码对我曾经有感情时的默然,一模一样!
我不敢接受我察觉到的真相,我只能踉跄着推开楼梯间的门,想往外逃。
可身后,傅斯年却并没有想放过我。
他说:“对不起,在当时,你很适合结婚。”
我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了。
可傅斯年的刀还是无情的往我身上捅来,“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爱过你,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比较舒心罢了。”
“心蓉的出现,让我觉得原来我的心脏还可以这样跳动,南星,我希望你也能找到幸福。”
我握着门把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胃部的痉挛更是让我后背佝偻。
幸福?我都要死了,还能去哪找寻幸福?!
如果不爱,当初早点放过我,让我去找寻真正爱自己的人,难吗?!
我僵硬着转头,看着脸上第一次出现愧疚的傅斯年,忍不住惨白着脸笑出声来。
“抱歉啊,我这人睚眦必报,只要我没死,你的幸福也只能葬送在我的手里!”
傅斯年猛地皱眉:“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天的说什么死不死!离个婚罢了,还能死人不成?!”
瞧瞧,曾经是谁说过的?
有些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做尽了伤害你的事。
可他呢?不爱我,却霸占了我该有的幸福,堂而皇之,毫不在意!
手机响起,是护士站的呼叫。
我接起,传来一声尖叫:“护士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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