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病,根治是不大可能了,目前看起来,气虚且无偿,这咳疾早已伤及肺腑,姑娘兴许也是知晓的。”
大夫说完,看了苏如绾一眼。
院子里,此刻花开得正好,苏如绾看了良久,才长呼一口气:“正是。”
“怎么会!”贺沂听后,急了:“大夫,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伤及肺腑?”
“无法根治,怎么会无法根治!”
声音顿时抬了起来,大夫也没办法。
“这,您可不能怨我啊,夫人这病若是及早治疗倒也无碍,只是日日复年年,哎。”
贺沂抬头,深深的看了苏如绾一眼,仅是霎那,眼底便涌出难以抑制的心疼。
“大夫,您一定要好好治她,但凡是最好的药,只要您开的出来,我都去备着,只要治得好知夏,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一声知夏,甚是亲近,怕是贺沂自己都没听出来。
“既然,贺少当家开口,老夫尽心就是。”
“谢过江大夫了。”说完,贺沂鞠了一礼。
苏如绾久病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到了贺夫人的耳朵里。这夜,便紧忙着把贺沂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听说,那姑娘身子不好,可是真?”贺夫人连忙问,贺沂却不说话:“你这孩子,我问你呢。”
第二十二章:你,婚配的是谁
“真。”贺沂道,听不出情绪。
“这,哎!”贺夫人罢了罢手,长叹一口气,气的自己坐了下来:“我瞧着那姑娘不错,端庄有礼,本想着你若是娶了,倒也不错,我也能早点抱上孙子,却不想,是个病秧子!”
“妈!”贺沂怒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且不说苏如绾是不是久病在身,就算不是,人家,也未必有那个意思。
贺沂的眸子淡了淡,些许失落。
初次相遇,瞧着她衣衫褴褛,性命垂危,自己便已心下不忍,修养数日,更是浓情渐深,可苏如绾一直举止得体,未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你啊~”贺夫人责备了一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若是旁人家的姑娘,可未曾见你这么上心,为母还不是想为你早做打算,只是,这个病……”
贺家一脉单传,苏如绾若是生不出孩子。
“这个病,会治好的,就算治不好,我也喜欢不了旁人。”贺沂说的决绝,月色下,男人轮廓坚挺,不容退让。
“我当是你终于开了窍,却不想还是死脑筋,你若是想治,便治治看好了,只是为母还是不得不替你的婚事操操心。”
贺夫人顿了顿,又道:“隔壁家的李丫头,生的……”
“娘,我累了,这就先退下了。”贺沂知道,他娘想要说什么。
无非就是年纪到了,需要婚配。
这些年,看上贺家的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入了贺沂的眼。他一心经商,倒也未想过这些。
若不是,此番遇见了苏如绾,他兴许到现在,都没有那些心思。
打断了贺夫人的花,贺沂生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这孩子,哎!”良久的叹息。
嘴上这么说,可毕竟自己的儿子欢喜。
贺母安排的补汤是一天都没断过,下人七七八八的杂着嘴,说今儿少爷又自己进鸡圈了,生生是要挑一只最好的母鸡出来。
看着面前的鸡汤,和梳妆台那一抽屉的首饰,愣是苏如绾再没心,也察觉出来了。
“贺少爷,您真的不用这般费心思的。”看着贺沂有些杂乱的头发,苏如绾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心疼这少当家的。
手里的汤,依然温热,这会儿,苏如绾却是下不了口。
“您可能不知,我已婚配,此番我是被休,所以才想着要回东北。”苏如绾酝酿了一会儿:“商都实好,却不是我该留的地方,你年纪尚好,真的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苏如绾还说了些什么,贺沂却是都没进去,只有那一句,她已婚配。
男人镇定自若的脸上,难得的溢出了一丝慌乱,他的心,似有千万长剑穿透,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婚配的是谁?”气息微弱,贺沂只觉得自己说出的每个字,都有千斤之重。
“席府大帅。”
四个字,清晰果断。
贺沂猛然抬头,似是不信。
若是大帅府里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瞧着贺沂的神色,苏如绾却笑了出来。
是啊,大帅夫人,却被自己的丈夫追杀,流落商都,这说出去,真是个笑话。
“此事,我未曾与人说过,本是怕给你家里带来不便,所以才未开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怕是此地我也不能久留。”
第二十三章:吐露心声
长呼一口气,索性,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所谓的救兵伤及肺腑,倒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她受的来。
“今日,我就会搬出府,贺少爷不必挂心。”
如此一想,这么一来,倒是最好的安排。
“你的救命之恩,日后,我回到东北,定会报达,只要贺府需要,你方可来寻我。”
“你,到底是谁?”贺沂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面前,将一切说的云淡风轻的苏如绾。
自己早已心许,她却是这样,就把自己安排了。
惊讶,恼怒,心疼,不舍,在这一刻肆意的蔓延开来。
苏如绾不语,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她当真要走了!
男人白皙的骨指紧紧握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直到苏如绾已经快到收拾清楚,贺沂才壮着胆子冲了过去,一把扯下苏如绾手里的东西,将她搂入怀中,死死的不愿意松开……
“我不管你如何,我只要你留下,你不许走,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许走!”
贺沂几近嘶吼,像是即将要丢了什么宝贝般,紧紧的抱着她,嘴里一直呢喃着:不许走,不许走……
“贺,贺少爷!”苏如绾没有想到,贺沂竟会反应如此之大,禁锢在他的怀中,双孔逐渐放大,紧张道:“你快些松开!”
这若是被下人看见,那还得了!
“不,我不放,我若放了,怕就是再也没有你了。”贺沂坚决。
男人的胸膛带着淡淡的兰香,踏实,清心,这种感觉苏如绾从未有过,不似周以淮身上的冷漠,与杀戮的血腥味。
霎那的失神,她才突然挣脱出来。
“贺沂!”如此中规中矩还带着怒意的唤了句,倒是让他定了定。
“且不说我是已婚的人,纵是我这个病也是活不久的,此次回东北,我已经做好了病归故里的准备,你如此年轻大好,我怎么能耽误了你!”
正是有救命之恩,苏如绾才更不能这么做。
“你今日之话,我且当你是糊涂了,就此别过吧。”说罢,苏如绾提着包袱,径直略过了他。
咫尺擦肩,心里却犹如踏过了千山万水。
贺沂只是呆滞了一秒,便再次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浑身,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