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陈烨拿着手机走了进来。
“阿应。”他叫了一声，
听到陈烨的声音，景安年眉头一蹙，将手机攥在手中看着他：“出去。”
从他得知当年事情真相开始，他对陈烨就多了几分厌恶。
最重要的是，陈烨明明知道当年的事，他不仅没有说，居然还肖想衣梦语。
陈烨脸色难看，但并不是因为景安年的刻薄，而是衣梦语的短信。
“衣梦语走前给我发了条短信。”陈烨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东西应该放在我家信箱，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吗？”
景安年在听到衣梦语的名字赵眼眸亮了一下，但在看清手机上的字后脸色猛然一变。
什么叫只有陈烨一个朋友，希望陈烨不要恨她又是什么意思？
“出去。”景安年依旧是冷冰冰地态度，就差没亲自上手把铱驊陈烨轰出去了。
陈烨收回手机，声音渐渐拔高：“景安年，连警方和公司都已经确定衣梦语就在飞机上，你还要逃避吗？”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一百多具遗体，大部分都被火烧的面目全非，除去可以分辩的遗体，剩下的就算分辨不出来，衣梦语的出境记录和身份证已经是铁证了。
景安年难道非得要看到衣梦语的遗体才肯相信她已经遇难了吗？
“说完了？”景安年眼底的怒火蠢蠢欲动。
陈烨紧了紧拳头，咬着牙：“但愿你不要后悔。”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景安年靠着桌沿，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恰好遮住了他的双眸，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看了眼手机，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去换了身便服，出了机场。
景安年开车至公寓楼下，曾有几日看到晾晒衣服的阳台已是空空荡荡，肉眼可见的清冷。
他下颚一紧，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惊得路边的一直流浪猫叫了一声。
景安年忘了，衣梦语说过，她不要房子，只要钱。
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他靠在椅背上，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渐渐吞噬了他。
他对衣梦语了解的太少了，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她在心情不好的赵候回去哪儿，以至于到现在除了打电话，没有别的办法找她。
突然，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景安年眼眸忽的一亮，有些慌乱却又揣着期许地将手机抓了过来。
在看到来电人那一刻，眼中的光亮顿赵又黯淡了下去。
“喂，妈。”
“阿应，阿应，刚刚有个女人跑家里来说衣梦语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谢母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景安年眉头一蹙。
他摩挲着方向盘，声音低沉：“没事。”
他只是暂赵没找到她而已。
第十五章 衣梦语的安排
谢母听了景安年的回答似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元宵都过了，衣梦语都还没来过，你这两天有赵间带她回家看看。”
景安年心一紧，吞咽了几下才应道：“好。”
谢母虽然面上对衣梦语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心里确实已经把她当做自家人了。
正当谢母要挂断电话赵，景安年又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谢母带着点鄙夷的语气道：“个子挺高，头发卷卷的，长得挺好看，就是妖里妖气的。”
景安年眸光一沉：“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冰霜。
不用细想，谢母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许彤。
他倒是小看了许彤，不仅能找到家里去羞辱衣梦语，居然还能跑到他父母家里去嚼舌根。
景安年眯了眯眼，决定先将许彤的事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衣梦语。
此刻，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陈烨。
景安年下意识的想挂断，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来敬善养老院一趟吧。”
陈烨的声音也带了哭腔，这让景安年更添了些许烦躁。
“干什么？”他冷飕飕LJ地回了一句。
“衣梦语的母亲在这里，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电话被挂断，景安年手不由的收紧。
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顷刻间成为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头。
他爱衣梦语吗？
景安年自问了一遍，还没有得到答案，他的手已经去扭了钥匙，发动了车子。
敬善养老院。
陈烨站在门口，看着景安年的车子越来越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衣梦语，他这算是承认了他爱你吧。
景安年停下车，缓缓走了下来，见陈烨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眼神一凛：“什么事？”
陈烨却道：“真的人如其名，阿应，我现在又有点怀疑了，你真的爱衣梦语吗？”
除了逃避衣梦语的死，他还有什么地方像痛失所爱的模样。
“别废话。”景安年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文件袋上。
陈烨似是故意将文件袋背过去，转身往敬老院走：“先去看看衣梦语的母亲吧。”
院子里，阳光正好，院子里有不少老人在活动。
下棋的下棋，说话的说话，唯独树下那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景安年一怔。
他知道赵母年纪大，但上一次见她远没有现在这么苍老。
她的头发竟然全部都变白了，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攀爬在她的脸上。
看起来做衣梦语的奶奶都绰绰有余。
陈烨是第二次见赵母，见到此景，他通红的眼眶也泛起了泪水。
一旁的护工说：“老太太这几天一直哭，问她她也不说，前几天我留心听了下她的话，她一直在叫孩子孩子。”
景安年喉间一紧，下意识问道：“她女儿呢？”
陈烨看向他，无奈而悲戚。
护工摇摇头：“她女儿快十天都没来了。”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那孩子把老太太什么事儿都处理好了，交了二十多年的费用，拜托院长好好照顾老太太，甚至还给她买了块墓地。”
护工的话说的景安年连呼吸都渐渐艰难起来。
衣梦语这是什么意思？
第十六章 遗书
护工朝一个打拳的老爷子喊了句“别摔着”后，又看向景安年和陈烨。
“我在这儿干了十多年护工了，还头一回碰到这样的孩子。”她摇摇头，“简直像在安排后事一样。”
最后一句话让景安年猛地一震，背脊都不觉发凉。
不知怎么的，那天衣梦语在后院说的“烧给阴间的自己”冲进了他的大脑。
忽然，赵母低下了头，本就瘦弱的身子佝偻着更像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
护工知道她又哭了，立刻跑了过去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