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坐在皇后的下手边,她一身白裙,头戴金钗,面上保养的很好。
若是没那深邃的眼神,沈问苒都要怀疑此人不过十六七八。
虽然开口就说要罚她,但沈问苒并没有怎么在意。
她欠身招呼道:“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长公主殿下。”
不过,沈问苒认识这人。
刚进皇宫的时候,路世洲就拿着画册让她将宫中重要的人物认全。
这长公主就是在第一页,也是介绍篇幅最长的人!
皇后林微开口替沈问苒撇责,说:“沈尚宫的确来宫中时间较短,有些细节没有注意到。姐姐也不用太担心,后面本宫会安排嬷嬷亲自教导她。”
“谢娘娘开恩。”沈问苒毕恭毕敬地说。
不管怎么样,皇后和路世洲是一条心的,这句感恩也是要有的。
“本宫看我那弟弟愈发散漫了,这宫中的女官之位居然随随便便给了外人。”路怡瑶一直在故意找茬,目的暴露太明显了。
听到这话,林微的脸色都僵住了。
长公主就算是皇帝的姐姐,也太过于嚣张了一点。
林微身为武将之女,身份地位不低,再加上和路世洲恩爱有加,这宫中还没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
她脾气火爆,带着点气说:“姐姐来本宫这儿,看来不是喝茶的?”
路怡瑶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说:“父皇生前就将后宫事务交给了我,虽然现在这个权利是你在把控,但我怎么也要关注一二,不然愧对父皇在天之灵?”
“所以……”
路怡瑶轻笑放下茶杯,强硬道:“这个女人,我要了。”
沈问苒一愣,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卷轴。
“砰”的一声巨响。
林微手狠狠砸在了桌面上,她刚想说话,突然腹中一痛,脸色顿时变了。
“哎呦!”林微捂着肚子,疼得扶住了桌边。
见到这一幕,路怡瑶和沈问苒同时愣了一下。
“娘娘!”贴身宫女连忙上前扶住林微,转头就喊,“快传太医!”
沈问苒不顾礼仪上前一步:“姑姑,本官学过医术,让我来看看!”
这时,这些宫女才想起来,沈问苒正是出自神医谷!
“麻烦沈尚宫了!”
沈问苒不顾路怡瑶变黑的脸色,将她挤到一边,上前就按住了林微的手腕。
她眉头一皱,说:“是气急攻心,影响到了胎儿。”
听到这话,宫女顿时脸色煞白:“那该怎么办?”
“莫急!”沈问苒取出腰间的草药,递到林微嘴边,“娘娘,将叶片含入口中。”
林微疼得眼睛都挣不开。
直到沈问苒捏开她的嘴,才将药草放入她的口中。
随后,她便用手在林微肚子上抚摸起来,其实是按摩穴位,减轻林微的痛苦。
路怡瑶见状冷嘲热讽道:“沈问苒,你擅自医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该当何罪?”
“本官自不会拿嫂子的性命开玩笑。”沈问苒知道此人对自己无好感,自然说话带着一丝不客气,但又拿捏得合情合理。
可这对于路怡瑶来说就是驳了她的面子!
“大胆!你居然敢这么对本宫说话!”路怡瑶怒道,“我不管你是谁的师妹,今日你这杖罚是少不了的了!”
沈问苒还在救治林微,谁知道路怡瑶这么多话。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路怡瑶,最终什么也没说,继续安抚林微。
“你……”
路怡瑶一脸愤怒又要说些什么,突然一人身形飘然落在了桥上:“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第19章
众人一愣。
只见贺时霖脸若冰霜地看着亭子中混乱的场面。
当他看到沈问苒也在此其中的那一刻,他瞬间明白了现在了状况。
“贺大人!”沈问苒却突然开口,“娘娘动了胎气,还麻烦您送她去太医院!”
贺时霖一听,脸色倏然一变,他连忙走过来观察了片刻说:“宫中女眷,我不方便碰。”
“贺大人无须多礼。”林微疼痛少了一点,便开口说,“事后本宫会和陛下解释,陛下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听到这句话,贺时霖并没有信,因为他在路世洲手中吃过多少亏,他自己清楚。
就连苏卿语也……
突然,沈问苒焦急地拉住他的胳膊说:“此事我来向师兄担保!”
贺时霖晃神:“……好。”
路怡瑶一见到这场景,顿时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沈问苒将林微扶起来,放到了贺时霖的背上。
贺时霖随即轻踏几步就上了房顶,已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往太医院赶去。
路怡瑶刚要喊住沈问苒,可话刚到嘴边,就看到她轻功上了屋顶!
这死丫头居然也会武功!
路怡瑶愤懑地将桌子上的东西砸了,吓得宫女们瑟瑟发抖。
“路世洲,你想用沈问苒影响我儿?本宫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她面目狰狞低喃道,“既然她活着是一个麻烦,那还是死了最好!”
……
太医院。
贺时霖背着皇后闯了进来,这副场景太过于熟悉,吓得太医们心惊胆战。
但当他们看到背后之人是皇后,更是腿都哆嗦!
贺时霖将皇后交给太医,随即就打算立刻,却没想到刚打开门,就撞到了刚赶到的沈问苒。
他一愣:“你追得上我?”
沈问苒喘着气说:“我会点轻功,虽然不是很精通。”
这话让贺时霖茫然了。
他敢保证苏卿语是不会轻功的,而且学习轻功也不是一两年就能速成的事情。
如果沈问苒会轻功,那她还是苏卿语吗?
这一刻,贺时霖都动摇了。
沈问苒可不知道贺时霖的想法,她垫脚看了看里面:“娘娘怎么样了?”
贺时霖回过神来:“应该没事,太医里专攻生育的。”
闻言,沈问苒松了一口气,她欲要转身:“不管如何,我需要将此事告诉师兄。”
“我也去!”贺时霖几乎没有犹豫地说。
“那就一起吧。”沈问苒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
可能是接近正午,所以路上的宫人并不多。
难得的静谧时刻,让贺时霖不由得沉入其中。
他问:“这几天……在宫中可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