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在心里担忧着，猛踩一脚油门，加快了车速。
这边的陈小川已经交代完挂了电话，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
“老子不把他告到破产，我就跟他姓！”
沈恂初站起身，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快速交代。
“你留在公司安排紧急公关，把我的账号开通认证，稍后把登录密码发给我，我回家一趟。”
“好，”陈小川点头，随后才又问道：“三哥回去做什么？”
“找证据——”
他的话消失在大门外。
回去的一路上，沈恂初坐在车后座，拒接了不下二十个电话。
他有些心烦意乱地准备关机，手指刚按下关机键，叶景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犹豫一瞬，接起电话，“妈。”
叶景兰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恂初啊，到底怎么回事？网上怎么把你和桐桐谣传成那样啊？”
“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他放缓了声线安抚道。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嘈杂，像是手机被另一个人接过。
“儿子啊，你放心，爸爸会帮着处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让桐桐在学校里受了委屈！”
沈启山压制着怒意，难得好声好气。
“我知道，爸，先挂了。”他看了眼车窗外，到家了。
“好，完事记得给我们回个电话。”
“好。”
电话挂断，开门，下车，进屋，沈恂初一刻也没耽误，大步上楼。
没事，三哥能护着你——
一句语气笃定的话，在心里对她郑重承诺。
第25章 不堪一击
南川大学校门外，下课铃声渐响。
学生们陆续走出校门，老孟在流动的人群中伸长了脖子着急地东张西望。
他又一次拨打了秋桐的电话，响了好几声，还是没人接。
“这些小孩怎么不接电话！”
他急得来回踱步，突然视线一定，看到了并肩走出来的三道眼熟的身影。
“那我就先回去了。”秋桐转身对莫娜和唐烁挥手。
“好，周一见啦！”两人也笑着对她挥手道别。
“秋桐！”一道粗犷的喊声从校门外传来。
三人转头一看，只见老孟急匆匆跑着过来。
“嘿？孟大哥，”莫娜惊喜，笑着朝他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没时间解释了，”老孟抓住秋桐的手臂，“快上车。”
“去哪？”三个人同时诧异地问。
老孟带着秋桐往吉普车的方向走，突然间想到什么，转头问身后的莫娜和唐烁：“你俩下午有课吗？”
两人摇头。
“那你们也跟我走！”
让最好的朋友陪在她身边，他更放心，他一大老爷们，要真出啥事了也不好单独陪着秋桐。
话不多说，几人上车，老孟发动引擎，驶离了南川大学。
车内。
秋桐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老孟打过来的，她有些诧异。
“孟大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她把手机静音取消，接着解释，“我上课调了静音。”
“是啊，酒馆着火了？”莫娜从后座探出脑袋。
老孟呸了三声，随即皱眉思索：“我也不知道。”
搞什么东西？
后排三个人都不明所以。
老孟接着解释：“恂初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接秋桐去酒馆，十万火急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那种语气，搞得我心里怕怕的。”
后面的三个人更纳闷了。
秋桐低着头拨打了沈恂初的电话，对方一直是占线的状态，她不禁担忧。
“不管怎么说，先听他的话就是。”
老孟看了一眼后视镜，见三人被他说得有些紧张，他转而哈哈大笑了两声。
“饿了吧？正好回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三个人欣喜地对视一眼，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我要吃小龙虾。”
“还有烤五花肉。”
“再来一份烤羊排！”
老孟连连点头答应。
很快，车开回酒馆。
见门口的水牌上写着「今日歇业」四个字，几个人更是好奇了。
“孩儿们坐，我去去就来。”老孟指着凳子。
“需要帮忙吗？”秋桐跟上去。
老孟挥手把她赶回座位，再把酒馆的门从里锁上，一头扎进了厨房。
三人入了座，一边猜测讨论着，一边老实等着。
期间秋桐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有些意外，竟然是叶景兰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阿姨？”
“桐桐啊，你在哪儿呢？”叶景兰试探地问道。
“我和朋友在餐馆里吃饭呢，怎么啦？”秋桐柔声回道。
叶景兰松了一口气，在吃饭，那就是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阿姨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聊聊天。”
秋桐在这边点头，和叶景兰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莫娜和唐烁无聊地靠在椅子上刷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
慢慢地，两人手指滑动的动作渐缓，最后停止不动。
莫娜死盯着微博上的热搜话题，挨个点进去看了好一阵，才抬起头看向唐烁。
对方也一脸“出大事了”的表情看着她。
两人同时转头看了看秋桐，见她还在打着电话，被逗得直笑。
莫娜的冷汗都从背后渗了出来，她用眼神询问唐烁：“怎么搞？”
唐烁无声回望：“难搞。”
莫娜低着头点开了那些评论，黑着脸在手机上快速打起了字。
显然是已经和网友争论了起来。
老孟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莫娜和唐烁惨白的脸色。
“饿成这样？”他打趣道。
莫娜和唐烁同时对他疯狂摇头，挤眉弄眼。
老孟没接收到讯号，盘子往桌上一放，“还有两盘菜，你们先吃着，我去端。”
“我跟你去！”莫娜站起身。
“我也去！”唐烁跟着起身。
老孟奇怪地看了他俩一眼，“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两人推搡着他来到了后厨。
莫娜谨慎回头看了一眼，把门轻掩上，拿着手机递到了老孟面前。
“你看看这个。”
老孟歪过头去看。
良久，死寂一般的沉默。
后厨的油烟机还在发出闷燥的声响。
“这能瞒多久？”唐烁没忍住开口问道。
“瞒不了多久。”老孟下了定论。
“难怪她三哥这么着急。”莫娜说道。
老孟沉思片刻，做了决定：“先在这守着，尽量拖到恂初过来。”
三人协商好后拉开门，一眼看到秋桐正站在门外，一脸好奇往厨房里看。
三人心里同时一紧。
“端个菜这么久？”秋桐问道，见他们两手空空，“菜呢？”
三个空着手的人又手忙脚乱回身。
“哈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老孟不自然打着哈哈。
几个人心虚地端着几盘小龙虾回到了大厅。
这一顿饭吃得他们如坐针毡。
幸而秋桐吃饭时没有看手机的习惯。
几人在心里暗自庆幸，一个劲地往秋桐碗里夹小龙虾。
**
杏灰色的三层别墅内。
“三哥，查清楚了，之前这个林阳曾经来过公司，他的顶头上司不过是一只被我打压到地底下的老鼠。”陈小川在电话那边不屑道。
沈恂初坐在椅子上，心平气和拿着电话：“那就别和他讲做人的道理了。”
“我明白。”
他一贯在任何事上都维持风度，如今撂下这话，是要让人彻底翻不了身。
老鼠被猎鹰抓上天空的时候，老鼠也拥有了一次飞行的经历，但并不代表它有本事自己飞行。
倚在书桌边的沈乔年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脸上带着笑，细细地观察着照片上的女孩。
“没想到她小时候脸这么圆。”他笑着看了一眼电脑前的沈恂初。
沈乔年上午刚刚接到叶景兰的电话，来不及看新闻，就急忙从医院赶了过来。
他坐在客厅里等了好一会儿，原本以为会看到秋桐哭红的眼和一脸焦急的沈恂初。
可这人一进门，招呼也不跟他打，二话不说上了楼。
沈乔年忙跟着他来到三楼，见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出信封里的照片，接着是发微博、发通告，同时联系陈小川，联系校方，联系律师事务所。
沈乔年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妥善安排好一件件事，就知道这事很快会被压下来。
沈恂初摘下眼镜，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十七张照片，眼底的疲惫瞬间化为柔情。
“秋桐每一年的生日，老师都会拍一张照片寄过来。”他说。
他拾起一张照片，陷入回忆，每回收到老师的信，他都会坐在书房里看很久。
他仔细观察过她照片里的样子，眼看着她一年年长大，从羊角小辫到长发及腰。
“这几张是最近拍的？”沈乔年指着最后面的几张。
照片上是秋桐在酒馆里忙碌的身影，女孩带着明朗的笑容，对每一位客人热情招待。
温暖而美好。
“弥补上空缺的那几年，”沈恂初低声说着，“以后她生日的每一年，都要拍一张。”
“行，”沈乔年笑了笑，“以后拍婚纱照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沈恂初把照片一张张收起，叠好放进信封里，关上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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