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考上京大了!”
秦家别墅,书房。
秦荔兴奋地把录取通知书递到傅西庭眼前,亮晶晶的眉眼弯成一条线。
可傅西庭的反应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兴。
他表情冷淡,平静的接过录取通知书,只看了一眼,才淡淡道:“不错。”
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秦荔怔在原地,眼神也变得黯淡了些许。
她本以为,在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时,他会和一年前苏皎考上京大时一样高兴的。
可傅西庭的表情,却好像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考上了哪所大学。
秦荔垂着眸,强行压下心头的苦涩。
为了确保考上京大,她付出了比常人多几倍的努力。
每天学习到凌晨两三点,周末从不休息,连生病了都不敢耽误上课。
终于,她考上了,他的反应却平淡到近乎冷漠。
而这时,书房门再次被敲开,佣人在门口急声道:“不好了先生!苏皎小姐发烧摔倒了!”
原本神色平静的男人蹭的站了起来,表情是掩饰不住关心和急切,他再也没看秦荔一眼,将手中的录取通知书随手扔下,大步走了出去。
秦荔站在原地,看着那轻飘飘的纸落在地上,像一张不起眼的垃圾。
她静静地看着,手却忍不住捏紧了衣角。
她和苏皎都是被傅西庭收养的。
可在两个被收养的女孩之间,他却从来更偏爱苏皎。
可明明,她才是和他最亲近的。
傅西庭作为父母的至交好友,她名义上的小叔,经常来他们家,所以她也从小就认识傅西庭,也爱黏在他身边撒娇。
直到八岁那年,她父母双亡,她从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一夜之间沦为无父无母的孤儿,被送进孤儿院。
她一个人坐在孤儿院哭的时候,是傅西庭来接的她。
他将她带回秦家,供她吃穿住行,供她读书,养她长大……
但那年,他也同时收养了孤儿院的苏皎。
自此,两个女孩都住进了秦家,可这些年来,无论什么事,他第一个想到永远是苏皎,却总是忽视她。
站了一会儿,秦荔忍不住来到了苏皎的房门口。
这间房就在傅西庭的主卧旁边,宽敞明亮,整个房间都是少女心的粉红,是傅西庭特意按照苏皎的喜好布置的。
而秦荔则住在离他较远的另一个小房间,采光并不好,房间总是暗暗的。
“皎皎,别哭,吃药就好了。”
听到傅西庭温和宠溺的声音传来,秦荔咬着唇看去。
他眼里哪还有方才的冷淡,反倒目光宠溺,一句又一句哄着床上的少女吃药。
苏皎嘟着嘴撒娇,“小叔,药好苦,你喂我好不好?”
而一向严肃沉稳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真的一勺勺给她喂药。
秦荔的心跌进谷底。
床上的苏皎不知何时发现了秦荔,扬起一个得意的笑。
她扬起嘴角,像是故意说给站在门外的秦荔听,“小叔,听说听听也考上京大了,你给她也办一个庆祝派对呀~”
而傅西庭只是专注的喂着药,仿佛秦荔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他走心,“再说吧,最近比较忙。”
秦荔一僵,转身落寞的离开,苏皎彻底满意了。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秦荔心里的苦涩一阵阵袭来。
被忽视了这么多年,她原以为自己该习惯了。
可竟然还是习惯不了。
她就是会因为傅西庭更偏爱苏皎而难过,会想傅西庭像关心苏皎一样关心自己,会被苏皎三言两语便激得失魂落魄。
因为,她喜欢傅西庭!
第二章
漫长的少女岁月,她也不知道是何时喜欢上那个人的。
也许,在她一无所有的待在孤儿院,却听到他说“跟我回家”后,就注定了这份暗恋的诞生。
但傅西庭却始终看不见她。
秦荔甚至悲观的觉得,傅西庭甚至有些,讨厌她。
她躺在床上,直到深夜才辗转反侧的睡着。
之后的几天,家里都极其平静,傅西庭的确没有给她办庆祝派对的想法,甚至连多一句的夸奖都没有。
秦荔每天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书,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伤心事。
“都拼死拼活考上了,还看书装什么努力。”
门口,苏皎不知何时光临了她的小房间,满眼不屑的看着秦荔。
她一向仗着傅西庭的宠爱为所欲为,对秦荔动辄冷嘲热讽。
秦荔不想和她吵:“我只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苏皎才不信,“每天假惺惺装的有多懂事,考上了又有什么用,小叔还不是讨厌你,克父克母的克星!”
多年得到的偏爱,让苏皎对她总有一种趾高气扬的恶毒。
她毫不留情的揭开秦荔的伤疤,秦荔再好的脾气也被激怒了,她合上书站起来。
“那你呢?你不也只是个孤儿而已吗?”
苏皎一滞,似是想不到她竟然还敢还击。
可随即,苏皎的目光越过她单薄的身子,望向后面窗台上的小白瓷瓶,那里插着几支小小的百合花。
她走进来狠狠推了秦荔一把,“你竟然在家里养花!不知道我花粉过敏吗!”
秦荔脸色一白:“我只是养在自己房间,从来没有拿出去过……”
“那也不行!秦荔,你这个扫把星还想害死我是不是!”
苏皎不敢触碰那花,吵吵闹闹的跑了出去。
她一口一句克星、扫把星,秦荔僵在原地,眼眶慢慢变红。
才不是。
她看向窗口那几支粉白的花朵,妈妈以前也最喜欢养花了,所以她才想养的。
当天傍晚,苏皎就说自己过敏了,原本一直在公司的傅西庭,匆匆赶了回来。
苏皎脸上的确有过敏起的红疹,又抱着傅西庭哭哭啼啼了许久。
很快傅西庭便面色不善的找到秦荔。
他手里握着那养花的瓷瓶,语气低冷:“为什么要在家里养花?皎皎过敏你不知道吗?”
秦荔心里委屈极了。
就因为苏皎对花粉过敏,所以整个别墅不允许有一支花出现,哪怕是苏皎从来不去的地方!
可是秦荔想养,她妈妈以前最爱养花,家里总是有很多花花草草。
妈妈去世后,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怀念她,但她只敢偷偷在房间里养几朵,即使是这样,却还是被他兴师问罪。
哪怕明明是苏皎自己过来招惹她,可傅西庭不在乎那些,他只在乎苏皎。
秦荔红了眼框,再次解释,“我只是在自己房间养而已,从来没拿出去过。”
可这个回答显然惹怒了他,傅西庭沉声道:“秦荔,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漠自私了?皎皎过敏那么严重,你是想故意害死她吗?”
秦荔猛地抬头,似乎想不到他会如此恶毒的揣度自己。
她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是她自己要过来的,这也要怪我吗?”
傅西庭站起来,似乎对她失望至极。
“够了!”他蹙眉,当着秦荔的面将花扔进垃圾桶。
“既然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去阁楼反思一晚,仔细想想怪不怪你!”
说完,傅西庭便又回去照顾苏皎。
而秦荔的脸色骤然惨白。
阁楼是家里最小最阴暗的房间,四面无窗,光透不进来,相当于是个小黑屋。
可他明知道她最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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