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勾了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是,妈说的没错,手链也是知屿挑的,我沾他的光罢了。”
叶瑟瞬间欣喜的掀眸:“真的吗?”
随即立刻打开盒子将手链戴在了手上:“真好看,我很喜欢!”
这时候菜已经端上了桌,一家人终于坐在了餐桌上。
宋清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顿时蹙起了眉。
红烧肉,黄焖鱼,酸辣鲜鲍鱼……
满桌子都是叶瑟爱吃的菜,若是平常她也能将就着吃点,可如今她的身体,实在消受不了这么重口味的菜。
另一边颜父颜母热情的招呼傅寒年用餐,又不停的往叶瑟的碗里夹菜,不一会儿便将她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
见宋清婉没动筷子,傅寒年才用勺子舀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
颜母看着对面的傅寒年,不由得叹气。
“哎,我们瑟瑟就是命苦,也怪我,宠坏了她。当年若不是她任性嫁去法国,如今只怕我都能抱外孙了。”
宋清婉喉头瞬间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她夹起碗中的红烧肉,用力嚼了几口,强行吞了下去。
颜父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宋清婉,瞪了一眼颜母。
“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傅寒年淡淡点头,语气深沉:“是过去了,一切重新开始都还来得及。”
一旁的叶瑟,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知屿哥……真的来得及吗?”
只是不等傅寒年回答,宋清婉忽然站起身冲向洗手间干呕起来。
傅寒年想要上前,却被颜母拉住。
“没事,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小题大做,不用管她。”
恶心,不知是那红烧肉恶心,还是这些话让人恶心,她吐了个翻江倒海。
等清理好重新回到餐厅时,颜母看起来脸色有些不悦。
“怎么,我做的菜就那么难吃?”
宋清婉擦了擦发红的眼睛,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妈,你做菜真的很好吃,可是我不喜欢吃红烧肉,也不喜欢吃鱼,今天所有的菜我都不喜欢吃。”
颜母脸色愈发难看:“再不喜欢吃也没必要作出这样一副架势来,下次我再做你喜欢吃的便是了,从进门起你就板着个脸,今天可是你妹妹的生日!”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要闹得大家不愉快,她只是得了胃癌,控制不住自己。
她还想说爸爸妈妈,你们一直忽视的女儿,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最后她只是摇摇头:“影响到你们很抱歉,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便要走,傅寒年跟着也要起身,颜母气得摔了筷子。
“宋清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清婉脚步一滞,将眸中的泪强行逼了回去,才回首看向父母。
“爸妈,你们真的忘记了吗?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话音落下,宋清婉不再看两人的表情,径直从颜家大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来,方才吐空的胃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绞痛,她慌乱的从包中掏出医生开的胃癌止疼药,因为太疼一个手不稳,药瓶直接从手上滑了下去。
药瓶一路滚到紧跟而来傅寒年的脚边,他捡起药瓶放到了眼前,视线缓缓落在药瓶上的几个大字上!
======第五章======
芬太尼缓释片止痛效果强,是癌症晚期患者用得比较多的止痛药,且只有医生开处方单才能服用。
对于傅寒年来说,这点常识不算难题。
所以在他看清楚药瓶上的字后,立刻紧张的蹙起了眉。
“这是什么?”
宋清婉强装镇定的从他手中接过药瓶,笑着打马虎眼:“你还记得我朋友乐乐吗,这是乐乐给她奶奶开的药,上次我去医院顺便帮她拿一下。”
傅寒年眉头微微舒缓了一些,正欲开口追问详情,身后颜母忽然焦急的追了出来。
“知屿,瑟瑟忽然晕倒了!”
他脸上顿时浮现起紧张的神色,慌忙的掉头往回走,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一般,又回过头看向宋清婉。
“小晚,你先回去,等瑟瑟醒了我马上回来。”
宋清婉只是平静的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好,我等你。”
她独自一人回到车上,打开药瓶掏出止痛药扔进嘴里,干吞了下去。
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
身后的别墅里,依旧灯火通明,将黑暗处的她衬托得分外凄凉。
她知道此刻叶瑟大概已经清醒了,毕竟用装昏倒来达到目的这种事,她从小没少干。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父母也好,傅寒年也好,都会一如既往的迁就她,满足她。
又等了许久,她见傅寒年没有出来的意思,直接发动汽车返回秦家。
停好车打开门,安安立刻窜到脚边亲昵的蹭着她的脚背。
宋清婉弯腰将安安抱了起来,没有开灯,一人一猫窝在沙发上。
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安安会把她当做唯一。
而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猫。
她拿起手机和安安合照了一张,发到自己的微博里。
宋清婉,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个生日了,生日快乐!
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门口有声响,警惕的质问了一声谁,才看到傅寒年打开玄关的灯缓缓走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生日蛋糕。
“吵醒你了?”
昏暗的光线下,傅寒年英俊的脸分外迷人,清冷的嗓音瞬间让宋清婉清醒过来。
她起身走到餐桌边接过蛋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傅寒年小心翼翼的拆开蛋糕,将蜡烛插上点燃,淡淡开口。
“最近太忙了,忘记你的生日我很抱歉。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吗,过几天我陪你去吧。”
宋清婉有些受宠若惊,可突然又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不过是为了弥补他因为叶瑟,而忽视自己的内疚感。
不过尽管如此,她也很知足了。
蛋糕夹心是芒果的,宋清婉吃到的时候愣了愣神。
傅寒年见她停下动作,不由得疑惑:“怎么了,不好吃吗?”
宋清婉将口中的芒果尽数吞下,然后笑了笑:“不是,很好吃,我很喜欢。”
吃完蛋糕,宋清婉悄悄躲进了洗手间。
奶油腻得发慌,她喝了点水便吐得头昏眼花。
都五年了,她的丈夫傅寒年,还没忘记,叶瑟最爱吃芒果口味的蛋糕。
更可笑的是,都五年了,他还不记得,她芒果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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