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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墨的视线聚焦在南烛被纱布覆盖的眼睛上，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最初见到南烛的场景。
但不管他如何回忆都只能想起她那清澈的没有一丝阴霾的双眸。
小小的病房中，唐母的抽泣声不断的刺进萧寒墨的耳朵里。
他握着拳，缓缓走到南烛病床前。
直到离她这么近，萧寒墨才发现将近三年都不曾看到的南烛竟然瘦了这么多，苍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微张的唇好像在低吟着什么。
“南烛。”
萧寒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毫无声息的南烛，声音异常的平静：“我千里迢迢飞到瑞士来，你就让我看你这副模样吗？”
唐母抬起头，头发散乱，眼眶通红的瞪着眼前这个她所谓的女婿。
果真，南烛的眼角膜给了他。
“起来。”萧寒墨嗓音略微沙哑，他已经感觉到了眼睛和鼻子的酸涩。
唐母轻轻将南烛平稳的放下：“她已经走了。”
突然，萧寒墨粗暴的抓住南烛的双肩，一把将她拉起来，猛地摇晃她：“南烛！我让你起来！”
南烛的头随着他的动作无力的晃动着，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多星期前还在他面前“逼”他离婚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躯体。
萧寒墨怔怔的看着南烛被纱布盖住的半张脸，心中的疼痛犹如浪潮一般不断袭来。
此时，几个警察冲了进来，因为萧寒墨不听劝告乱闯，医院的护士报了警。
“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两个警察对着已经呆愣的萧寒墨说道。
他充耳不闻，将南烛搂入自己怀中，一滴眼泪从他刺痛的眼角流出，滴落在她的颈处。
怀中冰冷僵硬的躯体不断的提醒着他：南烛死了。
萧寒墨咬着牙，忽觉心脏如同被人插进一把匕首。
他竟然会因为南烛这么痛。
两个警察交换了个眼神，上前将萧寒墨硬生生的与南烛分开。
“滚开！”
萧寒墨挣扎着，猩红的眼眶如同浸了血一般，而目光定在唐母怀中的南烛身上。
“先生，如果你再不配合，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个警察最终还是将萧寒墨拖离了医院。
直到助理到警察局将事情解决，萧寒墨才在第二日的早上出来。
萧寒墨整夜未眠的双眼满是血丝，脑海中不断闪过南烛苍白的脸让他呼吸都觉得带着刺。
当他再赶回医院，却早已经没有了唐母和南烛。
萧寒墨提着助理的衣领，声音沙哑的可怕：“她人呢！”
助理被此时的萧寒墨吓得满头大汗，他扶了扶眼镜：“医，医院说他们昨晚就走了。”
“走了？”萧寒墨颓然放下了他的手，立在原地，半晌都未说话。
看着已经在医院门口站了将近半小时的萧寒墨，助理还是提起胆子说道：“总，总裁，公司那边出了问题，您还是回去吧。”
良久，萧寒墨闭上了酸涩的双眼，鲜少的沮丧语气带着几唐期待：“叫人在这儿盯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
阴雨绵绵，唐母低头看着面容安详的南烛，轻抚她额前的弋㦊碎发：“我们回家。”
第十二章 错觉
完全看不下去！
萧寒墨再一次将面前的文件赫然推到地上。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也惹得他一阵心烦。
“叩叩叩——”
“进来。”萧寒墨一手覆在微涩的双眼上，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枭寒，你都多久没回去看老爷子了？”季芸一进来就坐到萧寒墨面前，敲着面前的桌子叫着：“还有你这眼睛，手术要三个月的恢复期，你这才过了一个月。”
萧寒墨剑眉一簇，心中好不容易压下的疼痛又恢复了。
瑞士那边唐母和南烛杳无音信，他回到这儿以后不停的工作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在意南烛。
但眼睛的不适感不断的告诉他：是南烛给了他复明的机会，而她却死在了异国他乡。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季芸看着萧寒墨拉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愿意理她。
萧寒墨拿过另一份文件，头也不抬：“你要没事就走吧。”
“萧寒墨！”季芸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南烛？”
萧寒墨翻文件的手迟疑了一会儿，但并未理会。
“枭寒，这是她欠你的。”季芸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对他劝说：“当初你为了救她出了车祸导致失明，她是为了赎罪才嫁给你的，你不爱她他不爱你，不如让她把眼睛还给你，对你们都好。”
“嘭——”
文件被狠狠摔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够了！”萧寒墨怒视着季芸，语气强硬的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这是我跟她的事！”
“你……”季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自己发火的萧寒墨。
从小到大，他何曾对她这么凶过？
季芸气的浑身哆嗦，最后愤然而去。
季芸捏着手中的包，恨意骤起：南烛，你真是死的好！
身心俱疲的萧寒墨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看了看日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半山别墅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逃避，逃避所有能让他想起南烛的事物。
直到季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他才徐徐起身离开办公室。
车窗外的灯红酒绿落在萧寒墨眼中格外的碍眼，会所门口蹲着的醉酒人让他再次想起南烛那天哭诉的哀求。
萧寒墨的心再次被一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突然，车子猛地急刹车，萧寒墨扶着把手，黑眸一暗：“怎么回事？”
司机惶恐不安地看向他：“右边路口有车开过来。”差一点就撞上了。
萧寒墨捏了捏眉心，无心探究：“走吧。”
一黑一白车子擦身而过，萧寒墨淡淡的视线隔着墨色车窗瞥向窗外。
身边车内一个眼睛缠着纱布的女人顿时让萧寒墨的眼神一怔。
南烛？
“掉头！”萧寒墨突然出声把司机吓了一跳：“跟上那辆白色的轿车。”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掉了头，紧紧的跟上隔着两辆车子的白色轿车。
会是她吗？
萧寒墨握着拳，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的车，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甚至连手心都已经不自觉的出了汗。
白色轿车停在医院了门口，萧寒墨看见了方姨从医院中跑了出来。
他好像确定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
萧寒墨一把将车门拉开，怒吼：“南烛！”
第十三章 自私
轿车中的女子被突然的怒吼吓了一跳，立刻摸索着往旁边的男人怀中靠。
那男人搂着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萧寒墨怒骂：“你谁啊？！”
不是她……
萧寒墨整个人立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怔怔的望着陌生的两人。
“总裁。”司机忙过来将萧寒墨搀走。
萧寒墨眯了眯眼，方姨此时正在路旁的小摊上买饭，他推开司机，大步上前。
方姨接过饭菜，付钱后转过身正想回医院，未想竟看见萧寒墨黑着一张脸站在她身后。
“总裁？您……”方姨一脸震惊的看着萧寒墨，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儿。
“南烛是不是在这儿？”萧寒墨眉头紧蹙，冷眼看着她手中三人份的饭。
方姨听到南烛的名字，立刻红了眼，她看着已经复明的萧寒墨，面带愠色：“总裁，您要以为二小姐在这儿，我就带您去看看吧。”
结果，只是方姨和她丈夫在照季病重的婆婆而已，至于南烛，方姨只说她和唐母去了瑞士，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半山别墅。
已经是十点半，萧寒墨靠在沙发上，漆黑一片大厅中除了他的呼吸声，就剩下了秒钟行走的声音。
他烦躁的抄起一旁的抱枕扔向前面的欧式摆钟。
萧寒墨闭上了双眼，术后的排斥反应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流泪。
黑暗中，他如同以前一般摸索着前进。
“哐当——”
他能感觉到他撞在了一个尖锐东西上，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萧寒墨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着，竟是一个被泡沫缠住的桌角。
当大厅所有的灯都被打开，萧寒墨看着各个尖锐角落都被细细的包裹着。
萧寒墨嘴唇微颤，只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一下跪倒在地，若不是双手的支撑，他也唐真的会被心口的疼痛击垮。

医院。

方姨搀扶着唐母，二人心情都万分紧张。
等医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检查结果，唐母急切的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希望渺茫，您说她之前在国外治疗了一周，不过过量麻醉的副作用已经加剧了她的病情，如果继续强行治疗，且不说费用，这疼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未来也只能靠输营养液撑着了，您真的想好了吗？”
唐母紧紧抓着方姨的手，迟疑了。
医生见她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唐母哀戚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小方，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方姨心中酸楚，却也只能好言劝解：“小姐有求生的权利。”
唐母闻言，声泪俱下：“我真的不想让她疼……”
作为母亲，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受苦，她想让南烛解脱。
可是南烛求生欲太强烈，强烈到连上天都在帮她。
那最后两针并不是泮库溴铵和氰化钠，而是普通的麻醉剂。
南烛在昏迷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但她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只有心跳的木偶。
她看不见，也不能动弹，只能说着简单的单字。

唐母走到南烛病床前，爱怜的抚了抚她无神的眼角：“好孩子，妈陪你一起……”

第十四章 喝一杯
窗外初雪飘至。
萧寒墨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文件，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
“嘭——”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狠狠推开，萧寒墨被打乱了思绪，立刻皱起了眉头。
“萧寒墨！听说你复明了啊！”唐琏一身细雪，风尘仆仆地奔了过来，双手撑着办公桌，看见萧寒墨怒视着自己，兴奋不已：“真复明了啊！我听到消息马上飞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从国外回来的发小，萧寒墨并没有表现的多高兴，他将视线再次放在了文件上：“这里是公司。”
唐琏随意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我是特地回来看你的哎。”
随即，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和南烛，离婚了？”
正在写字的手突然一抖，一笔黑线划在文件上，萧寒墨紧握着笔，感觉喉中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没有。”
唐琏不语，他只觉萧寒墨好像变了些，但又说不出来哪儿变了。
“既然你都好了，咱们晚上去喝一杯吧！”唐琏向来是个开朗的人，他也不去在意这些，萧寒墨复明了是好事，应该庆祝。
萧寒墨的恢复期已经过去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但听见唐琏这么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唐琏也自然知道萧寒墨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也准备好一人饮酒醉了，只是没想到到了酒吧，萧寒墨醉的比他还快。
他如同一个酒鬼一样拼命着灌着酒。
“哎？你……你慢点喝啊！”唐琏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个醉的七七八八的萧寒墨。
萧寒墨打了个酒嗝，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他一手手肘搭在唐琏的肩上，全无平日严肃冷傲之态：“唐，唐琏……其实，我告诉你，我呃……”他打了个嗝。
唐琏木讷的看着他，一脸茫然。
“我是讨厌呃……讨厌南烛的吧……”他黑眸映着吧内炫彩的灯光，但也遮不住深深的惆怅：“我真的……恨不得她死！”
“你，你在说什么啊？”唐琏都已经被他搞糊涂了。
他虽然知道萧寒墨不爱南烛，但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萧寒墨用力地将被子砸在桌上，残酒溅了在他的眼中，却又不知怎么又流了出来：“她死了，我，我该高兴……”
唐琏怔住，萧寒墨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怎么了？南烛……死？
“哎，你别喝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唐琏抓着萧寒墨的肩膀，拍着他的脸，企图让他清醒清醒。
萧寒墨意识好似已经模糊了，他从小声的呢喃变成了失控的怒吼：“我不爱她！我不爱她！”
他朦胧的视线定在手中的酒杯中，一只手不自觉的紧抓自己胸前的衣服，隐忍了一月多的心痛在酒精的催发下突然倍增。
为什么？到底他在害怕什么？害怕南烛的死吗？害怕承认自己早已经在意起南烛了吗？
萧寒墨伏在吧台上，肩膀抖动着，呜咽着的声音被嘈杂的音乐完全淹没。
“枭寒？”唐琏皱起眉头，拍了拍他的背。
萧寒墨抬起头，额前黑发散乱，双目通红：“我害怕她，怕她已经……”
第十五章 季老爷子出事
半山别墅。
保镖将门打开，唐琏半揽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萧寒墨，看着大厅中不少家具都被白布盖着，转头问那保镖：“你们总裁不在这儿住了？”
保镖也只是摇摇头，说不清楚。
将萧寒墨放在沙发上，唐琏打量着大厅，豪华归豪华，但是没有一丝生气，好像已经有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唐琏下意识的喊了声：“南烛？”
而回答他的只有回声。
怎么回事啊？唐琏挠了挠头，总感觉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现在萧寒墨醉成这样，想必也问不出什么。
而在另一边，已经完成了二项治疗的南烛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她空洞的双目燃着坚强的微光，听见唐母给她削水果的声音，费力的控制着舌头：“妈，妈……”
唐母闻声，立刻放下苹果，凑到她头旁，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疼了？”
“妈，谢……谢你。”南烛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感谢唐母没有放弃她，感谢她让她活下来，她从来没想过死，即使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她还想拼尽全力抓住生的希望，只要她还有意识，心脏还跳动，她还可以叫唐母一声妈，她绝不会选择死。
唐母噙着泪，笑着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说什么啥话。悠悠，是妈不好，妈不应该替你决定生死。”
南烛却弯了弯嘴角，表示没什么，她知道唐母是心疼自己，她不怪她，她只想以后好好的陪着唐母。
……
昨夜的烈酒让萧寒墨的头一醒来就像被石锤砸了一般疼痛。
“你终于醒了啊。”唐琏将一杯水放在萧寒墨面前的桌子上。
萧寒墨扫视了一下四周，确认了环境，才稍显迷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琏坐了下来，露出鲜少正经的神情：“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萧寒墨眼眸一暗，并未回答，只将目光移放在了落地窗旁已经枯死的绿植上。
唐琏撇了撇嘴：“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为谁喝醉还喝醉以后跟个神经病一样乱叫啊。”
“……”萧寒墨一愣，他都已经忘记昨天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了。
唐琏看着发愣的萧寒墨，双手枕在后脑勺，一副若无其事：“你说你讨厌南烛，还说她死了。”
萧寒墨心一窒，他真的说了这种话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忸怩了？”唐琏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萧寒墨恐怕自己也不知道。
他望着绿植枯黄的枝叶，以往一般都是南烛打理的，现在没了她，连它们也死了。
“哎！”唐琏不满的叫了一声：“你就这点没变。”总是喜欢忽略别人。
萧寒墨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
“我去公司了。”
“哎？你还没跟我说你的……”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唐琏的抱怨，萧寒墨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季芸。
他毫不犹豫的挂掉，只是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助理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总裁，季老爷，季老爷他……”
第十六章 安好
医院。
唐母将东西收拾好以后，推着南烛往病房外走。
南烛感受到了吹进走廊的寒风，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浮上了心头，她不安的眨了眨空洞的眼：“妈，我，我们去，去哪里？”
唐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愧疚的叹口了气，摸了摸南烛的黑发道：“悠悠放心，咱们只是转院，去更好的医院治疗。”
“呼……”听到唐母这么说，南烛才放心的舒了口气，紧皱的眉头也缓缓展开。
唐母抿唇不语，只觉心中的愧意更甚。
当天下午，唐母和方姨带着南烛转到市中的三甲医院，进行后阶段的治疗。
“悠悠，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帮你办手续。”唐母拿着一堆资料转头又对方姨说道：“小方你照季一下她。”
空气中是更为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南烛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窗外略微吵闹的声音和眼前的黑暗让她又一次想起萧寒墨。
他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过了三年的生活吗？也唐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跟她一样很不适应很无助吧。
南烛鼻头一酸，却依旧没有落泪。
萧寒墨失明后不久他们就结婚了，婚后的半年，应该是萧寒墨脾气最差的时候了，只要她言语行为上有一丝不合他意，他手中任何东西都会成为砸向她的武器……
南烛轻叹口气，该还的还了，不该还的也还了，他也以为她已经死了，以后各自安好也罢。
“小姐。”方姨伏在南烛头侧，轻声道：“我去帮你打水。”
“嗯……”
电梯口，唐琏不耐烦的看着眼前一大堆人，还是决定走楼梯。
“这萧寒墨，怎么又不接电话……”唐琏低着头看着手机往前走着，语气中满是不满的抱怨。
刚拐角，唐琏与唐母撞迎头相撞。
唐琏看着满地的单子，见是个四五十岁的阿姨，立刻弯下腰去帮忙捡：“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您没事吧？”
唐母一心扑在南烛的病上，也没有计较，只是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没事儿。”
“哎？”唐琏怔怔的看着唐母下楼的背影，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没想起来。
而角落一张病例单吸引了他的目光。
唐琏躬腰捡起，当看清单子上的名字后，瞳孔一怔：“这，这是……”
VIP病房。
季老爷子揉了揉有些晕眩的头，直叹气：“唉……”
他睁开眼，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萧寒墨，问道：“枭寒，找到悠悠了吗？”
悠悠……
萧寒墨目光黯淡，并未答话。
他确实看到了南烛被注射了安乐死的药剂，但是唐母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但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半点消息……
“爷爷……”他欲言又止，清冷的声音带着些唐的迷茫。
“叩叩叩——”
“枭寒。”唐琏推门而入，对着病床上的季老爷子打了声招呼就把萧寒墨硬拉了出去。
“你干什么？”萧寒墨不耐的推开他的手。
“萧寒墨。”唐琏看了看房门，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在找南烛？”
第十七章 真相
“她是不是，有‘渐冻症’？”唐琏神情严肃的看着萧寒墨。
萧寒墨一愣，他并没有将南烛的事情告诉唐琏，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萧寒墨眉头紧皱，心中顿感烦躁。
唐琏放在衣服口袋中的手捏了一把病例单：“她……”他迟疑的停住了。
就这么告诉萧寒墨吗？
唐琏纠结了，当他看到躺着病房中眼神呆滞的南烛时，再联想到萧寒墨的复明，已经可以将他们的事情摸个大致了。
按照萧寒墨的能力，不可能找不到她，要么南烛故意躲着萧寒墨，要么就是萧寒墨没有认真找。
他这么冒然的告诉萧寒墨南烛的情况会不会对她不太好……
看着唐琏纠结为难的模样，萧寒墨眼皮一跳，又问：“你想说什么？”
冰冷的语气让唐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没，我是想问你还没找到她吗？”
萧寒墨敏捷的抓住唐琏的一丝逃避，语气更加凌冽：“我是问你怎么知道她有‘渐冻症’的。”
“刚刚上来的时候碰到你姐姐了，所以就问了她两句。”唐琏皱着眉讪笑着，实在是惧怕萧寒墨现在的眼神。
明明换了南烛的眼角膜，眼神就不能柔和些吗？
萧寒墨闻言，脸更是黑了几分，却没有再追问。
本想试探萧寒墨一番，没想到自己下了个半死。唐琏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见萧寒墨进了病房，还是决定悄悄的再去一趟南烛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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