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发生的很突然,突然到江挽清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
和霍司御四目相对的这一刹那,她心跳的频率被打乱。
而霍司御在看到江挽清的时候,那黑瞳里的柔情似水的烟波转瞬之间变成了诧异。
“黎笙?”
原来他没看出什么。
江挽清心中默然松了口气,面带微笑,“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所以跟着过来了。”
霍司御似笑非笑的牵了牵性感好看的唇角,在夜色下欣赏着眼前这张深刻在记忆里的脸。
这张脸,美艳动人,可纯可欲,就好像他心里那个不远不近的她。
“司御,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为什么又要来这里呢?”江挽清眨着眼,表现得很单纯疑惑。
霍司御闻言自嘲似的低低一笑,“我想见一个人,但没有资格去见她,所以只有找了个有共同回忆的地方,自娱自乐。”
江挽清绒眉轻蹙,“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霍司御深眸凝视,“你的妹妹江挽清。”
“……她?”江挽清更显得疑惑,“她都已经死了。”
霍司御唇间的笑意更深,“她不允许我见她最后一面,连长眠的地方也不允许我踏入。”
江挽清听着心里不免觉得讽刺,“她在的时候也不见得你有多信守承诺,她都死了,你又何必再守着这种可笑的约定?”
听着江挽清的话,霍司御只感觉有一枚枚细小的针,扎在他的骨血上,那份疼带着冰,冷入骨髓。
这种痛在提醒着霍司御,江挽清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黎笙,如果你是江挽清,如果能重来一次,你会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江挽清面向江城河笑了笑,“如果真的有如果,如果知道爱你会那么痛,我非但不愿意,我更不希望认识你。”
霍司御得到江挽清的回答,却反而笑了。
江挽清心中的仇恨在燃烧,但她忍住了。
回去后的两天里她都在霍司御的庄园里休息,她也看到了网上出现黎洛洛跳楼自杀的八卦,而她也被牵扯到这件事里,再度传出了她介入霍司御和黎洛洛婚姻的评论。
江挽清其实根本无所谓这些谩骂她的评论,因为真相离得不远了,到时候这些质疑她的人都得打脸。
可这时候她却接到了温仪打给她的电话,令江挽清意外的是温仪说话的态度不同于之前,这一次她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友好。
她要约江挽清见一面,说有重要的事要谈。
江挽清同意了,她也好奇温仪要跟她谈什么。
见面的地点是黎洛洛住院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江挽清到了以后发现温仪已经在等。
江挽清一步步朝着温仪靠近过去,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是自己的生母,那近在咫尺的母爱却不是她伸手就能触及的。
江挽清走了过去,礼貌的问候了声,“黎夫人,我来了,请问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谈?”
温仪勉为其难的回了一个笑容,“坐吧。”
江挽清点头,可她刚坐下,温仪就递了一张支票和一份文件过来。
“这是五千万的支票和一份协议,只要你在协议书上签字保证再也不来骚扰我女儿的婚姻,不再见我女婿霍司御,这五千万就是你的了。”
温仪开门见山,眼神鄙夷。
“我知道你在Dow的江城分店做店长,可你做得再好,也赚不到这么多钱,签了字这笔钱就是你的。”
原来温仪要和自己谈的是这件事,江挽清拿起支票看了一眼。
“五千万,真的很诱人。”江挽清笑着,忽地抬起美眸,“可如果我和霍司御结婚,我能得到的就不止是五千万。”
“……”温仪脸色骤变,“黎笙,你怎么那么不要脸,霍司御是我女儿的老公!”
“你女儿?你确定黎洛洛真的是你女儿吗?”
闻及此言,温仪愤怒的神色骤变成震惊。
她满是错愕的双眼紧盯着江挽清的脸,这精致优越的五官令温仪的心头生出熟悉的感觉,但此时此刻更多的愤怒与不满令温仪失去了理智的分析。
“之前就是你跟煦尧胡说八道,说洛洛不是我们黎家亲生的,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想这么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你的心思怎么那么歹毒?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江挽清自嘲轻笑,“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和我的亲生父母失散了,我是被一对夫妻抱养的,他们的确没有教过我做人的道理。”
听到江挽清说的身世,温仪似是愣了一愣,但眼中鄙夷和轻蔑的色彩更加浓重。
“哼,原来是有父母生,没父母教,难怪连最基本的做人道德都没有!”
温仪讽刺。
“黎笙,我劝你签了这份协议,拿了支票就马上离开江城,否则我可以保证你最后会人财两空。你以为你这种身份的人,真的能进得了江城第一豪门的霍家大门?”
江挽清对上温仪仇视的目光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反问,“我这种身份是什么身份?”
温仪满目鄙视,“无父无母,无财无势。这些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还没有道德廉耻,你已经和霍锦棠在交往,还一直妄想勾引我的女婿,以你这样的品德,有什么资格做霍家的少奶奶?”
听完温仪的话,江挽清不免感到悲凉也觉得可笑至极,“以黎洛洛这样的人品都能进得了霍家大门,我为什么不能?”
“你……你别再诋毁我女儿!”
“我没有诋毁,事实你也看到过,而且,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江挽清再次笃定的回答,令温仪愈加感到不满,“你到底从哪里得知这件事的!”
“我从哪里得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不是你的女儿,你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她叫黎笙。”
“……住嘴!”温仪倏地起身,已然克制不住心中的不满和怒火,人前贵妇的形象已然无法维持,“黎笙,你究竟签不签这份协议?”
江挽清悠闲自若的往沙发上一靠,“黎夫人如果没有别的事要谈,那就请便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会儿。”
“你……”温仪气得语塞,见江挽清如此不以为然,她忽地拿起放在面前的这杯温水,朝着江挽清的脸上泼过去。
江挽清没预料到温仪会做出那么有失身份的事,更没想过去防备温仪,她被泼了一脸的水,墨黑的短发也被打湿了大片。
这水温是温的,可江挽清的心是冷的。
温仪为了维护黎洛洛这个所谓的宝贝女儿,对她这个亲生女儿非但毫无心电感应,并且做出这样离谱的事。
心中有莫大的委屈在汹涌翻腾,她多希望,这一刻她的母亲维护的是自己,而不是这样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宠护着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仪将水杯往桌上一扔,怒不可遏的警告江挽清,“黎笙,你别挑战一个做母亲的底线,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不断地伤害我的孩子!”
江挽清倍觉可笑,她扬起仿佛被水渍溅红的双眼,看向温仪一笑,“那我呢?作为母亲,你保护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