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更早之前也许就没了,只是她一厢情愿,单方面的维护吧。
早上,世子如同往常一般来陪沈以柠吃饭,却发现应该出去的秦缜今日坐得四平八稳。
他不慌不忙地向他请安,可是后者脸色很不好看。
“你惹着他了?”沈以柠吃饭的间隙偷偷用眼神询问世子。
世子眉毛一挑,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沈以柠用嘴型道“那就好”,然后继续喝她的粳米粥。
秦缜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却懒得做声。
吃过饭,他对世子道:“跟我到书房去。”
沈以柠心里一咯噔,要坏,感觉还是世子惹了秦大爷。
她忙道:“我也去,我去找几本书看。”
秦缜面无表情的道:“我那里没有你想要看的书,今日不准去后院,就在房间里待着。”
后院现在还脏着,他不想让沈以柠去踩。
沈以柠瞪大眼睛:她也犯错了?否则为什么要被禁足?
她这两天足不出户,就算想犯错也没有机会啊!
秦缜见状道:“跟你没关系。”
可是没关系,你也得说明白啊!沈以柠用眼神控诉他的暴君行径。
秦缜不看她,拎着世子到书房中。
“衣服脱了,趴下。”秦缜指着榻,凛声呵斥道,眉眼间俱是严厉。
世子一言不发地解了外袍,只着中衣趴在榻上一动不动。
秦缜从墙上取了马鞭,用鞭尾挑开他的裤子,褪到膝盖处,没有给他害羞的时间,鞭子便带着破空之声抽了下来……
世子浑身一颤,抽了口冷气,冷汗涔涔而下。
他皱着眉,把迎枕一角塞到嘴里,却听秦缜道:“拿出来,不准咬东西,就给我这样忍着!”
世子只能把迎枕推到一边。
秦缜又“啪啪啪”连抽了三鞭,这次他没有给世子任何喘息机会,看着他臀上瞬时肿胀起来的紫色淤伤厉声道:“从现在开始,说自己错在哪里。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我停下。”
“我不该冲动让人在后院就处置杜云娘,险些惊到了娘。”世子一边吸着冷气一边道,“我不该沉不住气,现在就出手,应该等表舅的事情了了之后,斩草除根!”
说这句话的功夫,秦缜已经不间断地又抽了五六鞭子,几乎鞭鞭见血。
等世子说完,他扔了鞭子,厉声道:“我的事情,不用杜丽娘也可以,我不怪你;我就恨你,在你娘眼皮子底下弄出这种事情来!若是让她知道,你要让她一辈子记着吗?”
从他自己来说,与世子想法一致,根本就不在乎两个青楼女子,但是沈以柠不一样。
她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重的心理负担。
世子低头认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该罚。”
秦缜“哼”了一声:“这事情要不是我替你遮掩过去,你以为你娘不会发现?”
“表舅,我错了。”
“那两个女人,你打算如何处置?”秦缜又问道。
世子眼神中闪过凌厉的杀机:“留不得。我原本打算等济宁事了之后处置了她们,但是现在想想,夜长梦多,还是现在吧。表舅以为如何?”
“嗯。”秦缜道。
他们都是怕麻烦的人,杜丽娘这种女人,说不定日后就能翻腾出什么浪花来报复,留不得。
同情?那是沈以柠才会考虑的事情。
“将军,追踪船只的人回来了。”
第570章 吵架
沈以柠想想秦缜离开之前的神情,就有些不放心。
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会不会责罚世子。
按理说,他对世子应该客气些,但是他的驴脾气上来,估计六亲不认,不会打也说不定会罚。
她还是把他想得太好,不知道世子现在已经被抽得皮开肉绽,趴在榻上晾臀加……看秦缜暴怒。
“白沈,你去将军书房外面偷偷听听。”沈以柠道。
白芷主动请缨:“夫人,还是奴婢去吧。”
沈以柠其实不想让她去,因为她对秦缜吧,不是那么友好。
这个傻妞,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就连床笫之间自己偶尔没羞没臊地喊出来,她也以为秦缜虐待她。
这件事情,让她这么纯洁的人怎么解释!
她暗示了白沈几次,后者倒是很负责任地跟白芷隐隐提了一下,可……
可她不信啊!
白芷看秦缜,白的是黑的,黑的更是黑的。
但是她最喜欢做这些跑腿打探消息的事情,她既然主动提出来,沈以柠也不好拒绝,便嘱咐道:“你偷偷听听,别让将军发现,更别冲动冲进去。”
“您也太小看奴婢了。尊卑有别,奴婢怎么能冲进将军的书房中?”白芷信誓旦旦地说完后就去了。
片刻后,她慌里慌张地跑回来:“夫人,不好了,奴婢看见世子趴在榻上,身后全是那么高的紫色檩子,还流血呢!将军在屋里砸东西,世子看着也不敢吭声。”
要不是沈以柠提前嘱咐她,她怕是一个冲动就冲进去了。
沈以柠变了脸色,站起身来道:“怎么会?”
说世子挨打,或许秦缜太气愤了能做出来,但是与他这么久,沈以柠知道他不是一个打砸东西的人。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白芷夸大其词,比如秦缜拍桌子这样的动作被她夸张为砸东西。
白沈见她变了脸色,斥责白芷道:“你慌张什么!夫人这么大的肚子,若是惊动了怎么办?咋咋呼呼,说了你多少次,沉稳点!”
她扭头又对沈以柠道:“夫人您别急,奴婢扶您过去看看,说不定只是误会一场。”
白芷急得脸都红了,跺脚道:“奴婢是冲动,可不是瞎子聋子!夫人您快去救世子吧。”
救救孩子啊!
将军果然就是个心狠手毒的!
沈以柠也不用她们搀扶,脚步带风,急急地出门往秦缜书房走去。
才走到楼梯拐角,她就听到里面重物落地的声音,心里“咯噔”一声——真的生气至此?
她走到门口,犹豫了片刻是否要进去,毕竟这是秦缜处理公事的地方。
世子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声“表舅喜怒”后,秦缜怒声道:“你让我如何息怒!”
随后又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沈以柠不再犹豫,推开了门,便看到了一脸惊怒的秦缜,满地狼藉的瓷片以及趴在榻上有些狼狈的世子。
“那你怎么来了?回去!”秦缜口气硬邦邦地道。
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想伸手提裤子,却被沈以柠喝止:“锦奴,你不准动!裤子沾了血粘到伤口上,你还得再遭一重罪!”
世子的伤比白芷描述的还重,星星点点的血迹,看得沈以柠心都疼了。
“你回去!”秦缜看着满地碎瓷片,面色铁青地道。
“孩子犯了错,你教训不要紧,我没话可说,”沈以柠咬着嘴唇,胸前因为太过气愤而不断起伏,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也该知道轻重,他才是个十岁的孩子,不是你手下那些兵!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砸东西?我现在才知道,你这么厉害,还会砸东西!你跟我砸试试,你看我当初跟不跟着你!”
她实在气得太过,所以话也就有些偏激。
世子多贴心,她甚至想,即使将来自己有了亲生骨肉,可能都不会超过对他的感情。
在她心里,他就是她第一个孩子,无可替代的第一个。
秦缜听了她最后一句话,面色阴沉地快要滴水,咬着牙道:“沈以柠,你再说一遍!”
沈以柠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不管吵架怎么生气,都不应该说出有损感情的话。
但是看着世子那副可怜样子,她也不想服软,便道:“你让我说,我偏不说。我来不是来跟你说话的,你想发疯自己发疯,我带着锦奴走。”
说着就要抬脚往里走。
秦缜点着头磨牙:“你要是现在没有怀着阿妩,我连你一起……”
“你试试!”沈以柠不甘示弱,却被快步走来的秦缜伸出手掌抵住肩膀不能往前。
“你出去。”秦缜道,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率先服了软,“你误会了,我不是发作锦奴。你带他回去上药,今日别等我,我不回屋了。”
沈以柠心里一股火气蹭上来,好啊,打孩子还说不得了?说说你不承认就算了,还想夜不归宿?
特么地吓唬谁啊!
然而那句“今天不回来,以后都不要回来了”的气话,因为实在太不吉利,她到底没有舍得说出口。
心里却唾弃自己,吵架时候也不硬气,还得顾着他。
世子道:“娘,您真的误会了。我受罚因为我确实做错了事情,不怨表舅……”
沈以柠被他说得都要落泪了。
多么懂事的孩子,挨了这么重的打,还要替秦缜说话;相对而言,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沈以柠与秦缜吵架的次数很少,但是每次吵,真的也是全心投入,恨不得拿刀砍人。
“白芷,你们让人抬个春凳进来把世子抬到我屋里去;白沈,你去世子屋里给他收拾东西,让他这几天住在我……外间的榻上。”
说完后,她仰头看着踩在碎片中的秦缜,一字一顿地道:“他是个孩子,做错事情情有可原;但是你是个大人,更是个大将军,如此控制不住情绪,你不该自我反省吗?”
秦缜冷着脸没有说话。
世子道:“娘,您别说了。表舅是……”
“你过去好好养着。”秦缜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