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液溅在地上,看得人触目惊心。她缓缓蹲在地上,触摸着地上的血苦笑一声。周妙茹身体健康,她却病入膏肓。
咳咳——
她气若游丝的躺在草堆上,对着窗外映照进来的阳光安详的闭上眼。如果真这样死去也好,起码不用再承受这些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杨屿霖搂着周妙茹,冷酷的朝着她开枪。巨响的枪声将她从梦中惊醒。
同时,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然踹开。杨屿霖怒气冲天的走进来,将那张安胎药砸在她脸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毒害妙茹的腹中孩子!”
“你说什么?”李秋捡起药方,仔细检查上面的药材跟字迹。不解的望着杨屿霖,“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还敢问我?药方是你写的,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杨屿霖揪着李秋的头发,目光凶狠的对着她,“快点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解药没有,要命一条。你想怎么对我,是枪毙还是强暴?”李秋呵呵冷笑两声,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杨屿霖,你为什么不用脑子想一想,我为什么要在自己药方里面下毒?这么明显的栽赃你看不出来吗?”
“你当然没那么傻,你聪明就聪明在这。利用别人不会怀疑你敢动手,可是——”杨屿霖说到这,用力掐住李秋脖子一字一句道:“但妙茹更不可能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
小说:他非说那毒是她下,她淡然跪着,“不救,想杀便动手吧!”
“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她救过你吗?那我从小到大为你做的一切,你就可以视而不见吗!”
“我最后说一遍,把解药交出来。”杨屿霖掐在她脖子上的力度加大,冷厉的眼神中看得人不寒而栗。
“你问一万遍也是没有。”
她根本没有下药,药房中只是平常的安胎药。如果说吃这贴药还出现问题,那只能说是周妙茹自己动了手脚。如果真是周妙茹自己动的手脚,那她写什么药方都没用。
“好,那跟我走!”杨屿霖强行拽着李秋往周妙茹的主卧去,说是拽,倒不如说是直接拖。因为虚弱的她根本连正常走道都很费劲,更别说追杨屿霖的脚步。
“你慢点!”
“少废话!”杨屿霖将李秋甩到周妙茹床前,指着床前束手无策的郎中,对李秋怒吼:“不管是不是你下的,把这毒解了,本帅就饶了你这次。”
不知为何,李秋这病恹恹的模样让他心中不是滋味。把李秋抓进府的这几天,他从未真正正视过这女人。如今仔细看她这幅模样,竟有些怜惜。
只要这女人能把周妙茹的病治好了,他也不是不能从轻处罚,只要她认错态度稍微好点。
床上的周妙茹听到杨屿霖那番话,双手无意识的攥紧了一下,只是这细微的动作消失得太快,让人发觉不到。
可李秋却看得分明,如果说之前是猜周妙茹自己下的药,那现在基本就已经确定。周妙茹的毒她根本解不了,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我做不到。”李秋很有自知之明。
可这句话,听在杨屿霖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难得善心选择原谅,她却非要自己找死。
贱。
他自己就是犯贱,明知这女人心狠手辣。自己潜意识里甚至还想为她开脱,说出来真是可笑至极。
狠狠打脸的感觉让杨屿霖怒不可遏,他拔枪对着李秋太阳穴,食指放在扳机上,“立刻解毒,要不然——,本帅让你现在就去跟阎王报道。”
“那你杀了我吧。”李秋握住杨屿霖扣着扳机的手,眼圈有些泛红。杨屿霖虽然一再伤害她,却始终没有对她下杀手。
她在赌,赌杨屿霖不会杀自己。同时,也是赌她在杨屿霖心底深处的位置。
杨屿霖心狠狠一抽,握着扳机的手带着几分克制。目光阴冷的凝视着李秋,“你真就这么不想活?”
周妙茹适时的拉住杨屿霖胳膊,惨白的脸上带着浓浓担忧,声音更是带着些许低声下气,“靖风不要,秋瑾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秋瑾你快帮我瞧瞧,中医方法不行就用西医方法,求你帮我保住孩子。这是我跟靖风的第一个孩子,我不能没有它。”
正是周妙茹这放低姿态的做法,让杨屿霖心生愧疚。如此待自己真心好的女人他不念着,竟还怜惜李秋这个虚情假意的女人。
“你到底救不救!”杨屿霖的枪更加用力的抵在李秋太阳穴上,似是在证明自己会下狠手。
小说:纠缠十年,他让她给别的女人捐血,她笑:杀了我,血随你用
“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具体的,你问问你这个好——”
“啊——,好疼!”
李秋刚要说让杨屿霖好好问问周妙茹,却被周妙茹那一声尖叫适当化解。她冲着撕心裂肺喊疼的周妙茹看过去,竟看到她下.体的在剧烈出血。
好狠的女人。
周妙茹可以为了让杨屿霖弄死她而毁掉自己的孩子,而她作为一个医生,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快,送去附近的西医医院,她现在需要做手术。”李秋立即发出职业性的命令,中医只能保住还在腹中的胎儿,却保不住已经有流产迹象的婴儿。
杨屿霖这次倒没废话,直接喊人来,一群人簇拥着送周妙茹去医院。李秋本来也想跟出去看情况,可脚刚迈出门槛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隐约觉得身子在不停晃动,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入耳中,“快点抬,夫人还在医院等着她救命呢?要是迟了大帅会打断咱们的腿。”
“你说这女人也够可怜,听说做手术就是开膛破肚,还要被强行抽骨头,这人被抽了骨头还能活啊。”
听到这,李秋茫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两个下人用担架抬着,周围一片雪白,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
这是医院。
还没等她多想,人已经被放在了一张病床上。很快,就听到沈оазис靖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醒了?正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妙茹剧毒已经流入血液,必须换血才能彻底清楚那些毒液。”杨屿霖双手背在身后,冷峻的面孔没有半丝情绪。这样残忍的一段话,他却说的非常轻松,就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多好。
“这种事找医生何必找我?”想起之前下人说的抽骨头,李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说妙茹的造血干细胞受剧毒污染彻底坏死,而你骨髓刚好跟她匹配,就由你来抽这骨髓,偿还下她毒的亏欠。事成之后,本帅对你的过错既往不咎。”
这已经是他能对李秋做到的最大容忍,要是换做一开始,自己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可这几天跟她相处下来,像是又有点受魔杖一样对她下不了手。
“呵——”李秋低低冷笑两声,眼圈却不争气的再次泛出眼泪。
原来如此。
她拼劲一切来爱这个男人,却一次次得到他惨绝人寰的对待。
她可以为这个男人做任何事情,可她太过愚蠢。彼此分开过两年,这两年时间足于改变一个人。只有她还傻傻停留在原地,眼前的杨屿霖再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不再值得她爱了。
纠纠缠缠十年,终于自己还是累了。
她痛苦的深深阖上眼,眼角有晶莹泪光滑落,“休想我救她。”
“李秋,我不是来跟你商量,而是来命令你,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杨屿霖气恼的攥住她衣领,这女人是真要逼他下手不成。
李秋背脊一挺,脖子伸直,嘴角沁出一抹苦涩的笑,“杀了我,想抽哪根骨髓都可以。”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杨屿霖抽出枪对准她脑袋,眼神冷厉如地狱罗刹。
“你杀人无数,我不过是你手中微不足道的一具。不管你杀不杀我,咱们的情谊都算是彻底两清了。”
“休想两清,欠我的你一辈子也还不清!”杨屿霖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李秋说的‘两清’二字犹如棒槌,在他胸口重重一击,听得他竟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