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先是看了高坐上的周妙茹一眼，才坚定的对着杨屿霖扣了一个响头，“我那日奉了夫人的命令，去偷盗李小姐的尸体，可是去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我实在是不知道。”
“陈江，你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叫你做过这种事。靖风，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周妙茹一脸委屈的抓着杨屿霖手臂，眼泪说掉就掉。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心疼这女人的泪水，可自从李秋在手术台上莫名死去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忽视那些细节。尤其是在听到沈靖远说的那些后，他更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问他，没问你。”
杨屿霖冷酷的一句话，说的周晓茹悻悻收回手，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夫人说，那是你的命令。当时我也怀疑，可夫人话语之中把我唯一的妹妹给绑架了，我没办法才去照做，却没找到李小姐的尸体。”说到这，陈江对着杨屿霖再次重重扣了一个响头。
“这一次正是夫人担心我将这些话泄露才让贴身丫鬟，找人来暗杀我，这一切都有证据可查。”
“胡说！”周妙茹激动的从椅子上一下跳了起来，注意到杨屿霖看向她的冷酷目光，她猛地跪在他面前。
第23章 真相
“既然他胡说，那你就来说。”杨屿霖眸光阴冷，语调变得冷漠异常，浑身散发的冷酷杀意让人畏惧。
跪在地上的周妙茹狠狠打了一个哆嗦，眼泪在眼眶打转却不敢流下。面前的杨屿霖让她想起来，当初狠心对待李秋的那个男人。
李秋一直是杨屿霖内心最珍贵的存在，可是在被李秋背叛过后，再深爱，杨屿霖也能狠下心去对待，何况她这个并未真正进入过他心的女人。
“靖风我……”
“看在往日情分上，我现在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要是不珍惜，那就休怪我翻脸无情。”杨屿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听得人狠狠一哆嗦。
滤昼周妙茹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从这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无论她说不说，杨屿霖都不可能让她再安然无恙，她哆哆嗦嗦的流着泪，“是……是我让他做的。”
虽然周妙茹只是这么短短一句，却轻而易举牵动了杨屿霖的心，他愤怒的拽住周妙茹衣领，“手术上李秋为什么会死？沈靖远说李秋跟他结婚是为了我。可你当初却跟我说是李秋趋炎附势丢弃了我。现在你最好全部交代清楚，要不然本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错，李秋嫁给沈靖远确实是我撒谎，手术台上也是我跟医生串通骗你，就连我怀孕流产也是我自己下药陷害李秋没错。可靖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杨屿霖的眼神太凶狠，可真正让周妙茹痛心的是他的无情和此刻的冷酷。
“你再说一遍！”杨屿霖揪着周妙茹衣领的手越发攥紧，在听完周妙茹那些话后，心痛的感觉更加撕心裂肺。
“靖风，你饶了我这次吧？李秋已经死了，再去追究已经毫无意义。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做这些了。”周妙茹哭得梨花带雨，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腾起。一双手抓着杨屿霖的衣服，苦苦哀求。
“狗改不了吃屎，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心狠手辣。秋瑾自小对你有恩，你竟恩将仇报，实在让人恶心。”
杨屿霖狠狠一脚踹开周妙茹，愤怒之下，直接拿枪对着周妙茹脑袋。握枪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不止，他浑身的血脉喷张。心中的悔恨和愤怒让他恨不得一枪杀了这女人。
“我是对李秋恩将仇报，可你又何尝不是？我只是伤她的人，你才是真正伤她心的人！靖风，咱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周妙茹还想抓住杨屿霖的手，只是还没触碰到就被他狠狠甩开。
“我再问你，当初你是如何拿到那批粮食上前线的？是不是也是秋瑾？”杨屿霖痛苦的闭上眼，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话落过后得到的沉默已经是一种答案，他是真傻。
一步步亲手将这么爱自己的女人，硬是活活推入了地狱。
悔恨与痛心交流，像他这样的人根本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他用枪对着自己太阳穴想要自杀，被汪副官眼疾手快的拦下。
第24章，最该死的人是我
“大帅你冷静一点，李小姐已经不在了。”
“她是不在了，可我仍旧还活着，我又怎么活才能自己的罪孽，你根本不懂亲手杀了自己深爱女人的感受，比死还要痛苦。”杨屿霖血脉喷张的望着汪副官，转眸凶神恶煞的瞪着周妙茹。
“把这女人关起来，只要我还活着，他就永远不准出房间，这辈子都要为李秋求佛赎罪！”
一辈子。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何其残忍。
“就算你杀了我，李秋也活不了，你一辈子都注定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周妙茹听后发疯般的大笑，眼泪却在眼眶之中打转。
这句话无疑是最刺激杨屿霖的，他愤怒万分的指着周妙茹，爆吼道：“把这女人拉下去，立刻拉下去！”
一行人慌忙将周妙茹拉下去，那凄厉的笑声随着周妙茹被拖下去的距离而渐渐消失，可杨屿霖的心却并没有沉静下来。
他痛苦的扶着椅子坐下，汪副官很有眼色的让人都退下，独自在旁边陪着杨屿霖。
“拿酒来。”杨屿霖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月光，脑海中全是曾经跟李秋在一起的画面。
第一次看到李秋是因为她漂亮，李秋是他遇到过最美的女人。可真正让他动心的是当初他跟父亲吵架离家出走的时候，是李秋好心收留救下来被大夫人暗杀的他。
在所有人都对他不管不顾时，是那个女人用小小的身躯，一直坚定不移的保护着她，那年她才不过十三岁。
一个少女面对拿枪的士兵，拿鞭子的李老爷，也仍旧不把他供出来。那时候看到李秋因为撒谎被李老爷抽打的伤痕时，他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个少女。
这么多年了。
说是他一个男人保护李秋，却一直是她保护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一直陪着他，一如既往的支持他，豁出命的爱他。
想起李秋推进手术室拉住他手的那一幕，杨屿霖眼泪克制的落了下来。
早在一开始，她就知道周妙茹要的是命，可自己却没有听过解释。但凡那时候冷静的多听一句，不要为她跟沈靖远的事情分心，她就还依旧好好的活着。
“秋瑾——”
越想心越是痛，杨屿霖捂着剧痛的胸口趴在桌上痛哭。
“没有你，我一个人要怎么活。老天，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
杨屿霖一个大男人，此刻却哭得泣不成声，汪副官拿来的酒全部被他发疯般的喝了下去，只有让自己喝醉，才可以不去想，也不会再痛。但酒醉人不醉心，他越喝越清醒。
李秋死了，他却连尸体都找不到。
无数个夜，杨屿霖每晚都喝得烂醉如泥，经常从李秋的衣冠冢被汪副官抬回去。
可活着对他就是折磨，除了烂醉就是拼命工作，他不能让自己有任何清醒空闲的时间，每次想起李秋他的心就会撕裂般的疼痛。
无数次，他想过自杀随着李秋去了，可满城的老百姓，还有整个倚仗他的北方，都不允许他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