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母想趁着休息的空档给白时鸣送碗醒酒茶。
到门口,脚步却顿住了,手里的那只碗也滚到了地上。好在地毯厚实,碗没碎,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只是眼前这一幕,让她的眼神复杂极了。
奚母怎么样也想不到,姜修璟和白时鸣在闹掰的这么明显的今天,他俩居然会在床上,亲的难舍难分。
奚母心底是掀起惊涛骇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看着姜修璟的一只手死死的摁住白时鸣,另外一只手探进衣领,咬着白时鸣的嘴,后者尽力呜咽却发不出声。
那种侵略性跟狠劲叫人看着都心惊胆战。
楼下人声鼎沸,自然听不见任何响动。
这事情其实也能悄无声息的发生下去,只要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往楼下走。
但这不合规矩。
奚母心底只有这句话,这太不合规矩了,姜修璟是不应该对白时鸣做出这种事情的,他俩都各自有伴了。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如果这意外一出,可能到时候要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喝酒误事的人太多了,乔英芝也是因为酒后失德才嫁给了乔横山,两夫妻要不是因为共同利益还不知道闹得多难看,现在乔英芝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乔横山,可见意外之下凑在一起是绝对幸福不了的。
奚母想清楚了就要抬脚进去,还没走两步,就看见白时鸣伸手拿起一旁的小型加湿器就朝着姜修璟砸了过去。
那力道不大,但也不算小,姜修璟几乎是立刻就不动了。
白时鸣喘着气把人从身上推下去,坐起来时视线正好和奚母对上。
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酒劲没消,还带着几分眩晕感。
白时鸣很快从床上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对奚母开口:“奚阿姨……”
奚母眼神复杂的在昏睡过去的姜修璟身上扫了眼,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没谱的孩子,姜修璟不记酒后事的,醒了就忘了,你别放在心上。阿姨代他跟你道歉。”
白时鸣心里斟酌一番,就知道她这是叫自己别再刻意提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行。
当然,她自己也什么都不想说,本来就是先撩者贱,今天这事说起来错误还在她身上。
“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她也表达了歉意。
奚母这会儿依旧心有余悸,却还是安慰白时鸣道:“你这会儿肯定头还晕,先去隔壁房间躺一会儿吧。”
白时鸣点点头,去了另外一间客房,原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了,结果刚闭眼就睡去了。如果不是苏志军来接她了,她估计能睡到早上。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看见苏志军脸上明显愣了愣,随后说:“你怎么……”
白时鸣不明所以。
苏志军叹了口气,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了:“走吧,送你回去。”
其实奚母生日,今天不少人是留在这边过夜的。但是白时鸣不行,她跟姜修璟身份特殊,留下来人家会说她“贼心不死”,说出去又足够人家编排一壶了,所以白时鸣是必须回家的。
奚母和苏母正在聊天,两个人看见她下楼,又是跟她寒暄了一阵。
白时鸣笑着跟奚母说:“阿姨,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早点睡个觉。”奚母握着她的手,“本来就身体不好,以后可别经常性喝酒了。”
说起喝酒这事,白时鸣现在缓过来一想,其实她接那些酒是不应该的,现在外头都知道奚母在尝试着接受温湉了,那些敬过来的酒白时鸣全喝了,就等于在打温湉的脸,按道理来说,那些酒应该让温湉来喝的。
奚母那会儿没提醒,估计还是稍微对温湉有些不满意的,而姜修璟应该是喝多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她转头去看温湉,结果发现温湉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或许是今天受了点打击。
可这个圈子里的人本来就端着架子的,能跟她们好好相处的,要么实力比他们强,要么会做人,一般人确实不容易入她们的眼。
白时鸣在这个圈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摸出点门道的。
温湉见白时鸣一直盯着自己看,勉强笑了笑:“白时鸣姐再见。”
白时鸣也给她回了个笑,扶着苏母出去了。
奚母盯着白时鸣的背影,叹了口气:“真是便宜苏家了。”
温湉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逐渐有些急,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奚母对自己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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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时鸣那边,下车时,跟苏母和苏志军道了别。
回到家时,嘴角的笑意却因为屋子里的人浅了下来。
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依旧保养得当,西装革履,衣冠禽兽。
乔横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回来了?”
白时鸣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路过,他却也不介意她的冷漠,笑道:“今朝是长大了,跟外头哪个男人玩得满身痕迹?我猜猜看,是苏志军?我倒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入得了你的眼。”
白时鸣想起在奚家时苏志军的错愕,以及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
她脚步没停,对他的话也置若罔闻,在他面前摔上门。
乔横山不介意的耸了耸肩,倒是没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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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时鸣先是给苏志军道了声谢,就去整理行李了。搬家的事情因为前两天乔横山不在耽搁了,今天她不想再耽误了。
她理完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个箱子,而后就提着箱子下了楼,万幸乔横山这会儿已经不在楼下了,她开车去了酒店。
白时鸣也没想到,会在酒店碰到熟人。
叶曼曼看到她时眯了眯眼睛,笑了:“是你啊。”
又扫一眼她的行李箱,“出来住?”
“嗯。”白时鸣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情,不只是因为乔横山,还有这个女人本身。
叶曼曼说:“看见过徐斯言没?”
白时鸣扫了她一眼。
叶曼曼僵硬了片刻,有些难堪,不过也早就学会坦然自若了:“聊一聊吗?”
“不需要了。”
不过白时鸣在放完行李之后,还是跟叶曼曼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吧。
叶曼曼喝了很多酒,最后轻飘飘的说:“徐斯言说,他喜欢知书达理的,背景好点,能跟他有共同目标的女人,我都符合,但他还是不喜欢我。可他从来不乱来,只是偶尔会发呆,也不知道在想谁。”
白时鸣淡淡说:“我比你惨,表白过的徐斯言看不上我,在一起过的姜修璟也不喜欢我。起码你家庭条件好,我现在想找一个好男人都难,没有人家愿意选我。”
叶曼曼摇了摇头,讽刺般的笑了笑:“他是真的对你没感觉吗?”
这个“他”,不知道指的是谁。
白时鸣看着叶曼曼,终于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时她追徐斯言很久后,他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把叶曼曼带在身边,冷淡的说:“白时鸣,这才是我爸妈看得上的儿媳妇人选,你别纠缠我了。”
白时鸣那会儿年轻气盛啊,总是不服输,说我要是有一天,比她还优秀呢?
徐斯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不可能的。”
“那万一我,要是做到了呢?”
徐斯言表情沉重,张了张嘴。
剩下的话,因为手机铃声,她没听见。反而眼神倒是好,看见不远处刚上大一的姜修璟,丢下问他要微信的女同学,满脸笑意的朝她走过来,说。
白时鸣现在,想一想徐斯言这个人,就觉得自己没点分寸,喜欢高攀无罪,但也总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不然面对那些情敌,都足够你遍体鳞伤的了。她当初就在叶曼曼手下,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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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时鸣最后仁至义尽的送叶曼曼回了酒店,第二天找房子的时候,叶曼曼不知道从哪里问来她的电话号码,跟她说了感谢,又叫她帮忙注意徐斯言的消息。
白时鸣也只是嘴上应承着,连她都找不到徐斯言在哪,更别提她了。
几天以后,白时鸣找到了一处一居室,搬了进去。
乔英芝打电话来问了她几句,倒是没有责怪她不告而别的意思。
白时鸣就开始了两点一线的上班,不得不说,跟学生相处起来就是令人舒心,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在询问问题或者寻求帮助时,总是十分的有礼貌。
温湉来找她的时候,她以为大概是请假之类的事情,没想到她开口的却是:“今朝姐,你能不能带着我去见见人?”
白时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立刻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圈子里的那些富太太们。
“姜修璟妈妈说,你最懂怎么跟长辈相处了,只要你愿意,大部分人都不会讨厌你,她让我来跟你请教请教。”
白时鸣起先没同意,直到奚母跟她打电话时也有意无意提起这件事,她才没拒绝。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跟苏志军毕竟是假扮的情侣,总有分道扬镳的一天,奚母跟她关系好些自然是没错的,指不定以后她的亲事她还能搭把手。
因为得带着温湉多去圈子里的那些人家走走,白时鸣周五的时候跟温湉一起回了奚家吃饭。
奚母是一向爱跟她聊天的,她一来就拉着她在沙发上坐着说了好久,温湉偶尔插两句嘴,一直到下午五点,姜修璟下班回来了。
因为奚母生日那天差点出事,白时鸣没好意思跟他打招呼。
不过白时鸣看他半点尴尬之色都没有,就知道他应该是不记得了。
温湉见姜修璟的视线停留在白时鸣身上,连忙道:“阿姨让她过来带我去跟其他阿姨们熟悉熟悉。”
“嗯。”他收回了视线,没再说一句话,就坐在一旁,回复工作的微信。
“今朝姐,就没有特别不喜欢你的长辈吗?”温湉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想听见她说有,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嫉妒白时鸣的人缘的,她其实不太喜欢她,只是面子上又得很客气。
倒是真有。
奚母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徐斯言母亲,一向很讨厌她。
想到这位长辈,白时鸣也就想起了叶曼曼让她帮忙留意徐斯言的事情,也就顺势问了一句:“阿姨,徐斯言他,是不是回来了?”
姜修璟顿了顿,侧目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白时鸣这一嘴徐斯言,却让奚母纳闷了:“你问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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