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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白解释道：“本来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不可能落到你手上。我是看你那学生，对你太不客气了，才想着给你帮你撑撑场面。”
她偏着头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一点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周慕白尴尬的说：“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错了。我也没想到你会跪不稳。”
当时他兴头上，她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理会，害她把膝盖给磕了。她当时疼的脸色都微微白了，他还是态度强势的做完。
男人在那种时候，都格外畜生。
“小奚总能有什么错，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凭什么要去考虑别人的心情。”陆南溪温和的说。
“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周慕白这会儿心虚，语气都不知道缓了多少倍，“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陆南溪又不理他了。
周慕白开车都开得分神，片刻后又主动开口问：“还疼吗？”
她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还在轻轻的喘着气。听见他的声音时，眉头还微微蹙起。
周慕白就识趣的没有再打扰她，就把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了。
这个举动让她的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眼。
周慕白也没有点破，只说：“今朝姐，你睡吧，等到了我喊你。”
陆南溪还真睡着了，周慕白喊了她两声，都没有醒。他想着她回去也不可能处理膝盖上的淤青，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先把伤口给处理了，再把她给送回去。
这会儿的时间不过是晚上十点，正是热闹之际，周慕白把陆南溪从车上抱下来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问：“怎么这个点回来？我等了你有一会儿了。”
是范起。
周慕白把盖在陆南溪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挡住了她的脸和上半身，敷衍的说：“接人去了。”
陆南溪听见范起的声音也醒了，浑身僵硬，只透过衣服的缝隙，看见周慕白这会儿正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没有多余的表情，一个心虚的更加明显了。
范起看着他怀里还抱着人，顿了片刻。
周慕白怀里的女人，被挡着，他看不见谁，被他抱着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
范起想起周慕白那女朋友，真的没想到过她居然会有这么娇弱的时候。
“女朋友喝多了？”他好奇问了一句。
“嗯。”周慕白继续敷衍道，“你先坐着，我把人抱回房间。”
周慕白把陆南溪放下时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了：“你先去应付范起。”
他看了她一会儿，顺了她的意，出去时，范起就开口道：“我怎么听你助理说，你把项目定给乔小姐了？”
“是有这么回事。”周慕白道，“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明天，我打算约了叶小姐谈的，你爸的意思，是许了给她的。你私自做决定，不太好处理。”范起委婉的说。
就差没说他不按照上级命令办事了。
周慕白刚刚才和陆南溪浪费了精力，又开了挺久的车，这会儿也有些疲倦，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爸那边，我会去解释。你不要担心问责，他会接受我的理由。”
“既然你有合理的解释，我就不打扰你了。”范起自然不能打扰人家跟女朋友独处。更何况周慕白聊天的时候都有些分神，一直惦记着房间里的情况。
周慕白却还不能休息，在范起走后出去买了药膏，回来时正好碰上陆南溪一瘸一拐的要离开，他忍不住说：“都瘸了，就不能安分点吗？”
陆南溪冷淡说：“这也是多亏了你。”
周慕白无言以对，走过去重新把她抱回到了床上。拆了药膏包装给她上药。她膝盖上果然红了一片。
“我记得我是让你送我回去，没说要来你这里。”
“你回去了，大晚上你会有那个心思上药么？你根本就不爱惜你的身体，我一个始作俑者，不得管管你。”周慕白说。
“现在管好了，可以送我回去了？”陆南溪反问。
周慕白迟疑不决，“要不你今晚留在这边休息吧，我也有点累了，这边我刚买没多久，没有人会知道你住我这。”
“我没想打扰你，我自己走。”
周慕白最烦的，就是陆南溪柴米油盐不进，他有点上火的说：“行啊，那你就自己走吧。”
陆南溪直接起来就往外走。
他先是站在房间里没动，等听到陆南溪开门了，走出去了，熬了两分钟，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她走的不快，他没两步就追上了。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不耐烦的说：“我真的神烦你的臭脾气，跟谁都温温柔柔的，一对着我就倔得要死。就我好欺负是吧？”
“我叫了车，不用你送。”陆南溪说。
“我今天就偏要送你。”周慕白坚持道。
陆南溪不跟他争了。
路上，气氛又是安静。周慕白妥协了，摊牌了：“你厉害，我真是一次都斗不过你，我在你面前真的就没一次有出息的。今朝姐，我求你说两句话行不行？我今天都道歉了，你别再把我当空气了。”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你回去记得上药。”片刻后，他不仅妥协了，还放弃了。
周慕白这辈子哪怕谈的恋爱不多，也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陆南溪还要难以拿捏的女人了。
他在心底叹口气，疲倦的揉了揉眼睛，也就是因为这个动作，一下子没注意前面开过来的车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猛的打方向盘，但是已经来不及不好把控了，最后车子朝大树开了过去，他想也没想，就往副驾驶过去，把陆南溪护在了怀里。
车子撞得不算特别严重，但是翻了，人动弹不得。
陆南溪感觉自己肩膀有点疼。
“你没事吧？”周慕白问。
他的声音，有点颤，中气不足的模样。
“你受伤了？”陆南溪敏锐的说。
“没有。”周慕白说，“我没什么事。你呢，身上有没有磕到？你这身体，磕一磕就完了。”
她没有说话，周慕白就一直一直问，她最后到底是开口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怎么样。陆南溪轻轻叫了他一声，他也没理。
“周慕白？”
“嗯？”他说，“别说话。”
救援是在十分钟赶到的，有人捞着了周慕白，正要把他给带出去，就听见他说：“先救我老婆。”
消防员说：“你在外头，先拉你。不会有事的。”
周慕白虚弱的说：“不行，得先救我老婆，她身体不好，不能总扭着。”
陆南溪很快就被人给拉了出去，她被扶着的时候，感觉到肩膀更疼了。
只不过当她看到周慕白被拉出来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变了。
他后背插着一块玻璃片，不知道深不深，但肯定疼。
周慕白被抬走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大事，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也被带上了救护车，去医院做检查时，是跟周慕白分开的。
陪同她的消防员说：“你老公还是挺心疼你的。”
陆南溪勉强笑道：“他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应该是失血过多糊涂了，没反应过来。”
消防员顿住了，有点意外，不过没有再问什么。
陆南溪恳求道：“他喊错人这事，您帮忙说一说，别瞎传，不然尴尬。”
消防员道，“我明白。”
周慕白伤的也不算严重，处理完伤口挂了吊瓶，就清醒过来了。
陆南溪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肩膀那一块淤青了。
她坐在他床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似乎期待她能说出点什么，但她却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只问了一句：“疼不疼？”
“疼。”周慕白说，“今朝姐，躺着都疼。”
“你这不是趴着么？”
“还是疼。”周慕白声音轻了点，“怎么办，今朝姐，好疼好疼。”
她蹙着眉，只觉得有点棘手，又觉得她有几分刻意成分：“别故意撒娇。”
“没撒娇，就是真疼。”周慕白依旧没什么劲儿的说。
正说着话，奚国山和奚母就赶到了。
奚母在看到陆南溪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今天晚上商量项目，她想争取个项目，我给她了。”周慕白道，“送她回去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奚母看了看他的伤口，心疼的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开车的时候粗心大意。今朝差点也被你害得一起出事了。”
周慕白哄了她两句。
奚母又回过头来看陆南溪，担忧问道：“今朝，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周慕白严重一点。”她说，“阿姨，抱歉，他要不是送我回去，也不会出车祸。”
“这都是意外，算不准的，你不要自责。”奚母道，“今朝，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周慕白开口道：“妈，要不你送她一程。”
奚母说行。
陆南溪说：“那你也注意着身体。”
奚国山在奚母走后，就开口问道：“这个香项目也不小，怎么就给今朝了？”
“上一辈的事，你跟她父亲关系并不好吧？”周慕白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听萧叔叔说，你们不对付。爸，你跟今朝姐父亲，是不是有仇？”

奚国山的脸色，有了那么丝细纹的变化，也没有否认：“确实算不上好。你这次项目给她的原因是什么？”
“您也知道，乔横山身边那个，是她学生，人家对今朝姐不太客气，都是熟人，也该帮帮忙。偶尔一两次例外，帮今朝姐撑撑场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周慕白盯着奚国山道，“我知道您也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如果是这个原因，奚国山表示理解。他同样也不想看到陆南溪被人欺负的场面。他看着他的伤势问：“伤的不严重？”
“没什么感觉，一点小伤。”周慕白说。
“你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的，你妈担心你。”奚国山道，“一接到电话听到你出车祸了，情况还不知道，眼泪就已经往下掉了。”
周慕白想，一般男人出事，老婆有这么难过的，就不多见了。
也许有，但是陆南溪绝对不会。
…
陆南溪回家之后，乔英芝担心的问她情况，显然她也知道她刚刚出意外了。
乔英芝说：“就连你姑父，刚刚都打了好几个电话进来，我说你还没回来，他还迁怒到我身上，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陆南溪出了会儿神，上楼之后，未接电话里就有乔横山的。她接了。
乔横山开口就道：“你姑姑真是半点心思没放在你身上，她照顾你，就没有合格过。”
陆南溪平静道：“你有什么资格怪她？”
乔横山哑口无言，没有再开口，也没有挂断电话，在等她这边想说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对她好一点，这么多年，她跟着你，特别苦。”陆南溪只说了这么一句。
乔横山说：“听你的。”
陆南溪挂了电话。
她发了好一会儿呆，记忆里父亲的形象已经越来越不清晰了。
片刻后，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陆南溪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周慕白的。
周慕白说：“今朝姐，我父母走了。”
陆南溪说：“你好好休息。”
“睡不着，身上疼。翻身都疼。”周慕白说，“我聊会天。”
陆南溪气不打一出来：“那会儿我问你，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这么怕疼，逞什么英雄？”
周慕白声音里带了点委屈的情绪，淡淡的，不明显，也确定不了那究竟是不是委屈，只是在她听来，稍微有些相像，他说：“我怕还不是怕你这副脆弱的身子骨给折腾没了。上次我揍顾泽元，你就挡了一下，结果到头来那么严重。我这次能不多想吗？”
陆南溪没说话，如果那玻璃扎进她后背，肯定更加严重。指不定牵扯到她之前的毛病。
“对了，这事也没必要跟我妈坦白。”周慕白提醒道，“她如果知道我是给你挡，不是什么好事。”
“我欠了你的。”陆南溪说。
“今朝姐，明天我想喝你煮的鸡汤。”周慕白这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示了。
她也不好拒绝，第二天如了他的愿。
白天周慕白病房里多的是人，他毕竟也是高层，不少人在得知他住院之后都赶来探望他。
他坐着，脸色也如常，半点不像受伤的模样，跟大伙聊着什么。
陆南溪站在门口没进去，周慕白并不是一个喜欢撒娇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示弱不讨好，奚母都说，周慕白自打记事起，在她面前就很成熟了。
她垂着头，神色难辨。
没过片刻，奚母也来了，见她在门口，喊住她：“今朝。”
陆南溪说：“我来看看周慕白。”
奚母也没有立刻进去，这会儿提着饭进去，就相当于提醒饭点赶人了。她跟陆南溪说：“昨天听医生说，虽然玻璃扎得不深，没什么大事。但是扎得部位，其实挺危险的，正好对着心脏。”
陆南溪没有言语。
“只是运气好，不深，运气要是差点……”奚母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南溪伸手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心里一团乱。
奚母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陆南溪往里走了。
“今朝也来看你，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奚母问道。
周慕白看了看陆南溪，表面上波澜不惊：“不会。”
他也挺冷淡，就是陆南溪的鸡汤，他喝了好几碗。奚母感慨道：“看来还是今朝手艺好。”
周慕白又看了眼陆南溪，没说话，低头喝着鸡汤：“等会儿我想跟你聊聊合同后续。”
奚母不悦道：“怎么受伤了还惦记着工作？”
“又不是眼睛瞎了。”周慕白说。
陆南溪则是说行。
奚母道：“我也管不住你，算了，你们要谈工作，那就你们谈吧。下午我晚上饭点再过来。反正你还能谈工作，看来大问题也没有。”
她带着保温桶走的。
周慕白在奚母走后，就立刻坐了起来，朝陆南溪张开双臂，说：“过来。”
哪里是谈工作的呢？
那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陆南溪没动，他也没有收回手，就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我不道德绑架你，愿不愿意都行，你自己做决定。”周慕白道。
陆南溪还是站着不动看着他。
几分钟后，她到底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双手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他后背受伤的位置，把他抱进了怀里。

陆南溪的动作，真的很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她真的很久没有对他这么好过了，也不会主动亲近他。似乎回到了好几年前，她总是愿意哄着他。
周慕白自己都清楚，自己这臭脾气离谱得要命，但她也不需要道歉，只要她肯给一个台阶，随便找一个理由，他一般气消得很快。
后来她很少再有所表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旧爱，他堵着气，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差。
陆南溪之前，爱着徐斯言，他也清楚的。格外清楚。她甚至梦里也喊过几回徐斯言的名字，他睡在她旁边，屡次失眠。
徐斯言出国，陆南溪那几天情绪很差，甚至不愿意见他。他一开始总是找自己的原因，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而在她梦里喊到徐斯言的名字时，他才了悟。
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是他不重要。
而她在为别人的离去黯然神伤。
周慕白找不到自己为她付出的意义了，所以对她越来越冷淡。而她的求婚，更是让他彻底决定放弃她。他当时做好打算，找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一刀两断。
但周慕白没想到她会跳楼。
周慕白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闭着眼睛，任由她抱着，一言不发。
陆南溪说：“周慕白，你太僵硬了。”
“我在想之前的事。”周慕白说，“在想你跟我的三次求婚。”
陆南溪道：“你忘了，是两次。”
“三次。”周慕白抬头看了她一眼，肯定道，“是三次。第一次你喝醉了，估计忘了。在第二次前几天。”
陆南溪格外安静，片刻后道：“我还以为，我们那时候一直没联系。”
“那一次，你大概给我，一直在哭。然后你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我说不，你就一直说一直说，然后你问我，爱不爱你。”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准备要放弃你了。”周慕白如同在讲一个故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说我会找别人，以后会去喜欢别人。但是你一直问我，我愿不愿意娶你。你问的太多遍了，还一直哭，我受不了了，我就妥协说我娶。”
“我说完之后，就打算去找你。但是你给了我一个错误的地址，后来我打电话给你，你歇斯底里的说你恨我，特别特别恨我，你说，跟我在一起，太恶心了。你说你只要想到和我在一起，你就觉得自己也同样恶心。”
周慕白说到这里的时候，抱住陆南溪的手紧了紧，难以理解的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样子疯狂的语气。”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吧。”她说，“难怪后来那次，你先问我有没有喝酒。”
“后来那一次，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徐斯言和叶曼曼订婚就在那一天。”周慕白说。
陆南溪没有说话。
周慕白没有再提这事，也没有再提之前，就这么抱着她。
陆南溪只说：“我不能保证以后，只能暂时陪着你，要是我有事，随时会走掉，这样你也愿意？”
周慕白道：“你是有一点喜欢我，还是单纯因为觉得感激？”
陆南溪看着他，并没有开口。
只是这个很重要么？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又有很多人来看周慕白了，人太多了，她不宜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离开前，她看见周慕白正冷冷的看着她。
陆南溪在电梯间里，看着墙壁上模糊的身影，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去跟周慕白求婚那天，也是坐着这样的电梯，那是他在住的酒店里。那个时候，他们矛盾很深，他都住在酒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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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见到面时，周慕白挡在房间门口，没有让陆南溪进去。
她说：“里面是不是有人？”
周慕白冷淡的说：“有没有人，关你什么事？”
陆南溪看着他说：“周慕白，如果我要你跟我结婚，你会不会同意？”
周慕白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她有没有喝酒。
她摇摇头，垂眸不敢看他，只是重复道：“周慕白，跟我结婚吧，可不可以？”
他没有说话，陆南溪却低着头从包里翻找出戒指，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她随便买的，价格勉勉强强三位数，还是个女款。
要说求婚，也实在太敷衍。
周慕白盯着戒指看了很久，最后笑了笑，说：“今朝姐，你这当打发要饭的啊？你要是没准备，就不要随随便便开口求婚。没必要这样，我又不是工具人。婚姻也不是儿戏。”
陆南溪站在门口没动，没走，也没有再开口，只是手心用力的窝握着戒指，她直直的看着他，恳求说：“周慕白。”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说：“今天我不会同意你，今天不可能的，今朝姐，你要真想跟我走下去，就换个日子过来，今天不可能我会同意你。”
陆南溪颤抖着声音说：“周慕白，也就只有今天了。我一个人，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周慕白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到底是没有妥协，他越发疏离的说：“如果你非要今天的话，那么你走吧。我觉得没什么可谈的，我也没必要应付你这场仓促的求婚，你求婚是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并没有邀请她。
后来陆南溪敲门，把所有人都敲出来了，唯独周慕白没有出来过。
旁边的人跟陆南溪说：“男人不在意什么浪漫不浪漫的，不同意你，就是真的不喜欢你，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你别浪费时间了。”
但陆南溪还是在周慕白房间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到半夜，他似乎打算要出门去聚了。
周慕白没想到她还在，顿了好久好久，他侧着头，好久之后喉结滚动了一下，说：“今朝姐，就当我求求你，你改天再来吧。你换个时间，可不可以？”
陆南溪摇摇头。
“你走吧。”周慕白站了好半天，再次说道，“你走吧，如果你不走，我喊保安来处理了。今朝姐，我打算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既然我们不合适，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想我的世界里还有你的存在。”
周慕白说：“今朝姐，别再来找我了，真的。我已经厌倦了跟你一起那种生活了。”
当时，旁边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周慕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道：“保安，来把人带走。”


不过周慕白即便喊来了保安，那天也还是亲自送陆南溪下去的。
只是他一句话都没有。
陆南溪那会儿也没有，只是心里很冷，全世界，到底是只有一个孤单的她。
其实那时候，她也并不想真的嫁给周慕白，她也不知道，自己试探他的心意，有什么意思。她当时真的就是太痛苦，太矛盾了。
她一边希望周慕白心里真的有她，一边希望没有。
后来她上了出租车，周慕白还是跑过来，跟她一起上了车。他说：“你精神状态不好，我送你回去。”
周慕白一路上都是没话的，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他再次说了一句：“今朝姐，改天来吧，明天后天，哪天都行，但是今天不行。”
他的声音反而变成了恳求的那位，他看着的眼神很深邃，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是恳求道：“怎么着，也得好好准备。”
陆南溪在一个星期的挣扎间，成了疯子，但确实是再次求了。
只是这一次求婚，也不算是求婚，她拿着戒指，站在他面前，却什么都没有说。说不出口，因为她父亲的事，她恨奚国山，也开始恨周慕白。
周慕白等了她很久很久，但是她没有开口。
最后不知道等了几个小时，最后冷冷的告诉她：“不用求了，我是不婚主义者。我没打算跟你结婚。”
众目睽睽之下，她像是逃命一样离开。
当天晚上，周慕白找到她，怒意十足的把她推到墙壁上，嗓音沙哑：“逗我玩很有意思吧？你明明不喜欢我吧？陆南溪，我真的不要你了。从今天开始，麻烦你离我远点，别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她看着他，最后有气无力的说：“我会滚远一点的。周慕白，现在你滚行不行？”
周慕白最后离开前，背对着她，抹了把脸。不知道是在抹脸上的汗，还是在擦其他什么。
也许周慕白只是因为自尊心强，也许是真的还喜欢她，所以他才会这样不满意。
但是不重要了。
后来的日子越来越难熬，活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于是她想到了自杀。
周慕白不喜欢她，她自杀，是种解脱。而周慕白要是喜欢她，那更好了，那不仅是种解脱，对周慕白而言，也是折磨。
对奚国山亲生儿子的折磨。
不知道骨肉相连，痛苦又能有几分感同身受。
只是从阳台跳下来的那一刻，她既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又觉得痛苦，痛彻心扉。
要是周慕白真喜欢她，以后她不在了，老了以后想起她会不会觉得遗憾。
这样一想，又觉得他还是不喜欢她的好。
……
陆南溪走出酒店门口时，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她回了公司，项目的后续，周慕白已经让人送了过来。他给她做好了规划，项目应该会比较顺利的进行下去。
陆南溪节省了很多时间，外出出了一趟差。
出差还没有回来，就听说周慕白已经出院了。他自己倒是没有联系过她。
陆南溪出差途中还遇到了叶曼曼。
叶家大小姐一如既往的璀璨夺目，见到她时，笑了笑，说：“我就知道，徐斯言还是放不下你。我真不明白，我比你差在哪。”
陆南溪认真的说：“你很优秀。”
“输给你，我挺不甘心的，只是我约他吃饭，给他打电话，他都不回我。”叶曼曼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防我跟防贼一样。走近他几步，他就往后退。”
“世界上男人有很多，叶小姐不要只注意着同一个男人。”
叶曼曼笑：“他不一样，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吧。不过，那一次，他把我当成你了。”
陆南溪不好评价，便没有开口。
她跟叶曼曼也没有聊几句，各自玩各自的，一直到离开时，她扬眉笑道：“陆南溪，我又怎么会输给你。”
陆南溪认可的说：“你不会。”
出差三天，回去是在半夜，她走出机场正要打车，抬眼时却看见周慕白的车就停在边上，再认真一看，他车窗开着，这会儿已经看见她了。
陆南溪上车后，他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说：“这会儿天气还是冷。”
“怎么是你来？”
周慕白偏头看了看她，道：“不然你觉得还有谁？”
她无话可说，他带着她去了酒店，是整个套房，周慕白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开口道：“这边客户信息保密，之后见面，咱们来这边。不会有人发现，年长一辈对这地方更加不了解，你不用担心我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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