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确实没有这个能耐。
造反的帽子谁都戴不起,马皇后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此意!儿臣今日所言所行,皆无恶意,只是想让母后了解真相罢了。”
严格说来,马皇后今日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当真要治罪,也无从治起。
陈太后之所以会这般发难,全然是因为心情不佳,急需要一个宣泄口罢了。
见马皇后跪下,陈太后总算是泄了些火气,深深吸了口气道:“起来,让旁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是。”
马皇后起了身,跟在陈太后的身后朝外走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面容之上亦是冷色一片。
且说陈太后走后,柳依依有些无辜的看着李安。
李安拧眉看着她,沉默片刻站起身来道:“随本王来。”
如今是在外间,又有那么多的人看着,柳依依便依着两人的身份,屈膝朝他行了一礼:“是。”
李安皱眉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动却又抿了唇转身离去。
柳依依在他身后轻叹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他们一走,少男少女和贵妇人那边顿时炸开了锅。
有少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柳依依怎的是单独过来的?太后与皇后娘娘,怎的会特意同她说话?”
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后,所有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他身旁的好友,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你忘了,太后娘娘今儿个是来干什么的?你再看看,柳依依是同谁一块儿走的?”
少男闻言恍然大悟,但依旧有些不可置信:“这……宁王……柳依依……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事实摆在眼前,看不见么?”
坐在少男少女席上首位的韩璟,看着柳依依的背影有些失落的垂了眼眸。
虽然已经心中有数,可当看到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忍不住失落了。
贵妇人那边一个个都没出声,少男那边炸开了锅,而少女那边则是心情复杂,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然而她们瞧着马语姗的神色,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议论。
柳依依随着李安出了后花园,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长公主。
长公主瞧着两人一前一后,李安面色冷峻,而柳依依低着头跟着,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不由微微一愣:“怎么了这是?”
李安停了脚步没有说话,柳依依屈膝行了一礼,不好意思朝她笑了笑:“许是因为臣女说错话了。”
长公主闻言顺口问了一句:“说了什么?”
“臣女说……”柳依依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太后娘娘克夫。”
长公主:……
她目瞪口呆的朝自家老弟看去,只见自家老弟端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长公主彻底傻眼了,她转眸看向柳依依:“你……”
柳依依眨了眨双眼,无辜的朝她笑了笑。
长公主看了看李安,又看了看她,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她一笑,李安顿时就无奈的闭了闭眼,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哈哈哈……你可真是……”
长公主笑的全然没平日端庄模样,待她笑够了,拿出帕子擦了擦笑出的泪水,对李安道:“本宫还以为,你之前那番说词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
柳依依闻言有些好奇:“不知王爷说了什么?”
“他说……”
“皇姐。”李安打断了她的话,开口道:“你该去招待客人了。”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在赶人,长公主笑着道:“行行行,你们先谈谈,待会儿留下一道用个饭,今儿个休沐,你姐夫应该快回来了。”
兴安侯韩宇,乃禁军统领掌管整个京城防务,即便是休沐也需要巡察的。
李安没有应声,长公主朝柳依依眨了眨眼,笑着走了。
柳依依随着李安继续朝前走,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巷子,正是当初他们相识的那个巷子。
小全子守在了巷子口,李安往巷子深处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说了什么?”
柳依依点了点头:“知道。”
听得这话,李安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他沉声道:“克夫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自然是看出来的。我是道观长大,相面算命乃是基本功。”
柳依依回答道:“耳尖多口舌,耳门窄小固执任性,耳廓外凸性格反复,天庭过于饱满,虽有福却婚姻不牢,颧高且薄而无肉,眼长且迷……”
“说实话!”李安冷声打断了她:“本王听得真切,你对太后说的,不是太后有克夫之相,而是问克夫之命,可曾化解!其中差别,本王还不至于听不明白。”
柳依依闻言一噎,犹豫了片刻道:“好吧,这事儿是我娘说的。那时我还小,我娘想将我接回去,却被祖母哭闹阻止。我娘嘴上不说心中却甚是抱怨,私下里曾对我说过,命格又不是不能改,皇后还是克夫之命呢,寻高僧改命现在不一样很好。”
李安皱了皱眉:“何时说的?”
何时?
那会儿她才一岁多,若不是因为她是胎穿,这事儿她是记不得的。
为了不被当成怪物,柳依依道:“记不清了,约莫是四五岁的时候。”
李安闻言面色复杂的看着她:“你的记性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