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霓追他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到地上。眼看齐慎越走越远,她心下一急,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冲他喊道:“哎呀,好疼,流了好多血!”
他身子顿住,回头看向她,眼神依旧疯狂,呼吸很重很急,在崩溃的边缘。
“齐慎,你是不是不管我的死活了?”她委屈的哭了起来,还挽起裤腿,让他看她膝盖,那里磕破了,血糊了一片,“这荒山野岭的,你把我丢下,是想把我喂了野狼吧?”
齐慎即便疯了,也依旧是不舍得的,还是跑了回来,查看她伤势。
陆初霓却不许他看,一下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
“我知道你恨他,想杀了他,但你现在冲进宫里,只会被乱箭射死。你还不够强大,还需要继续隐忍。”
“我娘也许正等着我去救她。”他颤抖着说道。
他说着要起身,陆初霓赶紧用力将他搂了回来。
“冲动没有用,我们徐徐图之。”
“我娘在受苦!”
“慢慢来!”
“不……”
陆初霓放开齐慎,在他疯狂的眼神下,她伸出手指在自己脖子上划过,那里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瞳孔猛地一缩,抓着陆初霓胳膊的手用力握紧。
“你若冲动,我们所有人都会给你陪葬。”
他在痛苦的挣扎,但理智到底慢慢压过了疯狂,眼神也清明起来。许久后,他长叹一声,这次趴到了陆初霓怀里。
“我有一天会疯掉吧。”
陆初霓红了眼,“我会把你拉回来。”
“万一我杀了你呢。”
“不会,你不会伤害我的。”
回到齐府,乞丐见齐慎睡下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将陆初霓唤出来,小声对她道:“我去跟义父禀报此事,许他有办法找到齐夫人。”
陆初霓挑眉,“我以为你拿到苏梦瑶这封信后,先给你义父看,经他同意才拿给齐慎的,原来他还不知道?”
乞丐一摊手,“我只是帮忙传个信,还以为是哪家姑娘看上老七了,以信寄情,我总不能这种事也向义父禀报吧。”
陆初霓笑笑,“不枉他常请你喝酒。”
“这盛京的人,每个人都爱笑,慈眉善目的,可揣在肚皮下的那颗心是黑是红,却是摸不清的。老七这人,至少他要杀我的时候,会让我死的明明白白,不留遗憾。”
说完,乞丐笑呵呵的走了。
陆初霓回到屋里,见齐慎将被子蒙到头上,被子还跟着颤动,偶尔还能听到那么一声。
他哭了。
这种屈辱,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齐慎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狠。
她叹了口气,在床外侧躺下,扯了扯被子,“你让我盖一些。”
她扯了一下,他就赶忙拉紧。她再扯一下,他就急了,将她一并盖到被子下面。
他似乎是哭得急,呼吸都跟不上,将她压到身子下后,又有些无措。
“你……”
陆初霓刚要开口,被他吻住,剩下的话又堵了回去。
他吻得很急,也很放肆,像是借着委屈逞凶似的。
陆初霓本想推开他,但伸手不小心摸到他的脸,湿漉漉的一片,于是叹了口气,便不忍心推开了。
“被子里好闷。”她小声抗议。
“嗯。”他不管继续缠她。
“拉下被子吧。”
“不。”
“你可以熄了蜡烛。”
他衡量了一下,将陆初霓盖住,不让她看到自己,而后快速的下去熄了蜡烛。再回来,他就放肆多了,对着陆初霓又啃又咬。
陆初霓拍了他一下,“别得寸进尺!”
“那晚我们没入洞房。”
“本来就是假的。”
“我当真的,所以你得给我补上。”
陆初霓往外爬,“你还是继续哭吧。”
当然,她没能逃掉。
翌日,陆初霓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坐起身,看到身上的痕迹,不由脸一青,怎么感觉像是被他给坑了。
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穿好衣服,唤木槿进来伺候。
待洗漱好以后,她来到窗子前,将窗子打开,见齐慎正在院中练剑,但不似以往,剑势轻而凌厉,此刻下劈、横扫、直刺,招招皆是要害,杀气凛冽。
但这种打法,杀敌八百自损一千,所以他累得满头大汗,很快就有些吃力了。
陆初霓叹了口气,他是在发泄心中的恨,如此也好,只要不出门发疯。
她正要松口气,一人却笑盈盈的自院门口进来。
这人身材瘦高,着一身暗青色长袍,手中拿着扇子,边走边笑:“老七,我听了一件趣事,特意来讲给你听的。”
这人是四皇子秦晟瑞,当今皇后的小儿子,三皇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陆初霓忙躲到窗子后面,就听那四皇子又道:“外面竟有人说你将那靖安侯夫人给藏起来了,这是天大的笑话。
陆初霓皱紧眉头,看来她人在齐府的事,一些人已经知道了。
齐慎继续练剑,根本不理那四皇子。
而四皇子见齐慎这态度,脸色沉了沉,继而又道:“老七,美色之下,谁要矜持得住,那就不是男人。不过玩过之后,该扔就得扔,不然留着烫手啊。”
他话音刚落,一阵剑气扫过,他下意识退后一步。
“老七,你……你得听四哥一句劝。”四皇子压下火气道。
不止四皇子惊了一跳,陆初霓在屋里也吓坏了。
齐慎心中沉闷至极,偏这个四皇子上赶着来惹事,必然没好果子吃。
齐慎收了剑,抬头扫了四皇子一眼,“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自有分寸,不需要她费心。”
四皇子摇着手里的扇子,显然这样的答复让他回去不好交差,思量许久,他转而笑眯眯道:“听说倚畅阁来了几个嫩的,啧,掐一下能掐出水来,不比那陆氏招人稀罕?这样吧,今晚哥哥带你去玩,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保准你身心舒畅。”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