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任我爹成为新任摆渡人后，我除了上学就是和孤魂野鬼们唠嗑，让它们解开心结速速转世投胎。
今天，我遇到了个赌鬼，她叫宋苑。
宋苑寄生在我们这栋宿舍楼，听她自己说她是在宿舍斗了三天三夜斗地主把自己猝死的。
而她不愿意投胎的理由竟然是找不到一个能斗得过她的斗友。
于是，我跟学校请了两天假，和宋苑在宿舍顶楼荒废的房间里斗了两天斗地主。
第二天凌晨，我终于赢了宋苑一局，她心愿了却，摆摆手去了轮回道。
我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再次醒来时，我是被饿醒的。
我起身掀开床帘，发现舍友周清清正在吃东北黏糊麻辣烫，那香味馋得我口水直流，我打开手机直冲外卖软件，付款时才发现自己的钱已经输光了。
我瞬间无语凝噎：
「靠，忘了和宋苑斗地主时斗的是真钱了。」
2.
我可怜巴巴地探出头，眼巴巴地望着正在吸溜宽粉的周清清：
「清清，能不能喂我一小口。」
周清清是个挺活泼的四川妹子，她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把麻辣烫举在了我面前。
我感激涕零，道了几次谢后张开了嘴，眼看那颗牛肉丸就要到我的嘴里，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张着嘴的我。
「清清。」
正对着我的床帘被掀开，谢柠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
「我也想吃哎，可我有洁癖，她吃了……我还怎么吃呀！」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了看已经把手伸回去了的周清清，我自觉地往后靠了靠：
「没事，清清，我忽然不饿了。」
语落，周清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地跟我道歉：
「姜罚，对不起啊。」
我摆摆手表示理解，把窗帘拉了回去。
3.
谢柠是学校的校花，传闻她爹给学校捐了两栋楼，所以学校里的人看见她都是上赶着巴结。
可惜我从来不是会说好话的人，而且刚开学第一天我就把她给得罪了。
那天谢柠一身名牌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生。
男生身后散发出隐隐邪气，我眉头一皱，靠近他身前打了个响指。
跟在男生身后的邪祟瞬间落荒而逃，可谢柠却误以为我要勾引她男朋友。
我翻了个白眼，悠悠地解释：
「你男朋友身后跟了个鬼，我今天不把他赶走，你男朋友明天就会发高烧。」
谢柠一听，急了，骂我脑子不正常。
从此，我和她结下了梁子，学校里从此也有了个传闻。
「姜罚是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
从那以后，没人再和我一起玩，我被孤立了。
但我却悠然自得，因为朋友对于摆渡人来说就是累赘。
4.
我拉上床帘，掏出枕头底下与鬼王宫殿相通的镜子，顺便拿了个塑料袋就带着意识潜入了鬼王的宫殿。
宫殿冠冕堂皇，一路上我见到了许多新任职的腹肌男鬼。
要不是我饿得难受，我真得停下管他们要个鬼信。
到了鬼王的住所时，他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立马挥手关上了大门。
我反应迅速，在大门紧闭前伸出一只手，然后硬生生地把门打开了。
鬼王转身就要跑，被我一把拦住：
「王铁柱，你借十万花花。」
王铁柱是鬼王生前的小名，除了我和我爹，没人知道。
他见状，急忙捂住我的嘴：
「大姐，我不是说了在外面叫我大名吗！」
我用力扯开他捂住我嘴的手，把塑料袋扔在了他面前：
「装满，要人民币，快点。」
一句话让一个男人恼羞成怒。
王铁柱脖子一扭，脱口而出：
「要钱没有。」
我闻声，呵呵一笑，每次跟他要钱都是这个死样子。
我这次懒得跟他掰扯，拿起塑料袋直冲他的小金库。
他急得跳脚，门口却正好有人到访，就这样，我在他愤恨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卷走了他十万块钱。
走前，我隔空在他耳边留下一句话；
「这钱算我借的，会还你，放心。」
5.
回到现实后，十万现金已经在我手里了。
我喜滋滋地抽出一张后，把一整袋钱塞进了我的书包里。
「姜罚，喊你半天你死了吗？」
钱刚塞了一半，床帘被谢柠打开，我和她对视一眼后，胡乱地把钱塞进包里。
我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却转瞬即逝。
我故作无事发生，恢复了以前傻不愣登的样子：
「哈哈，干啥？」
谢柠胡乱地瞥了两眼，语气竟然软了下来：
「嗯……没事，我就看看。」
见她没再纠缠，我把刚掏出来的一百块塞进了兜里，转身出了寝室。
6.
吃饱喝足后，我困意来临，回到寝室时房间内空无一人。
我打了个哈欠，喃喃道：
「难得安静，能睡个好觉，啊啊啊！」
我爬上床时手按到了原本放钱的包，原本应该鼓鼓囊囊的包竟然是瘪的。
我迅速打开包查看，发现包里原本用塑料袋包着的钱不翼而飞。瞬间，我毛骨悚然，心里大叫不妙。
我大脑飞速运转，在想到谢柠拉开我窗帘时的那一瞬间停住。
「谢谢柠柠！我早就想要这条裙子了，呜呜呜爱你！」
夏橙的声音越来越近，宿舍门被打开，我看见拎着购物袋的夏橙和已经换了一套新衣服的谢柠。
她看见我挂在爬梯上，这次竟然没有开口嘲讽，对视上的那一刻，她慌忙转移了视线。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从爬梯上跳下来后，我径直走向谢柠。
7.
「钱呢，快点还给我。」
谢柠愣了一瞬：
「什么钱……你睡迷糊了吧。」
她磕磕绊绊地反驳，我不想和她废话：
「给我，那钱不是你能碰的。」
语落，夏橙和周清清凑了过来，站在了谢柠身边。
一瞬间，谢柠好似有了底气。
「你在说什么东西，钱丢了找老师，你找我干什么？」
谢柠把挎在身上的包扔到一边，恢复了以往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不能因为我有钱，你造谣我啊，姜罚。」
我被她气笑，攥紧了手里的拳头。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拿了我那么多钱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
我试图跟她解释，却又想起我每次提到鬼神时她露出的鄙夷的表情，所有的话卡在喉咙，我选择了沉默。
「你确定不给我是吗？」
谢柠冷笑一声；
「没拿怎么给？」
我闻声，扬起嘴角笑出了声。
「好，谢柠，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钱是我借阴间一位故人的，七日不还，你是要用命去抵的。」
8.
阴间有规定，从鬼王夜柱那里借来的东西，七天内必须归还，如若不还，根据东西的价值估算，要用相应寿命去抵。
这个规矩至今除了我，无人打破。
而这十万块估算下来，刚好是一百岁阳寿。
也就是说，如果谢柠七日不还钱，她不仅要现在死掉，还要在地府给夜柱打十几年工。
谢柠的表情有些僵硬，我继续说：
「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下达了最后通牒，我转身回到了床上。
身后，谢柠骂了句神经病，也回到了床上。
床帘拉上，放在枕头下的镜子发出微弱的光。
「姜罚，快还我钱！」
我挑眉，来得正好。
「钱现在可不在我这。」
9.
我拿起镜子，看见了面色铁青的夜柱。
他的脸原本就白，现在又鼓着腮帮子，像脸上长了两个馒头。
我朝他笑笑：
「钱被偷了。」
他见我这样，原本垮着的脸更垮了。
你自己查一下这笔钱现在在谁手里不就行了，正好也告诉我一声。
夜柱虽然不耐烦，却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在阴间借的东西，经手的人都会有记录，就算是钱财也会像我们现在的支付宝一样标明来源和出处。
不一会儿，夜柱从镜子里出现，他叹了口气；
「钱是你室友拿的，现在已经被分散出去了，估计是她怕你发现她拿了你的钱，找人把钱换到了手机里。」
我面色一沉，眉头蹙紧。
这下难办了。
「你要管这事吗？不管的话我可就出手了。」，夜柱补充道。
我有些犹豫，毕竟是一个寝室的室友。
短短几秒，我试图搜寻整个大学时期谢柠对我做过的好事，可我想破头脑都没想到她对我做过什么好事。
「姜罚，你不会又要插手。」
夜柱打断我的思绪，我无奈摇头：
「随你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