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怯的看看他,见他眼里满是温柔鼓励,抿抿唇,鼓起勇气,带上撩动琴弦,磕磕巴巴弹了一段。
琴声的确干涩厮磨,是初学者的阶段,月奴见他面色不改温柔,顿住手,脸藏在琵琶后:;污了贵人的耳。;
他莞儿一笑,向她招手:;抱着琵琶来我这。;
少女袅袅上前,懵懵懂懂的站在他身前,清澈的眼瞥了他一眼,脸上红辣辣的,又垂下头去。
薄衍洲把她揽在膝上,拥入自己怀中,胳膊环过她的肩头,修长十指紧贴着她的指尖,轻轻施力,带着她撩动琴弦。
他闭上眼,侧耳细听那叮咚之音,狭长明亮的眼又旋即睁开,笑吟吟看着她,笑容清新又蓬勃:;琵琶的指法也很重切弦吧,力道要沉,手法要轻巧些,不然容易柴涩,不要怕难听,多练练就好了。;
她只觉得他温柔又多情,身上是股淡淡的茶的香气,心头的怯意也消逝无踪,轻声问:;大哥儿也会弹琵琶么?;
他垂下眼帘,黑睫很长,带着她撩动琴弦,柔声道:;我娘会,她原先是大户人家的琴娘,擅长各种乐器,琵琶弹的尤其好,小时候我常听她弹曲。;
琴声清脆流转,薄衍洲见她指头已然发红,停了手,将琵琶搁下,搂着她的腰肢拥入怀中,下颌搁在她肩头,深深嗅着少女身上的甜香:;是我送你的熏香?;
月奴只觉他的唇触在她耳珠上,温热又柔软,脸色红烫,点点头。
;抬起头来,看看我。;是温柔似水的喟叹。
她鼓起勇气扭头看他,乌黑的眼瞳倒影着他清俊的面容。
他屏住呼吸,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庞,叹道:;真乖。;
;对我笑一笑。;
月奴腼腆的看着他,弯了弯唇角。
他禁不住笑她:;怎么还是这样害羞。最漂亮的笑,是底气十足,心头再害怕、再不耐、藏着再多的心思,也要用出十分的力气来笑,让人知道你今天过得高兴极了,所有好事儿都堆你身上。;
他不厌其烦的教她:;唇角向上弯着,脸腮用力,眉眼里含着情,眼角往下显得无辜些,也不能笑太久,一瞬儿便好,这样才不让人觉得你在用力。;
月奴对他笑了五六道,才揣摩出一点点的意味,最后见他眼里绽放异彩,摩挲着她一只手:;真乖;
她得了赞扬,心头也高兴,不觉自己愚笨:;都是大哥儿教得好。;
他笑着看她,揉着她的手指尖尖,慢悠悠的道:;过两日,我在你这过夜好不好?;
她想起上次自己的场面,她哭得上气不接下去,他脸色瞬间阴沉沉,不耐的踹门而出,挨了妈妈好一顿的责骂,还罚了两日不许吃饭,日日在她耳边唠叨:;遇上这么个有钱又俊俏的客,对你大方又体贴,你还哭成那样,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她不敢对妈妈说,那天他眼神恍惚,盯着她许久许久,眼神像抓住猎物的秃鹰,又像林里潜伏的蛇,她被看了半夜,看的心里发毛,灯光又暗,害怕的不行。
月奴身上微微一抖,但心里又渐渐喜欢他的温柔体贴,点了点头,小声道:;好。;
;别害怕,你是院子里的姑娘,都是常见的事儿,这没什么好怕的;他温声道,;你的干娘,几个姐姐,都教过的不是。;
月奴声音呐呐的:;教过;
;可不许再哭了眼泪可不是用在这时候的;
薄衍洲在屋里和月奴说过一会话,出来又给了老妈妈几两银子:;过几日再来,她害羞,妈妈就让她少见些生客。;
老妈妈知道他的意思,笑眯眯的点点头:;老身都知道,只让她等着大哥儿。;
正堂里桂姨娘和洛璇珺、云绮还陪着施老夫人吃晚饭,田氏正好也在,见薄衍洲进来,笑问:;大哥儿吃了饭不曾。;
薄衍洲摇摇头,笑道:;正来祖母这蹭吃来了。;
洛璇珺坐在施老夫人身侧,早已吃好,只是陪着喜哥儿,闻言笑着招呼薄衍洲:;大哥哥来这儿坐,我已经吃好了。;
她起身去换新的筷箸给他用,听得薄衍洲挽袖笑道:;劳烦二妹妹服侍。;
她见薄衍洲腾着一双空手,知道他要洗手,又去捧铜盆,拿手巾,端至他面前,歪歪头,巧笑嫣然:;先请大哥哥洗手,稍后在服侍大哥哥用膳。;
薄衍洲温柔笑了笑,在盆里撩水净手,用手巾擦干,见她一双素手在眼前,十指纤纤,替他盛饭舀汤,端盘倒茶,心头极度愉悦。
一旁喜哥儿吃完饭,也扬着个空碗:;二姐姐,我要喝汤。;
;姐姐给你盛。;
桌上人看了,俱是笑道:;甜姐儿这做派周全,不止我们喜欢,以后嫁了,婆家也喜欢呢。;
施老夫人也笑洛璇珺:;以后服侍舅姑,更要殷勤周到些,他们张家是读书人,更重规矩,你要事事当心,提点自己。;
洛璇珺笑吟吟道:;是。;
薄衍洲低头喝了口汤,瞥见她眼里满是温柔笑意,几许雀跃和期待,亦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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