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心里那点感动瞬间消失了,阮苏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将礼袋放下,声音低低的:“谢谢。”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车辆最后停在她租的公寓楼下。
“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就在阮苏以为两人就会这样冷淡的分开的时候,他竟突然开口嘱咐。
阮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点了点头,刚要提着行李下车,谢思源正好从楼上下来,连忙伸手过来帮她拿行李。
“苏苏你别动,我来。”
听到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齐聿蹙了蹙眉,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而阮苏在准备上楼后,无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齐聿竟然还没走,而是将目光放在两人过于亲近的举动上,仿佛是在等着她解释什么。
阮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一时只觉得这样的齐聿有些陌生,但还是低声解释了句:“他是我房东,小叔,我先上去了。”
车上,齐聿看着两人上楼,许久都没有发车离开。
阮苏搬进去后,谢思源大概是怕她不自在,一连几天都没回来。
就这样直到开学。
她是在开学这天见到齐聿的。
他开车送许皎来学校,阮苏正好看见齐聿贴心的为许皎打着伞,仿佛只要许皎在,他就再也看不见旁人。
她心里微微酸涩,垂下眸,快步走向远方。
而她没有看到的是,自己离开后,齐聿抬头,漆黑的目光似有若无看向她的背影。
正好看到谢思源走向阮苏,熟稔的拍了拍她的肩,阮苏也冲他微微一笑,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
齐聿的眼神便不自觉的更加深沉了。
阮苏真的再也没回过齐家。
不知不觉就一个多月过去了,齐聿也从未主动找过她,阮苏让自己沉浸在学习里,努力不去想这件事。
校园生活简单而美好,但在到处弥漫着荷尔蒙的大学校园,她也有一些其他烦恼。
比如,如何拒绝别人的告白。
邢巍是京大出了名的纨绔浪子,家里有权有势,女友一月一换。
这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盯上了阮苏。
阮苏对他自然是没有半点兴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告白,然后他就开始了大张旗鼓的追求,让阮苏不胜其扰。
在他又一次在校园里当着很多人的面表白之后,阮苏终于受不了,不再像以前一般温和的拒绝。
“我不喜欢你,邢巍,你能听懂人话吗?”
她转身就走,而邢巍一向被人捧着,何时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过面子,脸瞬间就黑了。
人群里,许皎看着阮苏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邢巍,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笑容。
自打上次明确拒绝过邢巍后,阮苏总算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可不知又是从什么时候起,阮苏发现周围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带着几分同情,更多的却是嫌恶和避之不及。
直到她去食堂吃饭,原本已经快坐满的一张桌子看见她过来了,所有人瞬间都起身离开。
一个女生皱眉道:“阮苏,你想克死我们啊?”
直白的话语让阮苏脸色倏然一白,这个女生开了头,其他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才知道她是孤儿,她父母好像也是她害死的。”
“原来是孤儿?那应该很穷吧,那她还拒绝邢巍?”
“谁知道,欲擒故纵呗。”
她们的讨论毫不遮掩,阮苏拿着筷子的手都僵了,只觉得浑身冰冷。
她的家世,怎么会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一瞬间,好像所有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阮苏丢下筷子,狼狈地离开了食堂。
她开始被所有人孤立、排挤,甚至连同专业的同学,也不想跟阮苏多说话。
而谢思源因为专业课太多,平时很忙,一时也不知道阮苏已经落入了这样的境地。
倒是邢巍每每看见阮苏一人形单影只,满意的开口嘲讽:“这不是阮天仙吗,怎么变成过街老鼠了?”
阮苏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瞬间明白现在自己这样一定有他的推波助澜。
几天后,阮苏又被许皎的几个朋友拦在了路上。
她们一脸鄙夷的看着阮苏:“是你偷了皎皎的东西?”
阮苏皱眉:“你们胡说什么?”
“还不承认!你这小偷!”一个女生不由分说的指着阮苏的脖子,看着那上面的兔子吊坠。
“皎皎也有一个一模一样,前两天丢了,这吊坠上还有粉钻,是皎皎的小叔送的,珍贵至极!”
她一声小偷,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有不少路过的同学驻足,饶有兴趣的看戏。
阮苏攥紧手:“你少胡说,这本来就是我的!”
她和许皎一人一个,都是齐聿送的。
许皎的朋友冷笑:“你的?你一个孤儿,会有这么珍贵的项链?”
阮苏气得倒抽冷气,看着越来越多的同学朝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她取下项链,道:“你看清楚了,许皎的项链里嵌的是粉钻,我的里面是蓝钻,不一样!”
那人看到里面果然是蓝钻,不由得面色一僵。
而这时许皎也赶了过来,她故意来的慢一些,就是想让自己朋友当众给阮苏难堪,本来想就此污蔑阮苏偷窃,最好能让她去警局待几天,可她没想到小叔送给他们的项链看似一样,其实内有乾坤。
于是她只好装模做样的咳嗽几声,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好了好了,我的项链已经找到了,你们都误会阮苏了。”
那女生没了面子,却不退让:“误会什么了,蓝钻更加珍贵,你一个孤儿怎么买得起?哪来的?是哪个金主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