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和外公离世后,他父亲带回继母后,那暗无天日的时光。
风青临看着双眼空洞的胡小筱,一阵心烦意乱,“看着我。”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而胡小筱依然似乎看不到现实,只是不停地蜷缩自己,用以逃避这一切。
当年外公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当时在现场的只有外公的秘书和父亲,调查结果也只是两人做了抢救,但是没来得及,外公的这场心脏病突发太过迅猛。
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要哭晕过去,那时候的父亲,仿佛是这个家里最可靠的男人。
他一个人为外公办丧事,解决了公司里蠢蠢欲动想要夺权的人,一面还要安慰如同玻璃一般易碎的母亲。
胡小筱当时还太小,甚至还不能理解死亡究竟是什么含义。
她只是跟着母亲的情绪,母亲哭泣她就哭泣,母亲开心她就开心。
可即使是这样,大概因为天生性格敏感,她似乎无法像母亲一样依赖父亲,总觉得父亲身上有些东西与这个家是格格不入的。
母亲花了半年的时候才从这场伤痛中走了出来,父亲总是体贴母亲的,他柔声安慰母亲,说让她出去散散心,自己处理完手上的事,立马就去和她汇合。
经过这半年,母亲更加的依赖父亲了,父亲如此为她考虑,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收拾了行李,带着女儿先走了一步,然后半路就出了意外。
在过山路的时候,刹车突然失灵,而对面来了一辆大货车,坐在后排的母亲,只来得及将自己的女儿紧紧地护在身下。
胡小筱对母亲最后的印象,只有一片血红,以及不知是不是错觉的一滴眼泪。
胡小筱每每回想起这一天,总觉得那一滴眼泪似乎是幻觉,又似乎是真实,母亲是否在那一刻,已经想通了一切,毕竟,她只是单纯,并不是傻。
胡小筱在医院的那段时间,父亲还是一个好父亲,每日嘘寒问暖。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明明因妻子去世悲痛不已,却不能在自己年幼的女儿面前表现出来的隐忍形象,经lvz过这么一件事,父亲在公司威望更甚了。
直到半年后胡小筱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和比自己还大三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即便她这时候只有8岁,她也完全都懂了,原来,他们一直都不是父亲认定的家人,甚至于,父亲对他们,有着深深的恨意,因为他们践踏了他所谓的尊严。
因为父亲的不喜,继母对她更是肆无忌惮,她搬进了顶楼的小阁楼。
冬天透着寒风,夏天忍受着闷烤,只有一个小窗户透进来一丝的光,是她8岁之后唯一的亮色,也是在这抹亮光中,她看见了风青临。
第18章 初见
初见风青临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四月,那一天天气很好,无风,太阳也很温暖,即使住在阁楼的胡小筱,也难得有了一个舒适的环境。
大概因为太舒适了,让她想看看外面的景致,她踩在凳子上,垫着脚尖,透过那个小窗户往外面的院子看。
院子一如往常,即便改了不少东西,但胡小筱还是能感觉出来它曾经的样子。
只是今天格外不同,不仅仅是她那个姐姐,连继母和父亲也在院子里,似乎是来了什么客人。
她瞪大眼睛,努力地看着院子,这时,院子里一个人似乎是有所感一般,抬头看向了她。
胡小筱被吓了一跳,一个没踩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她揉着膝盖,慢慢冷静下来,才想到对方应该是看不见她的,那么小的一个窗户,谁能发现这个窗户后面有人在偷看呢。
但是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胡小筱却记住了他的眼睛,在阳光下,似乎是琥珀一般的颜色,像是母亲曾经送给她的小王子玩偶一眼的眼睛。
这一眼,似乎就这么刻在了胡小筱的心里。
从那以后,她总是在风青临来的日子里偷偷地看着他们,有一次,她刚好下楼帮仆人去院子里修剪玫瑰,风青临来了。
风青临看了她一眼,问夏知秋这个女孩子是谁,夏知秋的脸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得体的笑容,“仆人的孩子,平时帮忙做点家务。”
风青临似乎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听到夏知秋的回答,也就没再说什么。
但胡小筱却被这个回答刺痛了,即使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孩子面前,她想能更加完美一些。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普通的问话,也让夏知秋对她产生了忌惮,从那以后,只要风青临来的日子,胡小筱都会被锁在阁楼上面,一直到他离开。
那时候起,胡小筱便盼望风青临来的时候能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至少他们会在院子里待上一会儿,自己能透过这个灰蒙蒙的窗户看上一眼。
若是遇上下雨天,胡小筱是根本没有办法看见他们的。
胡小筱初中是在公立学校读的,这件事不小心让父亲公司一个股东知道了。
这位股东是外公的故交,现在基本不管事了,但知道这件事后他去了公司。
之后父亲就将她转到了夏知秋所在的那家私立学校,自然,风青临也在。
但是这所学校的生活,确是胡小筱噩梦的延续,她无依无靠,而夏知秋是夏家的千金小姐,即使这个夏家不过是这几年才出现在富豪圈的一个姓氏。
胡小筱有时候觉得挺搞笑的,短短几年时间,所有人就把她父亲的发家史给忘记了。
忘记了这家公司明明是他外公的,不过,在几年前,她就已经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了。
在新学校,胡小筱被校园霸凌是家常便饭,刚开始她还会反抗,虽然从来就没有反抗出什么结果。
渐渐地,她就麻木了,她麻木的态度,反倒是让那些霸凌她的人没了兴趣。
最后,只有和夏知秋一伙的人,才会天天找她麻烦。
第19章 解救
胡小筱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有人骗她去体育器材室拿东西,结果把他锁在里面,胡小筱在里面怎么叫喊都没有人应,只有奚落的笑声传了进来。
夏知秋一直到放学才来,隔着门,警告道:“别以为你转学来了这里,爸爸就会承认你这个女儿,不要觊觎不是你的东西。”
放下狠话,她就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离开了,留下胡小筱一个人在器材室。
胡小筱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又饿又冷,胡小筱想到了死,不知道自己死了会如何,自己那位父亲该怎么和别人解释。
想到这胡小筱自嘲地笑了一下,连外公和母亲的死,都和父亲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的死呢,甚至于他也许还希望自己早点死,不然也不会怂恿母亲带着她先一步离开了。
胡小筱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很可悲,一点活着的意义也没有。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对她产生过哪怕一丁点的善意,自己也许死了,就可以和母亲和外公团圆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在默默地期待着死亡。正在这时,器材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胡小筱因为长期在黑暗中,突然看见灯光,有些不适应,她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门口,一个人站在那里。
也许所有生物都有趋光的本能,在那一刹那,眼前这人似乎是她的神袛,将她带领去光明的世界。
后来,胡小筱才明白,她根本去不了光明的世界,眼前这个人也不是神袛,她是将自己拖进另一个地狱的恶魔,但自己却心甘情愿,无法自拔。
“你怎么在这里。”风青临开口问道。
胡小筱没有说话,撑着地板慢慢站了起来,因为低血糖的原因,她趔趄了一下。
风青临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人类温暖的体温,让胡小筱一瞬间的迷惘。
但很快,她就认清了现实,眼前这个人,是夏知秋的准男朋友。
她轻轻挣脱了风青临,道谢了想离开。
在她与风青临擦肩而过时,lvz风青临突然开口,“夏家既然愿意花钱把你送来这里读书,你也该争气一点,别把心思放在什么不该放的地方,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胡小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оазис她知道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风青临对她大概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经过这么一件事后,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风青临。
像一个躲在黑暗里的老鼠一般,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偷偷看着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这种行为,风青临一直不知道。
但是夏知秋却发现了,胡小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一直等到那天在家,夏知秋将她堵在了阁楼。
夏知秋一把将她推进阁楼,不等胡小筱反应过来,就甩了她两巴掌,面目狰狞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勾搭我男朋友。”
胡小筱被她扇倒在地上,脑袋有些发晕,一时想不通现在的状况,只能狠狠地瞪着她。
夏知秋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偷偷看他,我就毁了你的容,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资本勾搭她。”
说完站起来,用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刚才摸了什么脏东西一眼,随后冷笑一声,摔门出去。
胡小筱听到她吩咐佣人,晚上不许给自己送吃的,让自己饿着清醒一下,就是吃太饱了,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胡小筱捂着脸,默默地流着泪,不明白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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