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男厕所都进了,偏偏没看到许星半点人影,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喊。
但不能停,那双瘦骨伶仃的腿倒腾地飞快,怕晚一点就找不到许星。
赵丽蓉最先联系余晏,问他中午放学有没有听许星说下午要去哪儿?
余晏正在写作业,一接到电话,像是被扎了一样,头皮发麻:“没有,我走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个瘦子过来给许星送饭,她也没说要去哪儿。”
他嗓子有些紧,小小咽了口唾沫,心底一阵不祥的预感:“赵老师,许星怎么了?”
赵丽蓉叹了口气:“许星丢了,中午没回家,下午也没上学。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她外婆现在快急死了。”
余晏脑子“轰”地炸开,猛地推开面前的小桌板,着急忙慌穿鞋。
“赵老师!一定是赵青青她们搞的鬼!早上许星刚来她们就用纸团砸她!她们一定知道许星在哪儿。”
说完,他冲寝室里喊:“都起来,许星丢了,快出去找!”
在寝室喊完,一个箭步冲出去,拍开一班所有的寝室门,厉声喝道:“起来起来,许星丢了,快出去找!”
班上的男人一大部分都悄悄暗恋许星,一听这消息脑子瞬间清醒。
一个接一个的“卧槽”从几间寝室飞出,不到三分钟,一班男生基本上到了操场,和门卫一起找。
赵青青几人已经回了家,三人小群里正热闹。
顾晓水:[艹!刚刚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下午在哪个网吧看见的许星!]
周雅:[艹,你没说漏嘴吧?]
顾晓水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我有那么蠢吗?这会儿才发现她不见了,这些人也真是够心大的。]
周雅又问:[不过,那俩哥们不会露馅吧?]
顾晓水:[他俩职高的,进学校的时候穿着我们的校服,监控也没拍到他们,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他们来过我们学校?]
赵青青正要回消息,赵婶突然敲门:“青青,青青,你们班主任找你,问你有没有看见许星?”
她不耐烦地撇撇嘴,发了条语音:“妈的,打到我家里来了,就按之前说好的,我们三在网吧上网,就看见她从网吧门口路过了,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顾晓水发了个ok的表情。
周雅也跟了一个。
赵青青开门,接电话:“喂,赵老师?我中午放学就去我表哥开的网吧了,蹭他家空调午睡。只是瞟到许星从网吧门口路过了。”
赵丽蓉有些怀疑:“你确定?赵青青,你早上是不是欺负许星了?”
赵青青嬉笑着说:“赵老师,你要是这样说,那可就冤枉我了。我早上不仅没惹她,我还夸她长得漂亮呢!班上好多人都听到了,不信你问班长。”
“真不是你搞的鬼?”
“真不是。赵老师,我再是坏学生也不至于绑架同学吧?再说了,她可是温峋护着的人,谁敢惹她啊。”
赵婶一听她提起温峋就火大,狠狠剜了她一眼,一把抢过手机。
“赵老师,我们家青青和许星可没关系。她要是真丢了,那也肯定是她自己逃课!我们青青还免费给你们提供线索了,你们自己找去。”
说完,挂了电话。
横眉倒竖地看着赵青青:“赵青青,你要是再敢去找那姓温的,就给老子滚出去!我老赵家没你这个人!”
赵青青无所谓地撇了撇嘴,“砰”一声关上房间门。
赵婶气得气血翻涌,指着门大骂:“你个王八羔子!老子当初就不该生你!还敢摔门,摔你妈摔!”
赵青青靠着门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表情夸张地学赵婶说话。
顺便在群里说话:[你们俩,赶紧退出群聊,删除聊天记录。一会儿我也把这个群解散了。]
顾晓水:[OK。]
周雅:[OK。]
-
一中学校内。
人声沸鼎,余晏跑遍了男女生寝室楼前后坪,食堂,小卖部,厕所,声嘶力竭喊着许星的名字,嗓子几乎哑掉。
但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回声。
他跑得全身热汗,靠在操场边的大树上,终于想起一件让人绝望的事。
如果许星被人藏起来了,不管他怎么喊,对方都不会有回音。
因为,她说不了话,无法回答任何人。
十七八的少年,在这一刻,快要崩溃。
他抹了把脸,站起来,打着手电继续找:“许星!许星!你在哪儿?”
许星趴在旧器材室的门后,早就失去了意识。
她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在叫她,一开始声音很轻,裹在夏日的夜风里飘飘渺渺传进来。
随后,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许星沉入黑暗的意识被唤醒。
但她浑身发烫发软,手脚无力,她张嘴,唇瓣裂开一条缝,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涌出来。
她靠在门上,于无尽的绝望中看到一厘希望,红彤彤的眼眶涌出热泪。
她用力抬起手臂,重重拍在木质大门上,实则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点声音,连风都听不到,更别说远处大声喊叫的人。
醒过来的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明明找她的人就在不远处,明明她也在向他们求救,可是风声,树叶的沙沙声淹没了她的求救声。
在这个废弃器材室里,没人发现她,没人管她的死活。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在漆黑的夜里摸索到自己的拐杖,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敲击门板。
不过十来分钟,意识又开始模糊,浑身烫得吓人,嗓子干得快要冒烟。
-
温峋十点十五到家,线条流畅的哈雷在纹身店前停下。
他摘了头盔,平日里野性十足的面容透露着疲惫,漆黑双眼里尽是黯淡,眼眸深处藏着少见的痛色。
他在夏夜里吐出一口浊气,侧头看向对面的水果店。发现不仅门关着,二楼的灯也没亮,不禁有些疑惑。
黄毛正在收尾,听到哈雷的轰鸣声,浑身一抖,脑门上起了一圈冷汗,害怕得咽了口唾沫。
不多时,男人踏着沉稳的步伐进来。
“嗒哒嗒哒”的声音像是踩在黄毛心脏上,踩得他差点下错针。
来纹身的大老爷们看他那害怕的模样自己的开始害怕:“老板,你没事吧?要不咱停一停?”
音落,隔间的帘子被温峋拉开。
黄毛顿时挺直了脊背,一动不敢动。
男人锋利的眉眼染着冰霜,眉心不耐拢着:“猴子和小胖呢?又跑哪儿鬼混去了?”
黄毛咽了口唾沫,颤巍巍抬起头,眼神躲闪。
结结巴巴道:“那个,峋哥,我和你说个事,你别太生气。”
温峋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准没好事,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有屁快放。”
黄毛心里暗暗骂娘,怎么偏偏在今天出事?
每年温峋这个时间点出去一趟回来之后,能连续大半个月没好脸色,每天都阴沉沉的,谁要是敢这两天惹他,他能不管不顾把人往死里揍。
他做了两秒的心理建设,眼一闭,心一横:“许星丢了,小胖和猴子还有杨阿婆都出去找了!”
语毕,黄毛的衣领突然被揪紧,勒得他脖子生疼。
他像只小鸡被人轻轻松松从椅子上提溜起来,吓得猛地睁开眼。温峋那张暴戾嗜血,宛如阎罗的脸在他眼前放大了无数倍。
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力也放大了千百倍。
“你他妈再说一遍!”
男人留着寸头,眉眼锋利冰冷,漆黑的眼如同宇宙中危险的黑洞,额头青筋爆出,连眼皮上那颗黑色小痣都萦绕着一种恐怖的气息。
黄毛吓得浑身哆嗦,语不成调,前言不搭后语后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温峋松开他的衣领,胸腔起伏,狠狠骂了句“操”。
黄毛还处于恐惧的情绪中没反应过来,门外便传来哈雷的轰鸣声。
他跌坐在椅子上,大大喘了口气。
来纹身的顾客被吓得不轻,一动不动躺在纹身椅上:“兄弟,温老板没……没事吧?”
黄毛小心翼翼拍着自己胸膛,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他没事,有的人,可能要摊上事了。大哥,你放心,我这会儿安心了,保证把您这纹身收尾收得漂漂亮亮的。”
大哥:“……”
大哥不是太能相信,谁他妈经历那一顿吼,还能心如止水。
不过黄毛还真没说谎,虽然温峋的模样很恐怖,暴戾,嗜血,一眼看上去就像要杀人的样子。
但他一回来,他们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
他峋哥那么厉害,肯定能找到许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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