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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加固法阵，更像是在破除。
陈雅宁旁如无人地念完咒语，正要将法阵打破，二长老立刻挡在他面前，怒不可遏：“陈雅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陈雅宁瞳色瞬间冷了下去，摊开了左手：“沧溟已死，本尊要救容卿。”
看着他手中的血红色的魔丹，二长老先是一愣，眼神里满是怀疑。
纵使陈雅宁是千年难得的仙族奇才，但沧溟却也是有着上万年修为的魔界尊主，陈雅宁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将它杀了呢？
“胡闹！”
还是三长老先反应过来，他指着宗法大阵道：“宗门法阵不止是为了封印沧溟，它还是保护昆仑最后的屏障，一旦法阵被破，群龙无首的魔族再袭，昆仑必定生灵涂炭！”
“是啊陈雅宁，你可是掌门，怎么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二长老紧张地看着陈雅宁拿着魔丹的手。
陈雅宁有一瞬的愣神，他此刻所做的只是为了将容卿救回来。
无论是因为他错怪了她而产生的愧疚，还是因为心尖上的情愫。
他只想救容卿！
——你是仙，你救不了魔——
沧溟的声音再次回响在陈雅宁耳畔，让他心海翻滚起一阵火焰。
仙又如何，魔又如何，不过一念之间而已。
“让开。”陈雅宁冷冷地看了眼前两位长老，没有退让的意思。
三长老看着他决绝的模样，怒上心头：“陈雅宁，你当真要为了那魔女牺牲我昆仑吗？你这样会入魔道的！”
“就算本尊成魔，也定会护昆仑和仙族无事。”
陈雅宁说完便纵身飞向法阵。
“陈雅宁！”
宗门法阵被破，整个昆仑都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晃动起来。
二长老看着空中盘旋着像是千年前那天的黑气，气息都近乱了：“完了。”

第十八章魂魄不全

宗门法阵消失，陈雅宁却只取得容卿的二魂六魄
缺一魂一魄，根本无法救她。
见陈雅宁将容卿的残魂小心收进袖内后，二长老恨恨道:“陈雅宁，你闯大祸了！”
话音刚落，一个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手忙脚乱道:“掌门，长老，仙宗外魔气肆溢，恐怕他们又要来犯了！”
两位长老脸色大变，而陈雅宁却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他眼底只流过一丝疑虑。
他才破法阵，魔族就来犯，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同样的，玄凛在忘川与他说破法阵可以救容卿一事，回来后没多久弟子们就来阻挠他。
看来这昆仑仙宗是出了内鬼了。
陈雅宁眼眸忽的一暗。
兰如沁……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雅宁的思绪，仙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那片黑暗似是要将整个昆仑都要包裹起来。
“不好，是魔族！”三长老惊呵一声，忙命弟子迎战。
陈雅宁看了看远处，魔气虽盛，但不过都是些微不足的小魔。
“不必慌张，本尊自会处理。”陈雅宁沉声道。
话音刚落，他便纵身飞离浮翎殿。
解决两个小魔以后，陈雅宁便去了蓬莱岛。
玄凛见他一身仙气中带着点污浊之气，双目一怔:“陈雅宁，你杀了沧溟？”
陈雅宁点了点头，但他此刻并不想理会沧溟，他将容卿的残魂从袖中取出，水蓝的光芒若隐若现，像是在告诉别人此刻一个魂魄的虚弱。
“为何容卿的魂魄不全？”
陈雅宁百思不得其解，也难掩眼中的几许低落和慌张。
魂魄不全，就算重塑了肉身，人也活不过来。
玄凛抚了把白须，不答反问:“陈雅宁，你这么做值得吗？为了容卿，你破宗门法阵，惹六界口舌是非，甚至将入魔道，再无飞升成神之望了。”
陈雅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起来。
正当玄凛以为他生了悔意，却听陈雅宁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值”。
陈雅宁目光定在眼前容卿的残魂上，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玄凛一愣，此刻的陈雅宁是他从没有见过的，或许正是因为容卿是他的情缘，冥冥之中他们就已经有了牵绊。
良久，玄凛才道:“容卿魂魄残缺是因为她曾下血海的缘故，血海噬魂，容卿只丢一魂一魄已经是万幸了。”
听到这儿，陈雅宁心中又是一紧，容卿每次置身险境都是为了他。
“可有办法找回？”他问道。
玄凛掐指算了算，而后皱起了眉:“这……”
见他一脸为难，陈雅宁倒有些急了:“师叔？”
玄凛看着他，却道:“容卿死前受了魔血，那一魂一魄便是魔，只是……”
陈雅宁怔住，怪不得沧溟说自己就算杀了他也救不了容卿，原来是因为这个。
仙魔如水火，一直是对立面，根本不会相互救赎。
陈雅宁轻蹙起眉，并未有什么如蒙难题的踌躇，他看着手中魔丹，似是自言自语:“成魔便能救她吗？”
玄凛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劝道:“陈雅宁，你可要想好，一旦入魔，再难回头。”
陈雅宁轻轻抽开手:“我意已决。”
早在决定杀了沧溟时，他就已经做好打算了，来找玄凛不过只是为了问容卿魂魄一事。
成魔如能救她，有何不可。

第十九章寻魂

玄凛看他铁了心要救容卿，也只能叹气道:“成了魔，你自然能寻到容卿的一魂一魄。”
他停顿了一会儿，目光定在陈雅宁的脸上，苦笑了一声:“如果师兄知道你走了魔道，不知该多生气。”
曾经天资最高最得意的弟子如今为一女子甘愿入魔，弃整个昆仑仙宗不顾，想想都让人觉得荒唐又凄凉。
陈雅宁有一瞬间的心颤，但始终没有动摇要救容卿的念头。
“我放不下她。”
陈雅宁说，语气平静眼神却分外炙热，像是在坦白一件压抑了很久的事，是回答玄凛，也是回答自己。
玄凛愣了半晌，犹如也看开了一般珍重地拍了拍陈雅宁的肩:“六界之中，情字难却，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师叔也不会拦你，但求你日后不要后悔便好。”
说完，他便离开了。
陈雅宁的视线放在魔丹上，那血红的魔丹像是在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引诱着人将它吞下。
魔物就是魔物。

陈雅宁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吞下魔丹，他便也是个魔物了。
深吸了口气，陈雅宁微张开口，将魔丹送入口中。
霎时间，他只觉体内有股像是有熔浆在翻滚，灼热感传遍他的全身。
陈雅宁紧闭着双眼，蹙起的眉头抽动了几下，痛苦地闷哼一声。
蓬莱岛好似感受到了危险，开始晃动起来。
“咳咳咳……”
陈雅宁睁开已是血红的双眸，吐出一口浊气后，右脸渐渐浮现出与沧溟一模一样的魔纹，身上的仙气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邪气。
陈雅宁沉沉地喘了几口气后站直了身。
他握了握拳，再未感到一丝不适感。
怪不得人常说成仙难如登天，成魔一念之间。
陈雅宁也顾不得他变成了什么样，他血眸微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容卿的魂魄所在的方向有两处，正是断魂窟和血海，她为他冒险的地方。
陈雅宁跳动的心不免又是一阵疼痛。
纵使入了魔，容卿还是惦记着他，甚至连魂魄都在不断重复为他置身险境。
陈雅宁纵身一跃，消失在蓬莱岛。
断魂窟。
陈雅宁看着这个与幻境中一模一样的地方，不由地有些担心。
容卿的一魂在这儿若是被那些妖魔……
“滚开！别过来！”
容卿惊惧的声音让陈雅宁心顿时提殪崋到了嗓子眼，他立刻向声源奔去。
只见容卿被三四个妖魔困在角落里，她捂着耳朵，全身抖得如同筛子。
“没人救你，你别忘了，是你的师尊亲手杀了你！”
青面獠牙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嘲笑着
容卿紧闭着眼，声音颤抖的让人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胡，胡说……师尊，师尊不会杀我……他不会杀我，不会……”
她此刻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陈雅宁的心狠狠的一就揪。
他抬起手，嗜血的瞳眸看着面前的妖怪，五指一屈，妖怪哀嚎一声，瞬间变成了烟尘。
“你……你是陈雅宁！？”
其他几个妖魔惊恐的看着陈雅宁，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带着让它们不由自主生了惧意的魔气的人是昆仑仙宗的掌门。
他居然……成魔了！

第二十章祈求信任的孤魂

陈雅宁扫了一眼它们后，目光停在已经愣住的容卿身上。
她的眼里又惊喜、诧异、不解还有恐慌。
陈雅宁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走近，极具威慑的压迫感让妖魔生了逃窜的念头。
此刻陈雅宁的魔气完全像千年前的沧溟一般，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雅宁走到容卿面前蹲下身，轻唤一声:“容卿。”
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叫过她的名字。
容卿眨了眨眼，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看着陈雅宁:“师……师尊？”
“嗯。”陈雅宁点点头，伸出手想将容卿抱起来，谁知她突然跪着，扯着他的衣袖哭道:“师尊，我不是魔，我不是！求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她还在求他的信任，就算只是一缕魂而已，依旧卑微着祈求他的一丝信任。
陈雅宁想起那日的事，再看眼前的容卿，气息紊乱的有些狼狈，他倒像是个犯了错的人。
“本尊知道。”陈雅宁压抑心中的酸痛，轻柔地说道。
“真的吗？师尊相信我？”容卿黯淡的眸子因他的话而重新亮了起来。
“魔怎么会不相信魔呢？”
一直都没有出声的魔族讽笑着，它看着陈雅宁，不屑中又带着魔族对魔尊与生俱来的敬意:“陈雅宁，既然你已入魔，何不带领魔族杀上仙界，将仙界化为我们魔族之地。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在九重天上的神族也难以与你抗衡了。”
陈雅宁温和的眼神陡然一冷，瞥了一眼那口出狂言的魔族后站起身，将容卿护在身后，杀渐渐生杀意。
“魔族中的蝼蚁也只知痴心妄想。”
他冷嘲一句后抬起手就便将面前妖魔如同一块抹布般撕碎。
四周回归寂静，陈雅宁转过身看向还跪着的容卿，再次蹲下身将她扶起来。
“师尊……”容卿看着她被陈雅宁握在掌心的手，呆了一会儿便想抽出来。
对陈雅宁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陈雅宁却攥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别怕。”
现在容卿的记忆似乎还只停留在凌霄祭阵前，陈雅宁有点庆幸又有些懊悔。
他的那一掌击碎了容卿的天灵骨，无疑是要了她的命。
想到这儿，陈雅宁不由自主地将容卿抱紧了几分。
容卿一动不动，眼睛睁地大大的:“师尊……我……你……”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记忆里的陈雅宁从没主动亲近过她，更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陈雅宁抚着她的黑发，深深吸了几口那熟悉的馨香:“本尊带你走。”
“师尊。”容卿哽咽着，又叫了他几声后慢慢闭上了眼，最后化作一缕幽光停留在陈雅宁手中。
陈雅宁将容卿的魂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小心收起。
还差一魄，他就能救容卿了。
陈雅宁赶去血海，本该在血海里徘徊的容卿却不见踪影。
周围除了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是阵阵阴风，容卿的气息他却一丝都感觉不到。
“消失了？”
陈雅宁蹙眉看着眼前翻涌的血海。
在成魔后，他明显感觉到容卿的一魂一魄在断魂窟和血海，既然在断魂窟的魂找到了，那容卿的魄理应在这儿。
陈雅宁不解之时，一声“师父”让他眉头又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