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有可能是卧底。」
公司的二把手纪星云双手抱胸，戏谑地看着在台下站成一排的我们。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奉命卧底到这家海运公司已经 1 个月了。
上头怀疑他们走私，于是我就乔装打扮混了进来。
整整一个月，我还没给组织汇报过任何情况，就要这么快被揪出来了吗？
我可真是个废物啊！
看到我紧张的样子，纪星云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陈猛，你别怕，老大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当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坐在台上的肖辰闻言极为凌厉地瞥了我一眼。
他身高将近一米九，紧绷的黑色短袖下露出高高隆起的肱二头肌，左手手臂上还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
心理素质差的人看他一眼，都能当场哭出来。
肖辰其实很英俊，五官立体，剑眉星目，小麦色的肌肤光滑细腻，脸上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
但是他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就他的气质，说他不是黑帮大佬，手底下没沾过几十条人命，谁都不信。
领导当初只看了一眼他的照片，就决定让我来卧底了。
「这人身上有杀气，那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麻木和冷血，我不会判断错的。」
我觉得领导说得对，要是今晚被揪出来，明年我的坟头草估计都三尺高了。
纪星云再次扫视了我们一眼，拍了拍手。
「上家伙。」
我全身紧绷，脸上佯装镇定的表情在看到搬过来的东西时差点崩溃。
好熟悉的东西……
这不是我们审讯室经常用的测谎仪吗……
2.
第一个接受测试的是和我一起进公司的许安。
他显然很紧张，朝椅子走过去时还绊了一跤。
纪星云则是坐在电脑前面开始发问：
「今年几岁了？」
「20。」
嘀嘀嘀嘀嘀，机器响起了警报声。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安，这家伙长得这么嫩，还一直说自己娃娃脸，原来是个童工。
许安慌乱地转着头，都快哭了。
肖辰冷哼一声。
「再说一次，年龄。」
许安认命地垂下了头。
「16。」
雇佣未成年人？
记下来记下来，总算是有点违规违纪的东西可以汇报了。
肖辰极为不悦地瞪了许安一眼，然后转头对着纪星云淡淡地说道：
「处理掉吧，别留下证据。」
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许安更是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我捏紧拳头，作为人民警察，我绝不能见死不救。
3.
许安哭哭啼啼地被人拖走了，剩下的人噤若寒蝉，整个大厅的气氛极为凝重。
我深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们这批一个月前招进来的新人一共有 20 多个，除了许安，还有不少人检查出了问题。
有谎报工作经验的，有偷公司东西的。
其中最离谱的那个，居然是个通缉犯。
面对警方层层询问都扛住了压力的他，在肖辰的一个眼神下就全招了。
不但供出了作案经过，还交代出了警方一直找不到的隐藏凶器。
难怪都说恶人还需恶人磨，肖辰可真是牛啊。
我一边在心里疯狂记忆那人刚才说的话，一边忍不住替自己着急。
等待的时间好像很漫长，又好像过得飞快。
终于轮到我了，我云淡风轻地朝椅子走去，纪星云还在一旁夸我：
「看看人家陈猛，不但人长得俊，心理素质也好，这才叫大将之风。」
「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做个测试都能吓尿裤子，以后怎么为公司效力？」
他不知道，我这人就是这样，越紧张越没表情。
我放慢脚步，却还是很快就来到了椅子上。
我是纪星云招进来的，进公司第一天，他就特别照顾我。
后来听同事们说，纪星云这人是个超级颜控，谁长得好看他就对谁好。
我剪了短发，束了胸，为了安全还贴身穿了一件硅胶仿真衣，再加上假喉结。
看起来确实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漂亮，而且我身高有 175 左右，在男人堆里也不显矮。
但是这硅胶衣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几分不自然。
幸亏现在是冬天，我必须得在夏天到来之前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4.
纪星云一改刚才的严肃，对着我绽放出一个极为温和的笑脸。
「陈猛，别担心。」
我点点头，刚要坐上椅子。
「我来。」
坐在台上的肖辰冷冷地开口道。
现场气氛陡然一静，连纪星云都露出了几分意外。
我心跳得更快了，肖辰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是卧底，今天的局面也是为我设计的……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手心也出了汗。
我要冷静，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肖辰手一挥，很快就有人端了把椅子过来。
他张开腿朝我对面一坐，杀气扑面而来。
我全身的寒毛在一瞬间全都竖了起来，肖辰身形高大。
同样坐在椅子上，他硬生生比我高了一个头。
肖辰微微低下头，将眼神锁定在我身上。
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头饿狼盯上了，所有隐秘的心思在这一刻都无所遁形。
「年龄。」
「23。」
「身高。」
「175。」
「体重。」
「106。」
5.
「咦~」
现场响起一片唏嘘声，大家都嫌弃地看着我。
胖乎乎的张磊更是啧了两声。
「俺 12 岁就比你重了，真不像个男人。」
「安静安静，老大问话呢，有你们啥事。」
纪云星摆了摆手，试图帮我挽回点面子。
肖辰听到我的体重也是微微一愣，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嗯？
现场安静如鸡，大家都惊愕地看着我们，一时间宽敞的大厅内针落可闻。
我咬了咬嘴唇，放弃挣扎。
「是。」
现场响起一片抽气声，好多人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屁股，张磊闻言更是害怕地抱紧了自己。
「呵。」
肖辰轻笑了一声，他蓦然俯下身凑近我的脸。
「那你，是不是卧底？」
来了来了，我屏住呼吸，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不是。」
「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
嘀嘀嘀嘀嘀嘀嘀！
嗯？
啊？
这测谎仪咋还滞后啊！
我惊慌地看着肖辰，好消息是，大家没发现我是卧底。
坏消息是，所有人不但觉得我是个同志，而且我还喜欢肖辰。
肖辰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他看着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纪云星说了一句：
「洗干净，等下送到我房里来。」
啊？！
我震惊地看着肖辰，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首老歌。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
6.
肖辰走了，走之前还对我挑了挑眉，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我已经是一个死人。
纪星云则是一脸欣喜地看着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一脸得意。
「不愧是我亲自看中的人，说明我的眼光和肖老大一样好哈哈哈……」
「陈猛，你可真是好福气，肖老大看上你啦！」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我面若死灰地抬起头。
「云哥，我是个男人……」
「嗨，谁要女人啊！肖老大就喜欢男的。」
「走走走，我去给你好好打扮一下，你看你今天干了一天活，脸上都是灰，头发也脏了。」
我被纪星云强拉去房间，洗好澡他甚至还给我喷了香水，让我换上了一套西装。
「好看，真是好看！」
纪星云围着我不住地啧啧称赞。
「老大看了肯定满意。」
「就是有点太瘦了。」
纪星云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胸。
「嗬，看不出来，瘦归瘦，肌肉倒是练得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毫不留情地拉着我去了肖辰房间。
肖辰已经在房里等着我了，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在他边上。
茶几上放着两杯红酒，茶几中间甚至还摆着几个果盘和点心。
我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在肖辰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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