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沫惊魂未定,看到他好似在为自己担忧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失神:“阿豪,我……”
话未说完,陆准已经丢开了她的手,眸底只剩冷漠与不耐:“沈嘉沫,寻死觅活这招对我没用!”
这话让沈嘉沫心底升起的那一丝丝暖意彻底凉了下去,她头有些晕,苍白着脸动了动嘴角,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希望刚才自己被车撞上,这样或许她此刻就不会这么心痛。
眼角瞥见身穿着一袭婚纱的凌文珊遥遥走近,眼角眉梢间尽是胜利者的得意。
沈嘉沫不愿再看,见正好有出租车过来,伸手拦下坐进去后便催促司机开车。
这一幕也落在了凌文珊的眼里,她自顾自地挽上陆准的手臂,声音低柔:“没想到娇娇姐的演技这么好,刚才那样子连我都吓了一跳!”
陆准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无情:“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凌文珊愣了一下,正要开口,又听到陆准说道:“今天的事就算了,但你要想继续待在我身边,就该懂分寸。”
话落,他抽回了自己的手,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而后叫司机过来接他。
凌文珊看着陆准俊朗的眉目间透出来的疏离与凉薄,无声地将手紧握。
今天她的确是将陆准骗到婚纱店里来的,三年陪伴,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会有所不同……
沈嘉沫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看着空旷的客厅,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与空洞。
她拖着已经几乎无气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无声地翻看着手机里以前和陆准拍下的照片,仿佛这样,她身上的疼痛便减轻了。
那一张张甜蜜的照片,都在告诉着她,他们曾经有多恩爱。
当翻到他们拍的结婚照时,沈嘉沫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下午陆准和凌文珊试婚纱的场景。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或许她一直爱着的那个陆准,真的已经不在了……
当时钟指到凌晨一点时,家里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陆准走了进来,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沈嘉沫,随后他皱了眉头,不耐烦地上前,声音比这夜色都要寒凉。
“你不是说有惊喜要给我吗?”
闻言,沈嘉沫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拼命地忍住了阵阵袭来的眩晕感。
她看着陆准一身挺拔的西装,面容冷峻,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倒让他添了几分沉着与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沈嘉沫轻轻开口:“阿豪,我不想耽误你了。”
陆准一愣,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嘉沫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承诺:“我不用你陪我三十天了,就今夜,你最后再陪陪我,明天一早我就离开。”
陆准顿时有些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沈嘉沫竟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尽快摆脱对两个人都好。
“好,我答应你。”
这一夜,沈嘉沫要陆准面对面地抱着自己入睡,就像两人刚结婚时那样。
陆准依言做了。
他的怀抱比从前宽阔了许多,有说不出的安全感,沈嘉沫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秒也舍不得沉睡。
第二天一早,趁着陆准还未醒来,沈嘉沫已经悄悄收拾好了行李。
看着生活了八年的家,她眸光中只余一片灰败。
陆准醒来时,一眼便看到沈嘉沫穿戴整齐地望着自己,眼中有他看不清的情愫。
他蹙眉,还未开口,便听到她说:“我要走了。”
陆准没有说话,心底莫名有些发堵。
只见沈嘉沫微微弯唇,声音却不拒绝地道:“当初我们结婚,是你把我背进了周家大门,如今离婚,我要你背我出去。”
第六章最后的要求
客厅里一片寂静无声。
两人目光相对,陆准几乎愣在了原地。
沈嘉沫深吸了一口气,眸中含着泪:“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或许是她眼底的泪光让他有些心软,想到他们到底是夫妻一场,陆准最终还是如了她的愿。
陆准半蹲着让沈嘉沫覆在他的背上,背起的那一瞬间,他不由心惊。
她轻得让他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削瘦得好似只剩下骨头。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被周围不明所以的围观人群给冲散了,那些目光与小声的指点让周戏十分的不耐与尴尬,眉头更是皱得紧紧的。
沈嘉沫感觉到了他身体发僵,心中满是悲凉:“你很煎熬吗?我还记得,八年前我们举行婚礼时,你当着比现在要多无数倍的宾客面前,一步一步背着我进周家,那时你看着是幸福的。”
他会这样,不过都是因为不爱了。
可她对他的爱,却至死都不会消亡。
陆准没有回答,脑海中却不自觉地闪现出八年前,两人婚礼的画面。
那时的他背着沈嘉沫,觉得自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如今……
“就到这里吧。”沈嘉沫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抬眼间,不过走了几十米。
沈嘉沫让他将自己放下,极力忍着要掉下的泪,温声说:“阿豪,以后照顾好自己。”
不知为何,这话让陆准莫名有些心烦意乱,只道:“你也是。”
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冰凉异常。
沈嘉沫知道他不想再看到自己,拉着自己的行李,转身离开。
她走得极快,没有一丝犹豫,生怕再多看他一眼,会提不起离开的脚步。
坐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沈嘉沫终于泪如雨下,心脏处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剥离,痛不欲生。
沈嘉沫原先的房子早在几年前为了帮陆准卖掉了,无处可去的她只得暂时住在狭窄简陋的路边宾馆。
开好房间,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缩成了一团,她只得咬牙忍着。
意识恍惚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宽阔的肩膀和陆准的那么像,她不由自主地唤道:“阿豪……”
叫出声的瞬间,沈嘉沫睁开了眼,满目却是一片漆黑。
她摸索着手机,打开一看,发现只过了两个小时。
身体的疼痛感已经减弱,可她再也睡不着,双手环着膝盖一个人撑着到了天亮。
早上八点,养老院的护士突然打来了一通电话,告诉沈嘉沫该缴费了。
早在几年前,她因为陆准不喜欢便辞去了车模的工作,以前的存款用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不足以缴纳父亲在养老院的费用了。
沈嘉沫只得先去租了一处偏僻的小房子,将从养老院将父亲接回来。
回来的路上,雨淅淅沥沥的下,沈嘉沫将伞撑在父亲头顶给他遮雨,自己却淋湿了大半。
沈父却开心得像个孩子:“回家了,回家见小洛!”
看着父亲懵懂无知的样子,沈嘉沫心中难受到了极点,只得忍着哽咽温声说:“爸爸,小洛就在您身边啊……”
沈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是痴痴地看着远处。
将沈父接回家安顿好,沈嘉沫不得不开始为生计发愁。
她辞去工作后就没再和圈子里的人联系,曾经的经纪人因她退圈的决定失望透顶,彻底跟她决裂,只除了纪思霖。
他现在已经是时尚圈内的顶级男模,曾和沈嘉沫是一个经纪公司的,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不久前,纪思霖成立了自己工作室,还给她打过电话,希望她复出,但被沈嘉沫拒绝了。
想了想,她给纪思霖发了一条短信。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想找一份兼职。”
很快,纪思霖那边就给了回复:“瑰丽国际酒店3301,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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