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国山的脸色忍不住变了，到底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乔英芝的事，温远辉也知道自己做过头了，上门求过很多次。
姜然有一回撞到他，他连招呼都没有打，趾高气昂的从她身边路过。
消息传到乔英芝那儿，她真的是被气笑了，说：“今朝，看见没，你那婆婆虚伪得要命，明明不向着你，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在意你情绪的模样，现在我算是把她看透了，你跟厉绍恒还没离呢，她就一心向着新媳妇了！在这里膈应谁呢？”
她向来心直口快，有什么想法都往直里说，跟奚母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乔英芝也不算彻底死心，在能下地走路那天，就问姜然说：“你有没有问过阿行那孩子，他向不向着你？”
姜然如实说：“没联系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国内的事情，想着父母那边的压力没有了，也就不需要跟她维系婚姻关系了。
乔英芝脸色难看，却也只是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似乎是在后悔什么。
不过当天晚上，厉绍恒倒是联系她了。那会儿她刚从医院回来，还在往家里赶，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姜然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那头厉绍恒的声音很淡，不太分辨得出来喜怒，说：“你跟我妈吵架了？”
姜然“嗯”了一声，说：“我并没有道歉的打算，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你要是是来给你妈讨回公道的话，没那个必要。”
厉绍恒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一声：“我这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来给我妈讨回公道的了？”
他的态度倒是让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们再闹什么矛盾，就听我爸提了一嘴，我妈这个人倔的慌，按我小时候的经验，你最近在咱自己家里待着就成，别去她家里。”
一个“咱家”，一个“她家”，让姜然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自己吃好喝好就行，反正婆媳关系哪家都有，又不是咱一家的问题。”厉绍恒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说，“这两天忙坏了，老婆，你什么时候来见见我吧，生日你都没有来。”
顿一顿，又不太高兴的说：“我同事他们生日，都有老婆陪。”
姜然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来，迟疑了片刻，问：“所以你是打算向着我？”
厉绍恒“啧”了一声，说：“也不是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没有那么不讲理……不对，好像你有的时候确实也挺不讲理的……”最后随口说道，“算了……嗯，就当我向着你吧。”
红灯绿了，她发动车子，却没有说话。
厉绍恒那头有人喊他了，说：“老婆，我忙去了。”
“嗯。”
姜然挂了电话，却思绪万千。
她本来以为，他是顺势来提离婚的事情的，毕竟他远在国外，跟温湉搂搂抱抱，或许也在床上有滋有味翻云覆雨，肯定受不了枕边风的吹拂。
。
其实旅游签证，她很早就办下来了，只不过一直觉得没必要去，这下倒是合适了。
姜然最后跟学校请了两天假，飞行路乔不短，她一个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因为来的突然，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接她，姜然最后是一个人先坐了地铁，然后打车，才到了厉绍恒公司楼下。
公司国外的大楼也没有国内那么宏伟壮观，看得出来公司规模还是比较小的。
姜然往公司里走的时候，前台还拦住她，非要问她有没有预约。
姜然想了想，用英文说：“我是来见厉绍恒的，也就是你们老板。”
厉绍恒在国外通常用Ian这个英文名，她说的是中文，才特地补了后面一句话。
前台照例问：“您跟他什么关系？朋友？”
姜然说：“我跟他领过证，算夫妻。”
前台微微惊讶，噤声了，放姜然上了楼。
这边她不太熟悉，问了好几回路，才找到厉绍恒的办公室，一进去，厉绍恒的助理就看见她了，忙上前问：“太太怎么突然过来了？”
姜然笑了笑，问：“我不可以过来吗？”
“怎么会？”助理连忙说。
姜然说：“是不是我来，会打扰到温湉？听说她也在这里上班。”
“没……”助理被她问的冷汗直冒，姜然是突然过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家老板突然看到她会是什么心情。助理这会儿只想赶紧去跟自家老板禀告。
姜然说：“叶助理，你坐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他在开会？”
这是绝了他去打小报告的后路。
助理勉强的笑着坐下了，一时半会儿，如坐针毡。
姜然问：“会议室在哪？”
“b307。”叶助理说。
姜然走过去，在门口站着，透过窗户，看见厉绍恒正认真的听着下属的报告，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不太满意，像是要发火的前兆。
他在工作上面向来很凶，不太好说话。
今天穿的西装还是黑色的，看起来就更加严肃了。
大概是姜然今天穿的酒红色吊带裙太显眼，有开小差的注意到她了，频频朝她看过来。
厉绍恒本来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又看见开小差的，那股子火气几乎是立刻就要爆发了，只是他乍一眼往窗边看去，觉得那姑娘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那不是姜然又是谁？
姜然见他看见自己了，弯了弯嘴角，朝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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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绍恒愣了一下，就开口说：“会议上提到的问题先改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这场会议到现在甚至没到二十分钟。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厉绍恒已经抬脚往外走了。他一步一步的朝窗外那个女人走去，然后很自然的搭上了女人的肩膀，带着女人朝着他办公室去了。
“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
没有人认识姜然，也就没有人回答。
……
厉绍恒刚进办公室，就飞速的关上门，把姜然抵在墙角，亲了她一会儿，轻声的喘气，有点埋怨，说：“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接你，大老远的奔波，太阳又大，多累啊。”
姜然说：“不是你要我来的么？”
厉绍恒没答。
“那我回去？”
“想得美。”厉绍恒的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既然来了，总得让我吃顿饭。”
姜然阻止道：“办公室不行。”
厉绍恒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家里可是有她的生日礼物没用呢。难得见面，当然得玩些有趣的。
姜然这几天因为奚母的事情，其实心很累，温远辉嚣张的姿态，也让她心不太顺，她任由他抱着，说：“我跟你妈的事情，你真的向着我？”
“当然向着你。”厉绍恒笑说，“现在给我奶喝的，又不是我妈。”
“那你知道我跟她因为什么原因，才闹的么？”
“什么？”
姜然盯着他说：“我要告温湉父亲。”
厉绍恒听了姜然的话以后，皱了下眉，随后才“嗯”了一声。
他太平淡了，姜然也不知道他是事先知道才这么冷淡，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温远辉的事情。
“阿姨护着他，而我想给我姑姑讨一个公道。”姜然淡淡说，“矛盾的点就在这。”
厉绍恒道：“先别聊他了，你奔波了一天，我带你去吃饭。”
他替她理了下头发，揽着她往外头走，外头的人都听叶助理说了，知道了面前这位是谁，一时之间难免好奇她，姜然就成了焦点的中心。
这位传闻中，随时会被温湉取代的太太。
姜然只点头朝大家温和的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