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歌愣住了。
她心里发凉，重复了一遍问：“你让我出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驱逐的竟然会是自己。
顾尧南却只是不耐烦地回她：“你回去后，管好自己机组的人。”
孟清歌站起身，在苏瑶得意的视线中脚步僵硬地离开办公室。
她走进卫生间，在隔间里蹲下。
她抱着自己颤抖不已，只觉得就快要窒息了。
孟清歌抓住脖子上的平安符，不断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只要它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不断地重复这几句话，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回到办公室，到了机组开会的时间。
人都到齐了，唯独苏瑶还没来。
孟清歌皱了眉。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一看，是顾尧南打来的。
孟清歌退出会议室，接通了电话。
“嗯……”手机却里传来苏瑶的声音。
孟清歌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寒气从她的脚底直往上升。
她想要挂掉电话，可手指僵硬地无法按下去。
只能听着那声音，一遍遍碾压自己的心。
最终，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才滴一声被挂断。
孟清歌这才后知后觉的颤抖起来。
孟清歌眼前一片晕眩。
她用手撑住墙，才不至于倒下。
她好像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顾尧南。
下班后，停车场。
顾尧南走出电梯，有些惊讶。
孟清歌站在他的车前，像是等了很久。
停车场的灯不太亮，顾尧南瞧着孟清歌的眼睑有些红，却看不太真切。
孟清歌开口对他说：“我们谈谈吧。”
两人坐在车上。
孟清歌看着顾尧南开口：“我和沈少彦从小就认识，只是朋友而已，昨天朋友聚会……”
她很认真在解释。
可顾尧南却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他也不说信不信她，只是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抬起头看孟清歌一眼。
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说了什么。
孟清歌张了张嘴。
话说到一半，想说的话渐渐说不出了。
顾尧南见孟清歌没了声音，终于抬眼问：“怎么了？”
孟清歌挪开视线，声音有些沙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已经很久没和我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顾尧南有些心烦：“最近忙。”
孟清歌点了点头，没说话。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了。
车里气氛一下冷了下来。
顾尧南收起手机，开车回家。
第二天，机场。
孟清歌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脸色苍白，头昏昏沉沉。
苏瑶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走进来。
“有事？”孟清歌声音沙哑。
苏瑶满脸得意，将一份检查报告甩在孟清歌面前，得意又不屑：“识相点你就自己滚吧！”
说完，苏瑶离开了办公室。
孟清歌瞳孔一震。
她拿起那份报告，看着B超，眼眶刹那间红了。
她想，是了，这一次，她输得彻彻底底。
孟清歌攥紧了报告。
她猛然站起身，却眼前一黑，不受控的倒了下去。
醒来时，是在机场的医疗室。
见她醒来，医生说：“怀孕了就要好好吃饭，这次是血糖太低才会晕倒。”
怀孕？
孟清歌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第五章 发现
孟清歌摸着小腹，它还很平坦，但这里面已经有了她梦寐以求的宝宝。
——要打掉么？
她立刻下意识地否定。
——要离婚么？
孟清歌想到自己失去妈妈的痛苦童年，又犹豫了。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承受这份苦。
可是，苏瑶也有了孩弋㦊子。
想到如今上流圈子里，那些继承人和私生子之间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例子。
孟清歌一阵心悸。
难道她要让自己的孩子以后也经历这些吗？
不，她要好好想想。
孟清歌拜托医生，她怀孕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第二天，孟清歌的机组例行飞法国。
起飞前，孟清歌一如既往地收到了顾尧南发来的“一路平安”。
看着这四个字，孟清歌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下眼帘，关掉了手机。
回程的途中，苏瑶一定要改变飞机套餐，并一口一句为乘客着想。
飞机落地后，唐卿忍无可忍。
怒斥苏瑶：“你最好还是回去重读空姐课程，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谁知，苏瑶竟直接给了唐卿一巴掌！
孟清歌下了飞机，正巧看见这一幕。
她连忙赶过去。
苏瑶余光看见她，越发嚣张的对唐卿说：“我再给你一巴掌，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孟清歌脚步一顿。
她看着唐卿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厌恶和愤怒。
她干脆走向苏瑶，直直便给了她一巴掌。
苏瑶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清歌。
孟清歌冷着脸，将她刚刚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我现在再给你一巴掌，你能把我怎么样！”
众目睽睽之下，这事闹的很大。
副总办公室。
孟清歌坐在办公桌前。
办公桌后，顾尧南眸色冰冷的浏览着“机长掌掴空姐”的热词条，网上舆论已经沸腾了。
“你这次有些不识大体。”顾尧南眉头深皱。
孟清歌面无表情，反问道：“你知道她擅自修改套餐，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唐卿一巴掌吗？”
顾尧南语气冰冷：“那你也不该打她。”
孟清歌心中一刺。
她一下站起身，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就是太识大体了，我该在她出现在我面前时，就给她一巴掌。”
说完，孟清歌没等顾尧南再说什么，拉开椅子就起身离开了。
顾尧南诧异地看着孟清歌的背影。
在一起五年，这还是孟清歌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生气。
顾尧南沉思片刻，叫助理去叫苏瑶。
待苏瑶到了，顾尧南冷冷开口：“苏瑶，这是最后一次，你再闹出事就直接辞职。”
屋内的温度似乎都瞬间下降。
苏瑶怯怯地点头：“好的，封总。”
顾尧南不耐烦地挥手，让苏瑶走了。
苏瑶离开后，顾尧南想起生气的孟清歌。
他把助理叫进办公室，吩咐道：“去亚特兰订一套高定珠宝。”
助理了然䧇璍，问道：“是送到苏小姐的家里么？”
顾尧南LJ抬头，眼神疑惑：“是送给我太太的。”
助理有些尴尬，连忙点头应下。
在今天之前，顾尧南从没在节日之外给孟清歌送过礼物……
眼见顾尧南不满，助理连忙说：“封总，或许您可以亲自买束花送给太太。”
顾尧南给公关部下达了撤掉所有热搜的指令。
他头也不抬地回道：“没空。”
晚上，顾尧南怀中抱着一束花回了家。
客厅的灯开着，但孟清歌不在。
卧室门关着，顾尧南将花放在桌上，抬脚走去。
他推开门，却见孟清歌将几个药片放进嘴里。
孟清歌听到门口动静立刻转头，看见是顾尧南吓了一跳。
她连忙把药瓶塞到枕头底下，不自在的说：“你怎么回来了？”
顾尧南眼神一沉。
他不顾孟清歌的阻拦，大步上前从枕头下拿出了那个药瓶。
只见上面写着。
——叶酸含片，孕妇用药。
第六章 是谁的
客厅内。
顾尧南和孟清歌相对而坐，那瓶叶酸含片就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
顾尧南点燃了一支烟，眼神沉郁。
孟清歌沉默着，正想要告诉顾尧南她怀孕的事情。
就见顾尧南吐出一口烟。
烟雾缭绕中他冷漠地质问道：“孩子是谁的？”
要说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眼里，孟清歌彻底愣住。
她反应了一瞬才明白顾尧南在说什么，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顾尧南眼中怒火翻涌：“是沈少彦的？”
话音刚落，孟清歌的眼眶就慢慢红了。
顾尧南竟觉得她背叛了他？
孟清歌拿出手机，当着顾尧南的面拨通了沈少彦的电话。
开着公放的电话接通，她直接开口：“我怀了你的孩子。”
顾尧南的手无声地攥成了拳。
只听沈少彦在电话那边哀嚎一声：“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你婚姻出问题不要来耍我玩啊……”
孟清歌挂断了电话。
她强压着眼泪看着顾尧南，质问道：“还要在打给谁？”
顾尧南将烟按熄，站起来说了句：“幼稚。”
他说完就转身上楼。
孟清歌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一下到了顶峰。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拿起药瓶，狠狠地砸在顾尧南的后背上。
顾尧南瞠目结舌地回过头。
只见孟清歌眼泪流了满脸，她颤着声音道：“是，我就是怀孕了，苏瑶可以我不可以么？”
顾尧南一震，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他并不知道苏瑶怀孕的事。
看见顾尧南脸色变得那样难看，孟清歌心口狠狠一痛。
她终于明白顾尧南是有多厌烦她了。
所以连带着她的孩子也被他否认。
孟清歌深吸一口气，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痕。
她语气平静地改口道：“骗你的，我没怀孕，只是在备孕罢了。既然你不想要，就算了。”
孟清歌善变的行为让顾尧南无法理解，只觉得心烦。
这次，他一言未发，拿着外套直接转身出了家门。
门关上，房里一片空荡。
孟清歌的心也是一片空荡。
她走了两步捡起药瓶，眼神全是迷惘。
整整一夜，顾尧南都没有回来。
冰凉的床上，孟清歌牢牢握着胸前的护身符，几乎呼吸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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