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我拟定的第三十三版结婚协议书。”
姜素递上一叠纸，“霍鑫，你还要拒绝我吗？”
霍鑫看都没看，直接将文件塞到了车前的储物盒里，里面存放着一沓一模一样的文件。
“法律知识学得不错，再拟下去，你干脆专攻婚姻法吧？”
又是这样，自以为轻松的玩笑，回避她的感情。
姜素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有些疲累。
她收回视线，望向窗外。
风景随着车子的启动飞速倒退。
姜素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些追逐。每一次表白，霍鑫都以各种玩笑拒绝她。
成年以后，她不再表白，取而代之的是每个月一份结婚协议书。
出神间，手机振动。
姜素垂眸看去，就瞧见自己哥哥发来的微信：“这周五，妈给你安排了相亲，记得去。”
“不去。”姜素回了两个字，就按灭了屏幕。
驾驶位上，霍鑫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你哥？”
“说起来他怎么想的，竟然让你跟我一起住？孤男寡女，也不怕出事？”
轻描淡写的语气和说法，让姜素产生了一丝烦躁。
“出事最好！要不是为了和你培养感情，我为什么要搬过来？”
霍鑫像听不到她的言外之意一样：“你妈都快把我当亲儿子了，还要怎么培养？”
“那不是还没上户口本吗？”
话怼到这儿，霍鑫却不再开口。
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后视镜上挂着的晴天娃娃嘴角微弯，好像在嘲笑此刻的沉默。
一股冷意穿透了指尖，姜素给自己找了台阶：“你住的地方离我的实习所很近，方便通勤。”
霍鑫“嗯”了声，一切又回到了静谧。
……
车子一路驶到霍鑫家才停下。
公寓内。
霍鑫站在客厅，指了指侧卧的房门：“你住这里。”
姜素却直接越过他走到主卧门前：“我要住这。”
霍鑫靠着门框：“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这，我睡哪？”
“一起睡啊。”姜素淡然地说。
说完，她就要往卧室里走去。
霍鑫突然伸出手按在另一边的门框上，横亘在门间的手臂挡住了姜素的去路。
姜素脚步一顿，抬头看向他。
只见霍鑫微微低下身子，慢慢凑近。
男人身上的清冽香气随着距离拉近席卷而来，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姜素紧张的攥紧双手，才遏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脚步。
下一秒，霍鑫轻笑：“小屁孩儿，装什么成熟。”
他越过姜素拉走行李箱，直接推进了侧卧：“没得商量。”
姜素最终还是住进了侧卧。
晚上，姜素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霍鑫穿着西服从房间里走出，明显是精心打扮过。
姜素有些疑惑：“你要去哪儿？”
霍鑫系着袖扣：“带你去吃饭。”
姜素习惯了他请客，也没多问，直接跟了出去。
豪华餐厅。
霍鑫和对面的陌生女人相谈甚欢。
“听说检察官的工作平日很忙，我是做幼师的，平日里倒是可以帮忙顾家。”
女人笑说的话如雷轰在姜素耳畔，对于这餐饭，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个不好的猜测。
此刻，姜素顾不上礼貌，她看向霍鑫，每说一个字嗓音沙哑地不行。
“霍鑫，这到底是什么饭局？”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霍鑫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来吗，我在相亲。”
第2章
夜晚的寒风灌入大衣内，让姜素感觉到了无尽的寒冷。
对面的男人是她深爱了数十年的人，如今却让她看不透。
“为什么……”姜素强压住内心喷涌的悲伤，“为什么要带我一起来？”
“因为你会希望我幸福，所以你觉得能配上我的女生一定是最好的。”
姜素好像听到心脏停跳了一秒。
霍鑫够狠！
理由也对到她连反驳都找不到缺口。
姜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字字说：“但我认为，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你。”
扔下这句话，她如骄傲的天鹅般，挺直着背脊坐上了计程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姜素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
她死死攥着手腕上那条霍鑫送的蓝色星星手链。
他给自己戴上这条手链时说：“时念是我的公主。”
可如今，她却连备选都不是。
……
霍鑫回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他扫了眼玄关处歪倒的凉鞋，便径直来到了侧卧，敲响了门。
“明天你第一天实习，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屋内，姜素窝身在黑暗里，不想回应。
下一秒，门锁却被直接扭开。
霍鑫自顾走进来开灯，来到床边，屈膝跪下：“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随后伸手握住她脚踝，将人拉向自己。
男人的大手骨节分明，又带着炙热的温度，烫得姜素忍不住瑟缩。
霍鑫指间微微用力：“别动。”
直到帮姜素穿上高跟鞋，固定好腕带才松开手。
他细细打量着，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
姜素视线落在霍鑫的面容上，喃声轻问：“你明明说不喜欢我，却又对我这么好……”
“霍鑫，你是在钓着我吗？”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很难听，甚至将霍鑫对自己的真心好意都往坏处想。
可此刻，姜素没办法克制自己偏激的情绪。
霍鑫抬头与她对视了很久，起身揉了揉她的头：“早点睡吧。”
话落，转身离去。
房门关合，暖意一扫而空。
姜素呆呆的坐在床上，垂眸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闭眼压下眼中的泪意。
……
翌日一早。
姜素没让霍鑫送，自己打车去了实习的新韵律师所。
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同校的许晨学长。
“好久不见，时念，从今天开始由我来带你。”许晨面带微笑。
“以后请学长多指教！”
之后，许晨安排姜素去了解律所以往的案子。
一天很快过去。
下班时，天却开始飘雨，很快暴雨倾盆。
手机上打车软件已经排到了几十位以外，姜素犹豫着要不要联系霍鑫来接自己。
这时，许晨走了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姜素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
一路上，两人聊着校内的趣事，气氛酣然。
直到车子驶停，姜素下了车：“谢谢学长送我回来，明天见！”
便转身走向了家。
站在门口的霍鑫，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扫了眼许晨离去的方向：“那男的是谁？”
“许晨学长，我们以前是一个辩论队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也在新韵，现在是带我的律师。”
霍鑫听着姜素的介绍，目光却落在她弯起的嘴角：“他有女朋友吗？”
姜素微愣：“问这个干什么？”
霍鑫视线低垂，姜素看不清他双目中的情绪。
只听到他说：“他看起来人不错，和你很合适。”
第3章
扔下这句话，霍鑫就转身走进了屋内。
姜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种迈不出脚步的麻木感。
直到霍鑫转头看来，她才强忍着心脏处的刺痛走上前。
姜素尽量平声问：“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
“你也到了该恋爱的年龄，谈谈挺好。”
霍鑫给的理由，姜素无法接受。
“只是因为这个吗？还是因为你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我推给别人？”
她紧盯着霍鑫的面容，想要从男人的神情中看出真假。
霍鑫的眼中充满坦然：“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这句话真诚又坦荡，姜素无力地垂下头，露出纤细的后颈。
“你不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幸福。”
霍鑫喝水的动作倏然顿住，看向她的眼里有一瞬间的复杂。
姜素没瞧见，她大步越过了男人，径自回了房间。
霍鑫看着紧锁的房门，闭眼捏了捏眉心，再次睁眼尽是淡漠。
屋内，姜素倒头在床铺上，眼睛盯着挂灯，瞪到眼睛酸痛才忍住了眼泪。
……
这天后，姜素没有再和霍鑫说过话。
直到周六，霍鑫突然要带她去参加同事聚会。
姜素不想去，但她回过神已经坐在餐厅里。
身旁，霍鑫正和他另一边的女人聊得火热。
旁边人瞧着不忘打趣：“看看人家傅大检察官和林倩，这么多年朋友怎么跟小情侣似的，如胶似漆！”
霍鑫没有反驳。
而林倩也只是看着霍鑫害羞一笑。
看着这一幕，姜素像是被捏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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