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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凌淡淡说：“我比你惨，表白过的徐斯言看不上我，在一起过的贺缜也不喜欢我。起码你家庭条件好，我现在想找一个好男人都难，没有人家愿意选我。”
叶曼曼摇了摇头，讽刺般的笑了笑：“他是真的对你没感觉吗？”
这个“他”，不知道指的是谁。
乔心凌看着叶曼曼，终于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时她追徐斯言很久后，他大概是有些不耐烦了，把叶曼曼带在身边，冷淡的说：“乔心凌，这才是我爸妈看得上的儿媳妇人选，你别纠缠我了。”
乔心凌那会儿年轻气盛啊，总是不服输，说我要是有一天，比她还优秀呢？
徐斯言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你不可能的。”
“那万一我，要是做到了呢？”
徐斯言表情沉重，张了张嘴。
剩下的话，因为手机铃声，她没听见。反而眼神倒是好，看见不远处刚上大一的贺缜，丢下问他要微信的女同学，满脸笑意的朝她走过来，说。
乔心凌现在，想一想徐斯言这个人，就觉得自己没点分寸，喜欢高攀无罪，但也总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不然面对那些情敌，都足够你遍体鳞伤的了。她当初就在叶曼曼手下，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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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凌最后仁至义尽的送叶曼曼回了酒店，第二天找房子的时候，叶曼曼不知道从哪里问来她的电话号码，跟她说了感谢，又叫她帮忙注意徐斯言的消息。
乔心凌也只是嘴上应承着，连她都找不到徐斯言在哪，更别提她了。
几天以后，乔心凌找到了一处一居室，搬了进去。
徐英芝打电话来问了她几句，倒是没有责怪她不告而别的意思。
乔心凌就开始了两点一线的上班，不得不说，跟学生相处起来就是令人舒心，他们当中大部分人在询问问题或者寻求帮助时，总是十分的有礼貌。
温湉来找她的时候，她以为大概是请假之类的事情，没想到她开口的却是：“嘉南姐，你能不能带着我去见见人？”
乔心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立刻明白过来，她说的是圈子里的那些富太太们。
“贺缜妈妈说，你最懂怎么跟长辈相处了，只要你愿意，大部分人都不会讨厌你，她让我来跟你请教请教。”
乔心凌起先没同意，直到陆母跟她打电话时也有意无意提起这件事，她才没拒绝。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跟苏志军毕竟是假扮的情侣，总有分道扬镳的一天，陆母跟她关系好些自然是没错的，指不定以后她的亲事她还能搭把手。
因为得带着温湉多去圈子里的那些人家走走，乔心凌周五的时候跟温湉一起回了陆家吃饭。
陆母是一向爱跟她聊天的，她一来就拉着她在沙发上坐着说了好久，温湉偶尔插两句嘴，一直到下午五点，贺缜下班回来了。
因为陆母生日那天差点出事，乔心凌没好意思跟他打招呼。
不过乔心凌看他半点尴尬之色都没有，就知道他应该是不记得了。
温湉见贺缜的视线停留在乔心凌身上，连忙道：“阿姨让她过来带我去跟其他阿姨们熟悉熟悉。”
“嗯。”他收回了视线，没再说一句话，就坐在一旁，回复工作的微信。
“嘉南姐，就没有特别不喜欢你的长辈吗？”温湉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想听见她说有，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嫉妒乔心凌的人缘的，她其实不太喜欢她，只是面子上又得很客气。
倒是真有。
陆母的双胞胎妹妹，也就是徐斯言母亲，一向很讨厌她。
想到这位长辈，乔心凌也就想起了叶曼曼让她帮忙留意徐斯言的事情，也就顺势问了一句：“阿姨，徐斯言他，是不是回来了?”
贺缜顿了顿，侧目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
乔心凌这一嘴徐斯言，却让陆母纳闷了：“你问他做什么？”
温湉口快道：“好像是乔心凌姐前前男友。”
陆母的脸色猛地变了，朝贺缜看过去：“前前男友？”
沙发上看着手机的那位半个字都没有搭腔，乔心凌明白温湉的意图，不外让陆母心里膈应自己，还是没有一个长辈不介意自己的儿子捡漏别人的，不然这个圈子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看不上她，尤其还是自己外甥，那更加让人不舒服了。
乔心凌跟徐斯言本来就没有在一起，她看了眼温湉，坦坦荡荡的解释：“不是。”
她想了想，觉得这两个字难免太过单薄，又补充了一句，“叶小姐在找他，让我问一句。”
陆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不少，道：“斯言几年都没有回国了，这会儿估计应该也还是在国外待着。不过，曼曼那么优秀一姑娘，也不知道他去年三月，怎么就非要退婚。”
这可把陆母那个妹妹气坏了，那可是一个很在意门第的人，叶曼曼是她挑了几年的，没想到徐斯言最后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徐斯言虽然有分寸，但身边从小就围满莺莺燕燕，也不是没恋爱过。不过这种大事老早就说好会听家里的，也不知道到头来怎么就反水了。
乔心凌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再多问。
只有温湉有些脸红，她刚刚开口的太急切了些，就显得很有意图似的。
好在，也没有人开口说她什么。
今天贺缜的话不太多，但即便他存在感低，乔心凌这边的尴尬还没有缓解过去，是不太想跟他共处一室的，很快就联系了苏志军来接自己。
苏志军到的很快，乔心凌就起身告辞了，没想到贺缜却站了起来，说：“我送你。”
陆母跟温湉都愣了愣，而后者很快就抿起唇，盯着乔心凌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头给偏开了。
029
乔心凌本来是要拒绝的，可看见他一副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模样，只好点点头，跟着他沉默的往外走。
贺缜一直到大门口，才开口道：“温湉懂得不多，也蛮自卑，你多教教。”
乔心凌有些官方的说：“我以前也自卑，以后会好的。”
“嗯。”他没什么语气的问，“徐斯言的消息我倒是有。”
乔心凌说：“你有他微信么？”
这话也是句废话，兄弟之间哪有没有微信的。
贺缜笑了笑，意味不明道：“你没有啊？”
“没有。”
“他老同学里面大部分都有他微信，只要不是他特别讨厌的人，一般问他要，他都会给。”
乔心凌想想也没错，徐斯言或徐就是挺讨厌自己的，将心比心，如果有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还来纠缠她，她也不会对那个人有好感，联系方式也绝对不会留，谁知道会不会继续不肯放过自己呢？
“我先走了。”她看见苏志军在不远处跟她招手。
贺缜敷衍的“嗯”了一声，转身回去了。
乔心凌上了苏志军的车，却看见他还在往外看，她也好奇的跟着看出去，结果就看见温湉正站在一楼落地窗那，看着外面。
应该是监视刚刚她跟贺缜的举动的。
苏志军评价说：“这小姑娘占有欲挺强的。”
“找了个高富帅，谁的占有欲都会强的。”
只不过，要看贺缜愿不愿意被管着，愿意的话就会被这份占有欲吃得死死的，不愿意依旧在外头胡来。
“我们家那边也正好吃晚饭，你要不要过去坐坐？”苏志军嘲道，“主要我好不容易谈恋爱，我妈比较兴奋，总是念叨着见你。”
但是他们的恋情却是假的。
乔心凌有些愧疚的说：“抱歉。”
苏志军摆摆手道：“这跟你没多大关系，我主要帮的是贺缜跟他那小相好的忙。而且我肯定也不会是白白帮忙，贺缜那边总会送我些好处的，你不用担心。”
乔心凌第二天带着温湉去看富太太打牌时，苏母也是第一时间朝她招手，让她去她身边待着。
其实苏母是一手好牌，可最后就是输的离谱，吴太太本来就看不惯她，这就正好找到了机会奚落她，捂嘴笑着说：“这打牌啊，牌好没用，还是得有脑子。哟，今天是不是苏太太输的最多，我怎么瞧着你那些牌都算好的？”
这几乎是明说苏母蠢笨了。

一桌剩下两个，还有周围围观的，都变了脸。
苏母则是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偏偏又没法说半个字，她确实输的最多，牌技也是从来没好过。而且她上学时脑子的确不是个好的，一直被骂傻，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就更加说不出辩解的话了。
乔心凌看苏母气得发抖，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阿姨，您刚刚不是发我微信，说要上洗手间，让我过来帮你接把手么？”
苏母对上她的眼神，立刻就懂了，道：“可不是，你这来的慢。我都两局结束了，你替我打两局。”
她离开的动作急切，也没有人怀疑。
只有温湉知道，乔心凌在赶过来的路上，根本就没有碰过手机，所以苏母压根就没有给她发过短信。
乔心凌是个打牌高手，脑子聪明，逻辑清晰，算牌能力一绝。打了两局，她都是第一个出完的。
苏母回来以后，乔心凌知道她不会再接回去打了，还是装模做样问了一句：“阿姨你来吧。”
“我看你喜欢，就接着玩吧。”苏母配合道。
后面两局，苏母就站在吴太太身后，吴太太几局都输，苏母就在背后疑惑道：“我看你这牌是顶好的，怎么也跟我一样，输的这么惨？”
苏母这意思也直接：你说我蠢笨，你自己也不差。
毕竟是吴太太先开的口，这回只好把火气往肚子里咽。
苏母心里那个高兴啊，有个聪明的媳妇果然不一样。
乔心凌赢得多，几位太太脸色都不太好，钱事小，总输没乐趣，乔心凌便找了借口，说等会儿要给学生发通知，下了牌桌。
太太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乔心凌也没有直接走人，而是去给太太们买了喝的。即便吴太太一开始是对她有些怨气的，这会儿也全部都消了，她看不惯苏母，没必要迁怒到一个帮忙接了几局牌的乔心凌身上。
温湉的眼神复杂极了，乔心凌真的是把自己的地位摆的很低，客气又谦卑，换做是她，不愿意这么做。
乔心凌看出来了她的心思，顿了一下，道：“每个人有每个人待人接物的方法，你也不用跟我这样，我这个人是有些讨好型人格的，习惯这样了。”
她对温湉也还算照顾，带着她去打招呼，又无意中“透露”温湉天天都在陆家吃的晚饭，太太们对温湉也就客气了不少。
温湉也稍微学着乔心凌，贴心的照顾他们。
乔心凌在给苏母拿糕点的时候，有人在她身边道：“你对她那么好干嘛？要不是她，陆家媳妇妥妥的就是你。”
她笑了笑，没吭声。
从这天以后，温湉学会了点怎么对人。
而乔心凌则是让苏母喜欢得不得了，陆母约着乔心凌出去吃饭逛街的次数就少了些。
周末的时候乔心凌跟陆母一起去吃了樱花国料理。
乔心凌说：“阿姨，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逛很久。我已经打电话给温湉了，她应该很快就过来。”
陆母点点头，叹气：“我跟温湉一起总是没那个兴致。”
这下乔心凌没发表意见，毕竟陆母现在这么想，但等哪一天温湉嫁给了贺缜，生了孩子，就不一定还这么想了。
“嘉南，苏家对你再好，我还是觉得愧疚，觉得对不住你。”
乔心凌猜到她想说哪件事，垂下眼皮：“我都差不多忘了。”
“可是我肯定能记一辈子，嘉南，真忘得了吗，那可是丧子之痛啊。”陆母跟乔心凌面对面站着，也就没看见朝她走过来的温湉，自顾自继续说，“你跟阿劲那个孩子要是能平安，肯定不知道会有多漂亮。都四个月了.....”
说到最后，满是心酸。
乔心凌却是看见温湉了。
她看见面前的小姑娘，脸色刷白。
030
陆母是见乔心凌的视线一直盯着前方，才转头发现的温湉。
她揉了揉眉心，倒是不觉得温湉知道了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不过这会儿继续逛的心思是没有了。对乔心凌说：“你等会儿走，也顺路送送她。我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着吧。”
乔心凌笑着点点头，带着温湉往外头走。
一直到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乔心凌能感觉到，温湉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良久之后，她咬着唇问：“乔心凌姐，那个孩子......”
“没了。”乔心凌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贺缜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吗？”
“嗯，他不喜欢。”她神态自若，仿佛在讲一个外人的故事。
温湉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见乔心凌风轻云淡，心里就越是沉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无论怎么样，她也不可能比他们还要亲密。
见她情绪低，乔心凌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会跟我一样的，他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
回到学校以后，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等看着到了贺缜下班的点，就急切的跑去公司找他。
温湉看到贺缜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几乎是朝他飞奔过去抱住他，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贺缜，我害怕。”
贺缜道：“有心事？”
温湉哭了好久。
贺缜也就没发动车子，让她在副驾驶上坐了很久，“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敏锐的问，“我妈折腾你了？”
她轻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贺缜皱起眉：“你从哪听来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要乔心凌姐的孩子？”温湉太想知道原因了，既然不想要，那为什么，又要让乔心凌怀上呢。
贺缜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乔心凌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她怔愣片刻，声音也轻了下去：“你不知道么，你母亲说的，说陆家永远对不起嘉南姐。嘉南姐也说，那个孩子没了，是你不喜欢。”
贺缜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温湉看见他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这会儿的情绪显然不平静。
几分钟后，他发动车子，车内气压很低，她顿了顿，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有衣袖下的双手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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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心凌看见顾泽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感觉他压力大，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看见她时，眼底倒是染上了几抹笑意，大老远朝她挥手：“嘉南姐。”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算凑合。”
“好好考，考完我过来接你，带你出去玩两天。”
“好啊。”顾泽元跟她聊了两句，就让她先回去了，“我回去看几遍公式，珍惜时间。”
乔心凌点点头，一个人在他学校里坐了一会儿，等出了学校，第一眼就看见了贺缜的车子。正当她打算绕路路过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他看着她，说：“谈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开门坐了上去。微微侧目，就看见了贺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没有为难温湉。”乔心凌说。
贺缜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有些不明所以。
“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心凌觉得他此刻偏头过来看自己的眼神锐利的可怕，怔了怔，平静的说：“一年前。”
“我妈，你姑姑，他们都知道？”
乔心凌沉默。
贺缜冷笑了两声：“可以啊乔心凌，他们谁都知道，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你他妈瞒着我？乔心凌，你怎么敢？”
她跟他对视着，很容易看清楚那双眼睛里面写满的怒意，她更加平静了，道：“我第一回跟你求婚的时候，跟你说过的，大概是你自己忘了。也有可能，是我说话太歇斯底里了，跟个疯子一样，你没有听清。”
贺缜抿着唇，声音也沙哑了几分：“所以你就流了？”
乔心凌摇摇头，“是我跳楼的时候，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不过跳楼我骨头断了二十几根，孩子居然还没掉，医生都说是医学奇迹。”
她顿一顿，才继续道，“但是我那会儿的身体状况太差劲了，要生一个孩子，会生不如死。我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一个母亲，所以没选择让自己承受那种痛苦。”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贺缜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乔心凌扫了眼窗外，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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