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臣头抵着他肩,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她耐了万分的想念故意不抱他也不叫他,好一会儿,她有些吃味,“微信给了么?”
“没。”林乐辰立即松了她,慌里慌张去掏手机,他解锁打开微信,不由分说的递到她眼前,翻给她看,“你看。”
陆南臣不看他手机。
她忍不住浮了笑意,终于伸手环住他腰,手臂触感传来,她抱紧了他摩挲一下,仰头看他,“几天没见你,怎么感觉你又壮了些?”
林乐辰扯了嘴角就要笑,还没完全笑出来,想想两个人何止是几天没见面,他又有点气不过,瘪了嘴,“你自己算算你忙活了多久,有多久没见过我了?!”
陆南臣被他说得有愧,她松开林乐辰,伸手去拿车把手上挂着的头盔。
“走,我们去放松放松!”她说。
林乐辰笑,伸手给她理头发,调整头盔带子。
另一边,车库出口。
姜矜那辆黑色轿车刚刚拐出地下车库,就被堵得动弹不了。
这个点正是都市落寞人就着夜色微醺,转场的时间。
姜矜坐在车里,漫不经心听着时政新闻。
有些闷,他落了车窗,目光无意一瞥,看见公司楼下,林乐辰屈了手指轻敲身旁戴着头盔的女人,那女人弯了腰在躲。
陆南臣。
一眼认出。鬼使神差,姜矜又看了一眼。
陆南臣戴着头盔,他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姜矜觉得,头盔下的她,一定笑得眉眼弯弯。
应该是他从没见过的模样,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坚硬又刚强的样子。
姜矜将车窗升起,转头望向前方车流,目光笔直。
新闻里,主持人悦耳的播音腔传来,姜矜觉得有些聒噪。他抬手关掉声音。
没过一会儿,他又打开音量换成音乐台,主持人正在接听点歌电话,矫情的念着准备好的台本,“听闻爱情,十人九悲。听闻誓言,十诺九谎。听闻后来,始终一人。”
伤春悲秋,少女情怀。
姜矜干脆关了收音机。
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等到交通终于顺畅,姜矜一脚油门将车子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等上了正道,林乐辰的摩托车载着陆南臣,滚滚车流中,就在他右前方。
陆南臣紧紧抱着机车少年,长发在空中翻飞。
有人说,摩托车很浪漫,因为一次只能送一人。
第60章 碎裂的感觉
晚间高峰期,繁华都市惯常拥堵。姜矜被临空堵在七十多米高的苏家坝立交桥上,陆南臣和林乐辰也被拥挤不堪的车流截在他前方不远处。
桥上,小汽车亮起的尾灯,猩红又明亮,像是照耀暗夜的星星,接连成一片,又像是独独为高空中摩托车上的一对璧人点亮星河。
“摩托车很浪漫,一次只能送一人。”
曾经,林乐辰将这当做表白的话语,郑重其事的告诉陆南臣,却得了她一个白眼,和一句抢白,“那下次可以换不同的人。”
林乐辰被呛,一点也不恼,只笑得一脸灿烂,“如果是我,我不换。”
车流动了。摩托车灵活的七拐八拐,很快从姜矜视线中消失。
他和朋友约在南山一处会所谈事。
当他驶上江南立交时,却再度发现,陆南臣的长发又翻飞在他前方。
很快,姜矜跟在那辆春风 SR250 之后,上了南山双向单车道的盘山公路。
山路弯道颇多,姜矜看了看时间尚早,没有逆行超车,慢慢行在摩托车后。
路灯静静的照亮着山道,路上没有行人,对向只偶尔驶过一辆车,卷起一阵风又很快平息。道路蜿蜒,似乎永无尽头。
天地间,只剩一车两人。
爱的女人就在自己身后,和自己紧紧相拥。
这一刻的静谧,让林乐辰心生欢喜,满心缱绻。他觉得陆南臣亦应如是。
陆南臣此刻,却只想通过极限速度,用一场酣畅淋漓的飙车,将升职纷争带来的负面情绪全部甩掉。
到了宽阔地带,林乐辰靠边停车,从前座下来,比着手势跟陆南臣交换了位置。
姜矜远远落在后面,似乎不想打扰到两人。
戴着头盔听不见彼此讲话。换好位置,陆南臣和林乐辰默契的击了下掌,林乐辰轻扣了扣她头盔,示意她速度不要太快。
陆南臣比了个 ok 的手势,腿向后一伸,如飞燕一般跨上摩托,林乐辰跟着坐在后座,抱紧了她。
陆南臣上半身低伏下去,她反手拍了拍林乐辰,示意她要启动了。
那辆春风线条流畅的切入道路,瞬时就飙了出去。
加速。
一个漂亮的压弯,摩托车尾灯消失在山路拐弯处。
姜矜在路边停下。
他打给朋友,得知朋友刚到山脚。
山路静悄悄的,没车也没人。
他推开车门下来,走到路栏旁站定。
山下,城市灯光影影绰绰。
山上,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无比的长,长长的拖在身后,甩也甩不掉,在这寂静的山中,显得有那么丝落寞。
山里的空气清凉湿润,不由分说的灌满他的肺,那丝丝的凉意,向他的四肢蔓延去。
站了好一会儿,手脚有些冰凉,他重又上车开走。
天地一片宁静。
会所就在前方,砖红的建筑藏在郁郁葱葱的绿化中,坡屋顶露出一个黑色的角来。
转过这个弯就到了。
会所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陆南臣跨坐在上面,手里抱着头盔。
她仰着头,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歪歪扭扭贴在她面颊,她眼神炽热的看着面前的男孩。
林乐辰站在她面前,将她汗湿的头发理到耳后,他双手撑在座位上,半低了身子,低头下去看着她。
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林乐辰睫毛扫过她眼眸,有一丝丝痒,陆南臣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说话,林乐辰吻住了她。
两个年轻人速度与激情碰撞后的热吻,缠绵悱恻,就这么落入刚转弯过来的姜矜眼中。
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哐当一声。
姜矜滑下车窗往外看,一个羽毛球筒被碾碎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碎裂的感觉延伸到了他心上,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
他快速打了方向盘,目光比车头调转更快,开进大门缓缓开启的会所。
第二天。基德。
姜矜一早到了公司,他需要了解林场案子前期准备进度,以确定对接时间。
他让袁林去叫陆南臣。
没过会儿,袁林敲门进来,“边总,苏经理今天早上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要十点才到公司。”
姜矜印象里,这是陆南臣第一次请假。
昨晚静谧的山中,发动机滚烫的摩托车上,陆南臣和林乐辰的那个吻,不知怎的闯入他脑海中来。
他微微垂眸,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袁林转身出去,关上门的刹那,他皱了皱眉,他觉得今日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细想,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他走回自己座位,认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