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桁眼睛被那枚钻戒刺得发痛。
她再看不下去,忙收回视线,躲在门后。
背脊靠着墙壁的冷,却抵不过心里的万分之一。
白桁深吸了好几口气。
江怡为什么给秦音钻戒?他在向她求婚吗?
白桁不敢深想,抬步便要逃离。
慌忙之中,她脚下踉跄,不小心撞到了花架。
刺耳的一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江怡和秦音抬眼望来,只瞧见白桁的身影从窗口一闪而过。
秦音笑了笑,将钻戒缓缓戴在手指上。
“深寒,谢谢你帮我找到戒指。”
“没有下次。”
江怡面色冷淡,眼睛却还看着刚才白桁离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此刻,白桁回到房间,整个人顺着门板瘫坐在地。
她双眼黯淡,没有一点光彩。
江怡拒绝她,是因为不喜欢她。
现在,他和秦音已经准备结婚了……
此刻白桁恍然,原来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
突然,房门被敲响。
白桁身子一颤,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应声。
紧接着门外传来霍暖暖的声音:“浅浅,是我。刚才我听到声音,发生什么了?”
白桁鼻尖顿时有些发酸,她起身打开门。
看到她有些红的双眼,霍暖暖更担忧:“怎么了?”
白桁喉间发涩:“我看到……他给了秦音一枚戒指。”
“什么?”霍暖暖惊呼出声。
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浅浅,其实小叔一直都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我不知道是谁。”
白桁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霍暖暖抿了抿唇:“因为我不想你难过。”
听着她的回答,白桁再也忍不住。
积攒了几年的情绪一瞬崩溃,她埋首在霍暖暖肩上,眼泪如决堤一般。
霍暖暖心疼不已:“对不起。”
可除了道歉,她什么都做不了。
哭了很久,白桁才止住眼泪。
她红着眼看向霍暖暖:“我想喝酒。”
深夜,酒吧,灯红酒绿。
浓烈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灌进胃里。
白桁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在烧一样。
很疼。
可是她竟分不清,到底是心在疼,还是胃在疼。
霍暖暖坐在她身边,知道劝不了,只能默默陪着她发泄。
喝到后面,白桁趴在桌子上,打开手机。
屏幕白光刺得她眼睛微眯。
她打开微信和江怡的聊天框,看着曾经两人的聊天记录。
越看,心便多沉下去一分。
看到最后,白桁手指摩挲着那个“好”字,流下了一滴泪。
她深吸了口气,微颤的手没有任何犹豫,点下了删除键!
然后将手机丢到一边,再次拿起了酒杯:“什么爱情,什么男人,我统统都不要了!”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另一边,回到房间的江怡始终没能睡着。
他的眼前总浮现出白桁逃走的那一幕。
辗转反侧许久,江怡还是拿起了手机。
看着三年没有发过一条消息的对话框,他顿了顿,还是打了一行字发送出去。
“睡了吗,聊聊。”
然而刚发出去,消息框前就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江怡愣住。
白桁把他删了?
他皱起眉头,正准备打去电话。
手机却先一步响起。
白桁满是醉意的声音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声从听筒里传来。
“江怡,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第六章 我想结婚
江怡赶到酒吧时,白桁已经安静地睡在了沙发上。
眼下是不能带着她回霍家老宅了。
他弯殪崋腰将白桁打横抱起,看向霍暖暖:“你先回家,明早就说我先送她去工作室了。”
霍暖暖点头,乖乖应下。
但江怡还是面色微冷地斥了一句:“以后不准这么胡闹了。”
说完,他径直转身往外走去。
霍暖暖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车上。
江怡把白桁轻放在副驾驶上,正打算拿下她环着他脖子的手,却见她缓缓睁开了眼。
白桁双眼迷蒙,眼前的面容模糊,怎么都看不清。
“你是谁?干嘛抱着我?”
江怡有些无奈地看着喝醉的她:“我是江怡,松手坐好。”
话落,白桁还真的松开了手。
但下一秒,她就狠狠地推了一把江怡:“少胡说八道了,你才不是江怡!”
“江怡……他根本就不会抱我!”
江怡刚稳住身子,闻言一怔。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白桁没再闹脾气。
不知道她住在几楼,江怡只能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但等到了地方,白桁死活不肯让江怡碰她一下,踉踉跄跄地自己走进客房,面朝下就倒在了床上。
一路跟在后面的江怡揉了揉眉心:“白桁,你好好躺着。”
不料,白桁不但没动,还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凶我?江怡凶我,你也凶我!我做错什么了?”
“我不过就是喜欢一个人,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江怡第一次见这样的白桁。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江怡放缓了语气:“他怎么凶你了?”
白桁声音发闷:“在车上他凶我,说我什么都不懂。可我自己的感情,我不懂谁懂?”
江怡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身体摆正:“你还小。”
白桁挣脱他的手:“我不小!我和暖暖一样大,她都要结婚了。”
“我也想……结婚啊,我婚纱都准备好了……”
话音渐渐落下,白桁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声分明很轻,可江怡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垂眸,伸手将被子给她盖好。
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江怡静默地看了白桁许久,才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他没有回卧室,而是站在客厅的阳台上,倚着栏杆抽了支烟。
火星在闷热的晚风中忽明忽暗,照出江怡眼底的复杂情绪。
整夜倏忽而过。
第二天,白桁是疼醒的。
因为宿醉,她头疼得像是被针扎一样。
白桁捂着头缓了很久,才清醒过来。
昨晚的记忆,也一点点地涌进脑海。
她猛地睁开眼,果然看见屋内陌生的装潢。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房门被推开。
江怡端着碗粥,看见她醒来微微一怔:“醒了。”
而后将碗搁在床头:“粥养胃,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明明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他还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桁慢慢攥紧了手:“不麻烦小叔了,我现在就走。”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下床往外走。
江怡却抓住了她手腕:“等等。”
白桁用力一挣,却没能挣脱他的束缚。
她没有回头,喉咙微动:“小叔还有什么事?”
江怡听着她冷淡的语气,抿了抿唇:“为什么删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