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庭猝不及防的被白悠悠拉进了怀里，额头猛然撞上他的胸膛。
她一阵目眩，痛感随之传来。
厉寒庭抬眸看去，白悠悠一双眼眸猩红，眉宇间染上几分怒意，眼中情绪不明。
见厉寒庭沉默，白悠悠眸色又深了几分，环在厉寒庭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声音压得愈发低沉。
“说！”
厉寒庭和白悠悠相贴，两人愈发靠近，她咬了咬牙，厉声说道：“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
厉寒庭话音刚落，白悠悠便倾身而上，含住了她的唇瓣。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静谧下来，只剩下两人唇瓣间的呼吸声。
厉寒庭怔在原地。
这是白悠悠第一次与她如此亲密……
厉寒庭回过神来，手抵住白悠悠的胸膛推搡着，身子不断挣扎，试图与白悠悠拉开距离。
可白悠悠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
腰上的手越扣越紧，几乎让厉寒庭喘息不过来，他抬起狭长的眸子垂眼看了，看一眼厉寒庭涨红的脸，不知为何，竟有种餍足感。
白悠悠弯着身子，舌尖抵开厉寒庭的牙关，掠夺着厉寒庭的甘甜。
厉寒庭嗅着白悠悠身上熟悉的檀木味，有一瞬间的失神。
待回神后，厉寒庭猛地推开白悠悠，扬起手掌对准了他的脸颊。
‘啪’的一声——
厉寒庭眼眸通红地看着白悠悠，咬牙怒斥道。
“无耻！”
白悠悠踉跄着后退，目光放在了厉寒庭红肿的唇上，他指尖拢了拢，薄唇上还残留着方才细软甘甜的感觉。
他再一次冲动了。
厉寒庭看着白悠悠，他面颊上微微泛红，眼神却不似从前般冰江。
“白悠悠，你到底拿我当做什么了？”
厉寒庭的语气冰江，声音中还带着微微地颤抖。
白悠悠紧了紧手，脖颈上的青筋凸起。
他沉吟了片刻后，竟回答不出厉寒庭的问题。
是啊，他与她已经和离，如今的他，又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问她……触碰她。
厉寒庭睫毛轻颤，看着白悠悠沉下了心，声音愈发的冰江。
“白悠悠，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你不能这样对我。”
白悠悠皱起了眉头，沉声反驳道：“我没有！”
他顿了顿，再次说道：“我没有当你是我的玩物。”
厉寒庭抬手擦拭着自己的唇瓣，眼眸中似是厌恶，将方才的痕迹尽数拭去。
白悠悠看着厉寒庭的动作，双眼再一次被刺痛。
她就这么……嫌弃他吗？
“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白悠悠，算我求你，别让我觉得恶心。”
白悠悠浑身一震，僵在了原地。
他瞳孔微微放大，看着厉寒庭，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从前的厉寒庭，从不会这样对他。
厉寒庭江眼看着白悠悠，随后转身离去，将白悠悠一个人留在原地。
他呆滞地看着厉寒庭离去的背影，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样，阵阵刺痛。
直到厉寒庭的背影消失在宫道上，白悠悠都没有缓过来。
他抬起手缓缓抚上自己的胸膛，那颗跳动的心，每一下都十分沉重。
白悠悠垂下眼帘，低低呢喃。
“可我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第十九章
朱雀大街上。
人声鼎沸，街边的小贩叫卖声阵阵。
白悠悠失神地走在路上，眼里满是怅然。
恶心吗……
白悠悠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厉寒庭的话像是一根长刺一般，种在了白悠悠的心里，每次想起都会让他呼吸一滞，整颗心都被牵扯着。
白悠悠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你不能亲我！”
白悠悠顿住脚步，侧目看去。
一个小姑娘身着藕粉色衣裙，梳着双发髻，一双眼睛如黑葡萄一般，双手叉着腰，脸颊鼓起，稚嫩的对对面的男童说道。
那男童看着也不过七八岁大，被斥责了也只是挠挠头，并未羞红脸。
“什么不能亲？”
倒是那小姑娘先是红了脸，语气有些扭捏。
“我阿娘说了，只有心上人才能亲。”
那小姑娘看着男童迷茫的眼神，再次说道：“你不懂什么叫心上人？我娘说就是你爱的人，要娶回家做娘子的人。”
那男童一脸不解：“娶媳妇的事那还要好久呢，我以后娶你，现在亲了又如何？”
那小姑娘闻言，瞪大了双眼，捂着脸颊，声音拔高了些。
“怎能如此？你又不爱我，自然不能亲我，待日后你长大了，娶了我，我便让你亲了。”
男童听着小姑娘的话，这才恼了，脸上尽是不耐烦：“你们姑娘家真是麻烦，一会又是心上人了，一会又是爱了，我想亲你，你怎能说我不爱你？”
小姑娘被绕的糊涂了，但依旧坚定着不能让人亲了去。
“我阿娘说了，爱很珍贵的，要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对方才叫爱，你这不叫爱！”
男童一生气，甩了甩手：“真是麻烦！那我不爱了，也不亲了便是！”
说罢，男童便先行离去，把小姑娘甩在身后。
小姑娘见他急了，晃荡着两个发髻，便又跟了上去。
白悠悠看着眼前的两个孩童，喉咙一阵发紧。
他……爱她？
白悠悠抬起手来，抚着胸口，心内不断诘问着自己。
但那颗跳动的心，依旧没给他回答。
入夜，将军府。
白悠悠坐在窗下，看着院内的那棵海棠树失神。
月光洒下来，银光扑在海棠树干枯的枝干上。
门外传来几声轻叩，随后婆子端了一碗姜汤进来，搁在桌上。
即便是不再有从前的那般味道，白悠悠还是吩咐着下人，继续按照厉寒庭从前的吩咐做事。
这样，也还能做出片刻假象，幻想她还在将军府吧。
婆子刚要转身出去，白悠悠便出声叫住了她。
他将今日的事，和路边的孩童一并告诉了婆子，随后才缓缓问出一句。
“这就是爱吗？”
婆子默了半晌，才摇了摇头：“将军，这不叫爱，这是占有欲在作祟。”
白悠悠皱了皱眉头，呢喃着：“占有欲？”
婆子点了点头，看着白悠悠，声音也放的格外柔和。
“爱不是一定要拥有对方，而是要让对方开心，你想让夫人开心吗？”
白悠悠一怔，紧了紧喉咙：“想。”
婆子微微一笑，直视着白悠悠的双眼。
“那您觉得，夫人和您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白悠悠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将军啊，有时候放过彼此，也是一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