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年底有个规矩，年前两天，要互相串门。
说是串门，实际上也是讨好送礼，攀关系。
景白轩衣本来是不打算往裴家跑一趟，但不管怎么说，公司还在，裴国山帮过她忙这事让人没话说。她还是上门送了礼。
鹿凝并不在家，再好不过。
景白轩衣在裴家只待了二十几分钟，就笑着找借口要走了。
裴国山有些迟疑的开口说：“宜之，女孩子还是不要那么拼了，你身体也不好。”
景白轩衣笑意未变，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年前一天，年轻人又有年轻人的派对，景白轩衣不认为自己还属于年轻人这个行列，不过顾泽元他们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她也只好跟着了。
问起鹿凝的是一个女孩，半年前和鹿凝吃过饭的那位，她拉着鹿凝的一个老朋友问：“鹿凝没来吗？“
那人说：“这两天没见到人，大过年的，应该是出去接女朋友回来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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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女凑在一窝，容易暧昧，玩的游戏，也变成了男女皆宜的真心话、大冒险。
景白轩衣不喜欢这些，但还是架不住几个年轻人的热情邀请，被迫加入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从她身上，挖掘出一些比较有趣的故事。
显然她和鹿凝的瓜，有的人还是想吃。
景白轩衣确实被有意无意的针对了。
很快她就输了，有人问她：“都说你很早之前喜欢徐斯言，那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没有？”
景白轩衣淡然：“没有。”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轻慢的、讽刺的笑意。
景白轩衣余光看过去，是鹿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玩乐。
她收回视线，不急不躁的坐着。
“宜之姐，你怎么看待一夜情这件事？”突然有人问她，“你自己能否接受这件事？”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景白轩衣浅笑道，“不过前提是单身，不是单身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破坏别人感情，那很缺德不是吗？”
坐在景白轩衣对面的几个男孩子对视了一眼，说：“所以你是单身对吗？”
“对。”
那边的男孩们显然松了一口气。
参加派对的，往往都是满二十岁之后那一批，这些都面生，显然年纪都还小。
临结束前，服务员送来酒，一人一杯。
“里面有一杯脱单酒，看谁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喝到，又能碰上什么样的人。”
比起这些小屁孩的紧张和兴奋雀跃，景白轩衣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尽管她对脱单酒是什么并不清楚。
她很快就从人群中走了，迎面跟鹿凝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微微侧着，避开她，她也刻意跟旁边的人打招呼，当作没看见他。
奇妙的氛围就连一旁的人都感受到了。
景白轩衣在派对上没有跳舞，也没喝多少酒，旁边的人组了各种局，有玩游戏的，有唱歌的，有一男一女单独坐着的，喝多了的占了一半以上，只有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没过多久，景白轩衣觉得口渴。
她起先也没有在意，叫服务员送了水。只不过喝了之后，却更加渴了，然后心跳加快，心底生出了一些欲望，浅浅的，一下一下的勾着她。
周围同玩游戏的那群小男生，正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脱单水，原来是这么个脱单水。
不知道哪个小男生，荷尔蒙涌动了，居然想找她试一试。
景白轩衣那点感觉越来越强烈，她额头上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最后她忍不住站起身该找个安静的地方避一避，然后联系人来接她。
她藏进了休息室。
景白轩衣正要打电话联系叶晨曦，却发现手机落在了沙发上，她当时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一时之间给忘了。
再要出去，景白轩衣就有些迟疑，出去很有可能会出丑。
她犹豫着打算在休息室里躺一会儿，转头时，却发现鹿凝这会儿正站在休息室的阳台外，没半点表情的看着她。
谁都没有说话。
景白轩衣跟他僵持了好一会儿，到底是在这会儿妥协说：“鹿凝，麻烦手机借我。”
鹿凝倒是没拒绝。
他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随意的说了一句：“我替你联系徐斯言了。我想你还不至于随便跟人发生关系，他跟你反正有过，应该也不差这一次。”
然后他像是怕他自己被卷进这件事，抬脚飞快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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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轩衣尽量维持冷静，喊住他，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怎么回事了。不过后期我不打算跟徐斯言有任何牵扯，麻烦你替我联系叶晨曦。”
鹿凝的脚步顿了顿。
“门口也有监控，你现在走，要是我出事，也会显得你太过不近人情不是吗？“景白轩衣说。
这句话有点威胁的意味。
但是鹿凝要真不帮忙，绝对不是件好事，起码这种事情没必要留着给闲着没事做的太太们拿来当谈资。
鹿凝不得不走回来，景白轩衣此刻脸颊已经红透了，他顿了顿，礼貌的偏开视线避嫌，说：“或者跟你一起玩游戏的，你看中哪个，我去把人喊进来。”
景白轩衣只说：“联系叶晨曦。”
“你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难不成还真不知道脱单酒是什么玩意？”鹿凝沉声说，“这一天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本来就是一些玩得开的孩子，我不相信你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景白轩衣，你不会是自己故意的吧？”
她的声音也变了，往常温温和和的，这会儿却显得有些娇媚，她说：“你要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这是她一贯以来的态度，随便你怎么想。
鹿凝很快给叶晨曦拨了号码，打完电话之后，朝她说：“劝你小心些，这酒喝了之后，上头后你不一定能控制的住自己，会干出一些出格事……”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景白轩衣的一只手，抚摸住了他的小腿，顺着西装裤往上走。
鹿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疏离的挥开了她的手。
景白轩衣的视线有些茫然，只是摩挲着自己。
那副媚态简直绝了。
“你自己留在这里，我要走了。“鹿凝突然冷冷的说。
他这次一点都没有停下来，走到门口之后，替她关上了门。
鹿凝才刚刚走出去，就被人给喊住了，是一个客户，两个人各自握着一杯香槟，相谈甚欢。
鹿凝有些心不在焉，客户一连说了好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进去。
“小裴总，您这是心里有事？”对方问了一句，“刚刚看见你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鹿凝喝香槟的当作顿了一下，监控可以销毁，但是现在是被人给看见了，如果景白轩衣出了什么事情，他这边不好交代。
“失陪片刻。”鹿凝朝客户示意，很快就往回走，打开门的一瞬间，景白轩衣正好往他怀里扑。她蹭着他的肩窝，像是在讨好他。
“鹿凝。”她说。
连喊他都像是在讨好。
鹿凝有点紧绷，唇线死死的抿成一条直线，怕被外头的人看见又胡说了，连忙把门给关上了。
“叶晨曦一会儿就到。”他略带疏离的说，“我在这里陪你等她过来。”
他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鹿凝，别这样，帮帮我。”她的声音已经没了，说出口的话更像是在他耳边呢喃。
鹿凝笑了一下，凉凉的，说：“然后我又卷进跟你的事情里？景白轩衣，我懒得给自己这样找事，你要是真想，我打电话给你联系一个，钱我给你出，你看行不行？”
她显然是没怎么听清楚，只是用没有焦距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有意无意的，伸手在他身上游走。
怎么说呢，虽然景白轩衣一直温和，可此刻那种感觉，她像是蛇张开了嘴。吐出了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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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凝低头，冷冷的看着她。
似乎想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对于她的任何触碰，都无动于衷。
一直等过了好久，他才不容商量的开口说：“我不会帮你的，我最多给你找人，或者送你去医院。”
可惜景白轩衣就是听不下去了。
鹿凝也没什么时间纠结，很快客户就来敲门了，“小裴总，可以进来吗？”
景白轩衣这副模样，肯定不能让人看见的。而他也不能说出药的事，毕竟都是些违规用品，查出来，到时候得罪人。
好在休息室里有楼梯是直通上面房间。
鹿凝只能讲景白轩衣打横抱起，打算先把她关在一个房间里完事。
他把景白轩衣丢在床上的时候，她好像理智回来了一点，看见是他之后，双手抱住自己，蜷缩成一个角度，离他很远。
鹿凝离她更远，说：“你先在楼上待着，我下去了，我会把门锁上。”
景白轩衣有气无力的说：“上次被你撞见我和徐斯言的事，对不起。那栋别墅，我没带他回去过。”
鹿凝没有说话。
她晕晕乎乎的，谁也不敢保证，她这会儿是否还清醒。
“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了，你爱怎么样，都跟我无关。”片刻后他说。
鹿凝拉开了门，只要他迈出一条腿，他就可以走出去了。
景白轩衣却说：“还有跳楼那件事，也对不起。”
鹿凝的脚步就顿住了，有点难以置信的回头，他看着景白轩衣的眼神有些复杂：“你说什么？”
她那边不说话了。
鹿凝却往回走了，他单膝跪在床上，挑起她的下巴，重复说：“你说什么？“
她闭着眼睛，说：“对不起。“
鹿凝沉默下来，手有些微微发抖，他说：“景白轩衣，你跳楼从来就不是因为我，外面的人都说你是因为求婚失败才跳楼的，我从来没解释过什么，替你扛了这么久，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他的眼神带着冷意，恨意，还有其他的情绪，很快他就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鹿凝一闭眼，眼前就是满地血迹。
血似乎也变成了利刃，把他也给扎出了血。
他得离景白轩衣远远的。
鹿凝想，真的不能再跟这个女人，牵扯到一起了。
……
景白轩衣是在听到身边有人在接电话时，下意识的抬手，抓住了什么东西。然后把人往下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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