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也就睁开了,仔细的打量了她两眼,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朝她靠过来,“几点了?”
“凌晨三点。”
“你怎么还不困,精神这么好?”他靠在了原本的肩窝的位置,然后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林岚说:“汗水粘着太难受了,我去洗个澡。”
她起了身,刚刚进了洗手间,他就跟了进来:“一起呗。”
林岚觉得跟欧皓亲过以后,嘴巴里面都是酒味,就先在洗手台刷了个牙,两个人各干各的,没多久,她就听见他在里面喊她,问洗发水沐浴露是哪个。
洗发水沐浴露全是林岚买的,一个法国牌子,欧皓对法语是半点不会,当然分不出来。
当然,她买回来也是给自己用的,并没有考虑过他,但他要用她也不可能不给。
林岚进洗澡间给他做了区分,欧皓闻了闻,说:“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没有吭声,他又不依不挠的问:“感觉怎么样?”
“嗯?”
欧皓淡定的说:“就夫妻生活。”
林岚客观的说:“还算可以。”
他挑了挑眉,耸耸肩,开了水龙头,林岚也就猝不及防的被打湿了身体,反正也什么都没有穿,认识这么多年也没有可害臊的,她干脆也就跟他一起洗了。
结果就是在浴室里面又办了次事情。
欧皓问:“你这一年多有过别人吗?”
林岚反问:“你说呢?”
他顿了顿,说:“我没有过。”
林岚记得温湉跟薄母聊天的时候,温湉说过,他们那个地方是小地方,比较在意女孩子婚前干不干净,所以她接受不了婚前就有那些行为。
欧皓自然会尊重她。
虽然她有点惊讶,但是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她皱了皱眉,淡淡的说:“哦。”
半个小时以后欧皓抱林岚回房,她是真的觉得困得不行了,今天见过温湉的事情,她也没有精力再告诉他。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的很早,五点睡的觉八点就要起来。很多客人都还没有走,楼下依旧很是吵闹,声音隐隐约约传到楼上。
欧皓不算自然醒的,所以脸色不算很好看,换衣服的时候林岚站在几步之外都能感觉到他气压很低。
“我先下楼。”她识趣的认为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待在他身边,以免被他当成出气筒。
“不知道哪个亲戚的小孩子这么吵,管都管不住,所以我永远对小孩喜欢不起来。”欧皓没什么情绪的说。
林岚怔了一下,倒是没开口,率先拉开门下了楼。
客厅里薄母跟她的双胞胎姐妹蒋文媛坐在沙发上聊天,两个人长得很像,只是蒋文媛看上去要比薄母难亲近许多,见到她下来便虚伪的笑道:“文希,瞧瞧,阿言这会儿才舍得放新娘子起来了。”
她口中的文希,便是薄母,薄母全名叫蒋文希。
林岚笑着说:“阿姨好。”
蒋文媛道:“昨天只远远看了你几眼,还没有来得及跟你细说上话,现在可算是有机会了,来,坐阿姨身边,咱们好好聊聊。”
林岚点点头。
蒋文媛回头对道:“我跟雪瓷之前也见过几面,现在成为了一家人,也算是有缘。”
薄母惊讶道:“你可不是一个喜欢小姑娘的人,你在哪见的雪瓷?”
“在我家里。”蒋文媛浅笑说,“她跟斯言是同学,那会儿是去找斯言的。”
林岚跟徐斯言是同学这事,薄母是清楚的,也就没有多问。
她大概永远也不可能猜到,那是林岚跑到徐斯言家里去表白,然后被蒋文媛听见,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不主动开口说话,而是在旁边听着徐斯言拒绝她,而后和蔼的看着她:“小姑娘,听见了?我们家斯言,不喜欢你这样的。”
傲慢和轻视几乎被发挥到极致。
林岚当时小,脸色发白。
现在她长大了,不会再那么容易被别人左右自己的情绪了。
她客气道:“代我跟徐同学问好。”
蒋文媛道:“叫什么徐同学,你跟阿言结婚了,以后就该喊表哥了,这不都是一家人。斯言,过来跟阿言媳妇打声招呼。”
林岚听到这话,表情微微变。
顺着蒋文媛的视线望过去,她看到楼梯的吧台那边,徐斯言就坐在那,白衬衫西装裤,脸上的表情寡淡得离谱,表弟新婚脸上也没有半点愉快的情绪。
当然,欧皓这个当事人,新郎本人,同样没有半点高兴的模样。
徐斯言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幽深,很像那时候他出国前,她最后去见他一面那会儿的眼神。
林岚几乎快要忘记掉这段回忆了,脑子里搜索了好半天才记起来一点。
那一天,天气真的很好。她是想跟他告别的,他却站的离她很远,声音沙哑,说:“你真的没有叶曼曼那么优秀。”
林岚被打击的厉害,只能尴尬的笑了笑,说:“可能是的,之前是我异想天开,觉得超过她不是什么难事。但这辈子,我应该也就这样了,永远也配不上你的。”
徐斯言的语气里面几乎是生出了警告:“你有阿言了,就不准再想着我。”
他明明是告诉她应该要检点,可女生总会多想,普普通通一句话,能牵扯出千万种意思,她总以为他是逼她跟欧皓分手。
你有他了,不准想我。要想我,就只能有我一个。
她猜过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岚的出神最后被蒋文媛的话语打断。
“斯言本来昨天就要回来的,被事情给耽误了,今早才赶回来。你们老同学,以后又是一家人,好好叙叙旧。”蒋文媛笑着说。
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一家人这些字眼,林岚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怕她有心趁虚而入,用这些话提醒她心底的良心道德。
她收回思绪,也知道当初的想法不可能是真的,林岚甚至不敢保证,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想了半天才开口说:“徐同学好,我是林岚。”
徐斯言点点头,淡淡道:“你好。”
毕竟也是惦记过很多年的人,再次见面,林岚还是有些做不到心如止水。
当年被拒绝后的难堪、歇斯底里依旧历历在目,像是蛰伏在心底的怪物,让她心惊胆战。
她只有表面维持冷静,说:“在国外这两年还好么?”
徐斯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太好。”
他看上去衣冠楚楚,手上也带着价值一辆豪车的名表,完全不像过得不太好的样子。
林岚无言以对,便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