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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卓霖拿起手机，按亮，上来是戚锦夏的照片，宋姐发来的，很新鲜的属于今天晚上的戚锦夏。
顾卓霖还是没说话，只是连续好几次黑屏了又按亮，最后才真正任由它黑下去。
“你这受伤了别喝酒了，要不我陪你喝杯奶茶去？”阿冬将手机从他手机抽走的时候开口说了这话。
“嗯”，顾卓霖点头。
阿冬转头看他，他们家沉哥这下跟个受了委屈的听话小孩一样。
其实都不是小孩子了，两个大男人也不是真的要喝奶茶，但是，至少可以给戚锦夏买一杯。
顾卓霖这一路上的沉闷因为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他现在没法见戚锦夏，他心里憋得慌。
人就是这样，很难退回，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不曾拥有，是可以无比隐忍的，但是你一旦拥有了，任凭爱意放肆过了，再让你将爱意藏起，那可就难多了。
对于戚锦夏来说，这个夜晚无比安静，没有裴立群的存在会让她深深的松了口气，但是没有顾卓霖的存在也会让她不自觉失落。
很晚的时候，宋姐来敲她的门，说外面的保镖说有奶茶送过来，问是不是她点的？
戚锦夏沉默了两秒，点了头。
然后宋姐去给她拿了进来。
这一次的奶茶什么文字都没有，就跟普通的外卖是一样的，不过，店名倒也很清晰的贴着。
戚锦夏没有喝，只是握着奶茶坐在飘窗处，目光望着外面。
宋姐没有出去，而是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然后笑着将她手里的奶茶抽走，把习惯插入再一次递她面前，“趁热喝吧，想什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戚锦夏接过，喝了一口，她确实没有刻意不开心，她只是没有可开心的事情罢了。
“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宋姐是真怕戚锦夏憋坏了，其实她们可以聊天的，毕竟戚锦夏的那些事情，关于裴爷的，关于顾卓霖的，她都知道些。
“真的没有不开心，就是找不到什么意义，不知道接下去是什么。”
她现在就像是被锁在一个笼子里，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向何方，任何的不自由都是未知，未知会让人自然而然的心生不安。
宋姐笑了笑，倒是不她豁朗一些，人生已经很艰难了，你开不开心，愿不愿意都是要过下去。
“别想太多了，喝完赶紧睡觉吧，明天我带你出去买菜，转转。”
虽然有保镖，带也不是不让戚锦夏出去，宋姐觉得带她出去走走是好事。
“行，明天你叫我。”
第二天一大早，宋姐还真的来叫戚锦夏起床了，看着她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样子，不自觉笑了笑，戚锦夏这年纪，其实可以做她女儿了。
裴立给她钱，顾卓霖也给她钱，但也不仅仅是钱，都是恩威并施，但其实宋姐内心里更愿意偏向戚锦夏，就纯粹的戚锦夏，哪怕这小姑娘什么都给不了她。
附近不远就有个市场，宋姐带着她一路慢走过去的，身后虽然还跟着保镖，但纯粹就只是保护罢了，不会干涉和多问任何。
但，戚锦夏下意识还是会抵触和小心翼翼，她知道的，已经换了一波人。
裴立群回来之后，已经把之前顾卓霖的人都给换掉了。
进市场的路口，像是一种自然感应，她觉得在反方向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目光不是来自于保镖，她转头凭着感觉往过去，能看到一辆车，车窗半开，在她转身去看的时候，车窗又被摇上，关紧了。
再抬脚的时候，戚锦夏笑了笑。

第28章 这就是裴爷的新欢？
买了菜，做了饭，饭后戚锦夏又出门了。
跟着宋姐一起，光明正大的出去，既然已经跟裴爷说好了要开个甜品店，那她在开店之前到别处店子取取经，摸摸情况，反倒理所当然。
进了一家装修还不错的店子，点了甜品，点了奶茶，两个人就坐在窗边的位置。
透过玻璃，戚锦夏还能看见马路对面的保镖。
宋姐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笑了笑，“多转转，这附近还有好几家不错，一会都尝一遍。”
“嗯”，戚锦夏点头，然后笑着起身，“我上洗手间。”
宋姐目送着戚锦夏的身影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直到身影消失于拐弯处。
戚锦夏进了洗手间，开了水，洗了手，抽纸擦手的时候，隔间的门才慢悠悠被从里面推开。
戚锦夏抬眼看着镜子，笑了笑，“你走错了还是我走错了？”
顾卓霖脚步没动，就靠背着隔间的门似笑非笑的看她。
四目相对，在镜子里。
戚锦夏转身，顾卓霖轻笑着微微张了张手臂，还是戚锦夏先抬的脚。
“呲……”将人拥进怀里的时候，顾卓霖下意识呲了声，将一边手往身后藏了藏。
“受伤了？”戚锦夏赶紧后退一丝，想去看顾卓霖的手。
顾卓霖却用另一边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扳回了戚锦夏想侧头去看的脸，然后低头吻上她。
搂着人转了个身，顾卓霖两步又将人拥进了隔间里，顺带着用脚将门踢关上。
顾卓霖单手撑墙壁，将戚锦夏抵困住。
目光相对，戚锦夏还是固执的垂眸去看顾卓霖的手臂。
“严重吗？”戚锦夏有点心疼。
“应该不至于废了”，顾卓霖反而轻描淡写不当回事，他看着戚锦夏的脸，更加凑近几分，气息跟着暧昧不明起来，“但是挺疼的，你要不要给我点什么安慰？”
“你想要什么？”戚锦夏失笑，顾卓霖还会开玩笑，那应该就是真的没大事，真的不会废。
“想要你”，顾卓霖看着她，这回的语气却很认真。
“我想要你的”，顾卓霖又重复了一遍，或许他不是在说给戚锦夏听，而是说给自己听，关于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答案，可是，无法在裴立群面前表达。
所以他不安，不甘，隐忍，还带着自责。
他跟裴爷说不想要的那句话，或许戚锦夏永远不会知道，但，顾卓霖还是想告诉她，他想要。
戚锦夏微怔，两秒之后抬手捧住顾卓霖的脸，主动亲上他。
戚锦夏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宋姐已经将大半杯奶茶都喝完了，看到戚锦夏走到跟前，抬眸看她，“甜甜腻腻的，有什么可喝的，要是有材料，我真能做得比他们好。”
“嗯，我等着看看是不是真的”，戚锦夏挑眉笑了笑，好像突然之间心情好了很多。
两个人从店里离开，又在附近几家店里都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手上还拎了好几杯。
裴立群应该真的忙，那天走了之后就没再回别墅，戚锦夏反而感觉自在。
戚锦夏也开始让自己忙碌起来，她的世界如果太单薄，那她联系顾卓霖的话反而突兀，于是，短短几天时间，戚锦夏跑了许多地方。
她去试上了一天甜品课，去了别人的甜品店兼职了一天，逛了书店办了会员，买了新衣服，还早起每天跟着宋姐买菜做饭。

信息列表很快增多了许多要熟不熟的新朋友。

接到裴立群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让她陪他去参加酒会。
戚锦夏不知道裴立群以前是怎么对待别的女人的，但戚锦夏感觉得到，裴立群没打算藏着她，楠姐已经知道之后，他反而更放肆大摇大摆的要带她露面。
戚锦夏选了件漂亮的衣服，换上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些笨猪的自己化了个淡妆。
戚锦夏很明白，需要打破。
她如果想要跟顾卓霖在一起的话，很多事情，很多关系，很多地位需要打破，就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局势，他们是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相爱的。
有些出乎意料，戚锦夏出了别墅之后，外面等她的车子里坐着的居然是顾卓霖。
她还以为裴立群有了猜疑之心，就再不会让他们接触了。
顾卓霖从车窗处抬眸看她，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笑了笑，“顾小姐，上车吧。”
戚锦夏沉默两秒，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一路上都很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戚锦夏微靠在座椅上，安静温和，乖顺到不行的模样。
顾卓霖边开车边不时看着车镜，看着镜子里的人。
“今天，人多吗？”戚锦夏看向车镜，开了口，语气清淡。
“还行，会有点多，顾小姐不用紧张”，顾卓霖回话回得也清淡，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
车子很快在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酒会在酒店二楼举行，裴立群就站在酒店门口边跟人交谈边等着。
看见车子停下的时候，目光望向了车子的方向。
戚锦夏推开车门的时候，感觉得到裴立群的目光，透过人群和距离准备无误的落在自己身上。
裴立群西装革履，抬脚往他们这边而来。
“漂亮”，裴立群走到戚锦夏面前，侧头上下看了一眼，简单又直接的评价。
他握了戚锦夏的手，然后转头去看顾卓霖。
顾卓霖还坐在车上，裴立群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裴立群，看起来有些慵懒，像是已完成任务的模样。
“你穿什么呢？后备箱有衣服，换上，进来。”
裴立群抬手敲了敲车顶，然后牵着戚锦夏先往里去了。
顾卓霖看着裴立群和戚锦夏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车门下去拿衣服。
这种酒会，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但是裴立群说了带戚锦夏参加，那他就该识趣，裴立群不开口，他不能自己靠近戚锦夏。
顾卓霖换好衣服进去的时候，裴立群和戚锦夏已经被簇拥，跟着裴立群不管到哪都自然而然会是全场的中心，顾卓霖眼眸深沉的透过人群，能清晰看到裴立群半搂着戚锦夏的腰。
顾卓霖刚想抬脚，身后突然传来悠悠低笑声。
“看起来确实不错，这就是你们家裴爷的新欢？”

第29章 一败涂地
顾卓霖转头，看到的就是一身西装革履的齐海胜。
“齐总”，顾卓霖笑了笑，从身边桌旁拿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礼貌客套的递给了他。
齐海胜接过，顺带着就碰上了顾卓霖的杯子，笑眯眯着自己先干了。
顾卓霖笑了笑，只得在他喝完之后也赶紧跟着把杯子里的酒给喝完了。
“你们家裴爷最近很张扬啊”，齐海胜目光望向裴立群的方向，眼神更多的落在戚锦夏背对着他们的背上，眼底是不掩饰的欣赏。
“老裴眼光向来很好，当初阿楠跟着他的时候，他也这样带着人到处转悠，得意得不行”，齐海胜笑着说话，说完又看了顾卓霖一眼，“那会儿，你还不在吧？”
“我还小”，顾卓霖笑了笑，倒是回答得实诚又幽默。
“齐总要过去跟裴爷打声招呼吗？”顾卓霖的目光望向裴立群的方向，然后伸了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齐海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快步朝裴立群的方向而去。
“老裴”，快到的时候就哈哈地笑出了声。
裴立群闻声转头，看到齐海胜的时候，也笑了笑，微微举杯朝他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
看到齐海胜来了，裴立群身边簇拥着的人群倒是很识趣的都四处散开了。
戚锦夏转身看到齐海胜的时候，有些拘谨，对她来说，任何不熟悉的人的目光都会让她感觉到不安，好在余光瞟到顾卓霖的时候，顾卓霖一手握着杯子，另一边手背在身后，笔直地站在齐海胜的身旁。
“这位漂亮的小朋友，你不给我介绍一下？”齐海胜倒是很直接，目光落在戚锦夏的脸上，“早就听说裴总身边有个新人，这回见着了，不得不夸夸，老裴你的眼光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裴立群笑了笑，手微微抬起，搭在戚锦夏的腰上，然后看着她的眼睛，低声开口，“这是齐总，瑶瑶，打声招呼。”
戚锦夏点头，笑着看向齐海胜，刚想说话，齐海胜直接伸出了手。
戚锦夏半怔，还是很快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她能感觉到齐海胜握她手时的力度，那样的力度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像是一种无言的调戏。
事实上，齐海胜的每一句话都让她不舒服，表面上看来，他好像是在夸裴立群的眼光，也好像是在夸自己长得漂亮，但是细品总不是那么回事儿，他就像在夸一个花瓶，一个可估价的花瓶。
齐海胜放开戚锦夏的手，却又很快问了一句，“瑶瑶能喝酒吗？”
戚锦夏垂眸，又很快转头去看裴立群的眼睛，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怎么回。
“她的酒量可不太行，你要非跟她喝，一会喝多了酒瓶子砸你头上，那可不能怪我”，裴立群笑了笑，替戚锦夏解了围。
“那有什么，她喝多了就是捅我两刀，我也乐意”，齐海胜笑眯眯的。
“那，瑶瑶，跟齐总喝两杯”，裴立群笑了笑，然后看了顾卓霖一眼，“阿沉，咱俩那边聊点事。”
戚锦夏下意识抬眸去看裴立群，裴立群却已经若无其事的抬手搭上顾卓霖的肩膀，带着他往阳台的方向而去。
戚锦夏看着两个人的身影。
“来”，回过神的时候，一杯酒已经被递到了面前。
“谢谢齐总”，戚锦夏笑了笑，接过酒的时候，心脏不自觉沉了沉。
“怎么样？跟着老裴感觉还行吗？”齐海胜碰了碰戚锦夏的杯子，说话时候目光还是盯着她。
戚锦夏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垂眸看着酒杯，握紧了几分。
“我干了”，齐海胜将酒一饮而尽。
戚锦夏后之后觉，跟着将刚才碰过的酒杯也干了。
“我看你这酒量还可以啊”，齐海胜笑了笑，然后转身拿了瓶酒，继续给她倒。
戚锦夏看着又被倒上酒的杯子，脸色有些难看。
“老裴给了你多少？”齐海胜再一次将杯子碰过来的时候，说话更直白了，碰着的杯子也并没有移开，而是就着碰杯的动作，食指划过，在戚锦夏的手背上轻抚了一下。
“什么时候不想跟着老裴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欢迎。”
齐海胜收回手，再一次的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戚锦夏，等着她也干了。
戚锦夏又喝了一杯，然后很快放下了杯子，后退一步先开了口。
“齐总，喝多了，我去个洗手间，齐总自便。”
戚锦夏说完赶紧转身走了。
靠在洗手间的门背上，戚锦夏深深吸气，这场合，这氛围，这情况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
戚锦夏洗了个手，平复情绪将门打开的时候，却看到齐海胜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的目光里更加不掩饰，“自便的意思是随便我吗？”
“要不，咱两聊聊？”齐海胜往前一步踏进了洗手间。
戚锦夏下意识后退，齐海胜跟着戚锦夏后退的步伐又往前一步，顺带着将门给关上了。
看着洗手间的门被关上，顾卓霖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受不了，微微转眸看向身边的裴立群，裴立群的神情看起来却并不急切，很淡然。
顾卓霖藏在背后的手握紧了拳头，脚步却很沉重，裴立群不说话，他一步都不能上前。
裴立群拿了杯酒，还喝，还若无其事的喝，喝完了将空杯子举到他面前，顺带瞟了一眼顾卓霖，“满上，你也再喝点吗？”
“我……好”，顾卓霖点头，将裴立群的杯子加满，自己杯里也加了。
裴立群笑着碰了碰他的杯子，然后自顾先喝了，目光瞟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
顾卓霖仰天，将酒喝了，这么短短半分钟，他觉得像是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裴立群再一次将酒杯伸过去的时候，顾卓霖没再倒酒，而是握住了裴立群的手腕，没有特别用力，但是握住了。
“裴爷……”顾卓霖胸膛有些起伏，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唤了这么一声，好像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