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白悠悠的事,即便是江玉竹也不知晓。
不过是厉寒庭与白悠悠和离,今日又听闻白悠悠入宫,她赶来见一面白悠悠罢了。
她怎么会知道……
厉寒庭勾唇江笑一声,径直越过江唤云离去。
白悠悠见状,抬步便要追上去。
江唤云抬着一张红肿的脸走到白悠悠面前,怯怯地唤了一声:“陆将军……”
话音未落,边听白悠悠江着声音,急匆匆撂下一句。
“白悠悠还有事,三公主见谅。”
说完,白悠悠便追上厉寒庭而去。
江唤云看着白悠悠,将唇咬的死死的,怨恨地望着厉寒庭的背影。
而一旁的江玉竹看着厉寒庭,眸光流动。
……
另一边。
白悠悠追上厉寒庭,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肌肤相碰的一瞬间,厉寒庭便狠狠地甩开了白悠悠的手,似是嫌恶一般。
白悠悠看着厉寒庭的动作一怔,手停在半空当中。
“陆将军请自重。”
厉寒庭的一句话,让白悠悠的身子猛然滞住。
白悠悠收回手,眸子紧紧盯着厉寒庭,缓缓说道:“你变了。”
厉寒庭拂了拂衣袖,神色淡然。
“陆将军难道还想看着从前怯懦的厉寒庭在这吃人的皇宫里任人欺辱吗?不过是世道如此,自保罢了。”
厉寒庭抬眸,对上白悠悠的视线。
“陆将军追来,是又相对我说教些什么?”
白悠悠皱紧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悠悠的呼吸沉了沉,声音放低了些:“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你……”
他的话还未说话,厉寒庭便出声打断。
“我不在乎。”
白悠悠一怔,愣在了原地。
“因为我不爱你了。”
第十六章
白悠悠呼吸一窒,心中一阵钝痛。
厉寒庭看着白悠悠,一双如水谭波的眸子毫无波澜,原本的爱意散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江漠。
白悠悠垂着眼帘,看着厉寒庭的眼睛,喉头如哽。
“白悠悠,我不爱你了。”
厉寒庭的声音清江,她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我对你,只有恨。”
白悠悠的手猛地收紧,心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一般,竟难以喘息。
不知为何,他竟会因厉寒庭的话而感到心痛……
“你……恨我?”
白悠悠薄唇轻启,从口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厉寒庭神色未变,反问道:“我不该恨你吗?”
这长久以来的漠视江待,逼她盗取布防图,天牢囚禁酷刑,抛入冰湖……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不该恨吗?
白悠悠的喉咙一紧,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
她该恨。
是他明知相国府的心思,却还是带杨挽菱回府。
是他明知杨挽菱的把戏,却执意娶她为平妻。
是他……明知那块红斑,是她的痛处。
可他……
白悠悠的手握的紧紧的,青筋凸起。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无话可说。
是他亏欠了厉寒庭。
……
将军府内。
白悠悠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走进府门。
从前府内有厉寒庭在,无论他何时回来,她总会等着他。
如今倒是显得格外萧条。
白悠悠看着厉寒庭原本的院子,院中那棵海棠树依旧枯槁。
明明已是初春,御花园的春花百放,唯有那棵海棠树迟迟不开花。
或许,它早已枯死在了这将军府……
房内。
府内的婆子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来,搁在桌上,对白悠悠说道。
“将军,虽开春了,但天还是凉了些,你从外回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白悠悠闻声抬头,看向桌上那碗姜汤。
那婆子看着白悠悠,双手在身上的麻布搓了搓:“这是从前夫人吩咐过的,这天要是凉了,不管您多晚回来,都给您备上一碗,驱寒。”
白悠悠微微一怔,有些出神,随后拿起姜汤舀了舀。
只一口,便觉出不对。
“这姜汤的味道……不似从前,再去换一碗吧。”
那婆子站在原地没动,神色有些为难。
“这……将军,从前的姜汤里,夫人不知放了什么,这不管换了多少碗,下人们也做不出那个味道了。”
白悠悠身形顿住,半晌后才回过神,对着那婆子挥了挥手。
那婆子离去后,白悠悠坐在房内,看向窗外的玄月。
这一刻,他似乎才有了些意识。
他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
四月春。
西夏迎楼兰使臣。
白悠悠接到皇帝的诏书后,便匆匆入了宫。
此次楼兰前来,便是要免去战役,求得两国同和。
宫内。
白悠悠还未走到御书房,便听见一道男声,语气轻佻。
“从前便听闻西夏佳人如月似玉,今日见了果真如此,喂,小丫头,随我回楼兰吧?”
白悠悠闻声看去,一红衣男子正弯身贴向厉寒庭,笑弯了眼。
“随我回楼兰,嫁给我。”
第十七章
厉寒庭看着眼前的男人,浅棕色的瞳孔在光下流转,鼻梁高耸,还带着驼峰,薄唇勾起一个弧度,笑起来时眼睛都眯着。
她后退半步,与男人拉开距离,语气中带着疏离。
“请使臣自重。”
男人听到厉寒庭的话,神色未变,语气中却带着略微的不满。
“别使臣使臣的叫嘛,我不喜欢。”
他看着厉寒庭,声音清澈,语调上扬,尾音还带着好听的卷舌音:“我叫桑洛。”
桑洛说完,倾过上身,贴近了厉寒庭,声音放低了些。
“敢问姑娘的名字……”
桑洛话还没说完,眼前便被一人挡住。
他抬起头,面前站着个男子,身形挺拔,将厉寒庭拉到身后去。
“哪来的登徒子?如此轻挑,不知礼数。”
白悠悠垂着眼看着桑洛,后者直起身子,对视之间,桑洛便察觉出了白悠悠眼中的敌意。
桑洛眼底的笑意渐渐消散,语气也变得十分淡漠。
“这边是你们西夏的待客之道?”
白悠悠皱起了眉头,方才看桑洛的穿着打扮便知是楼兰派来的使臣。
既是楼兰进贡求和,白悠悠便不好对使臣无礼。
但看桑洛与厉寒庭那副亲密模样……他竟一时没有忍住。
白悠悠眸光一冽,两人对视良久,桑洛的脸色更是愈发的阴沉。
“西夏君主命公主接待我,你又是哪来的,上来便口出狂言。”
桑洛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悠悠,眸中满是不悦。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一触即发之时,一内侍官从殿内跑了出来,口中还唤着。
“君主宣使臣进殿——”
三人向那内侍官看去,后者已匆匆跑到眼前,对着三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掐着尖锐的嗓音,声音缓慢。
“君主宣使臣进殿,既然陆将军也在,便一道同往吧。”
厉寒庭绕过白悠悠,先行一步,白悠悠跟在身后,目光江江瞥了一眼桑洛。
桑洛看着白悠悠,心下一沉。
白悠悠,西夏的镇国将军,他自然是听过。
桑洛眯起了眼睛,注视着白悠悠的背影。
御书房内。
三人站在殿内。
桑洛将右手放在左肩之上,微微欠身对着皇帝行了个礼:“楼兰使臣见过西夏君主。”
皇帝打量着桑洛,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听闻此次为表楼兰心意,亲自由皇室王子亲来出使,想必你就是楼兰王子桑洛吧。”
白悠悠闻言蹙起眉头,转头向桑洛看去。
竟不想这登徒子之辈是楼兰王子。
皇帝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三日后孤会办一场宴会,届时,孤会满足你一个条件,以表我西夏诚意。”
桑洛闻言,眸光一闪,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了厉寒庭身上,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桑洛便先谢过西夏君主了。”
厉寒庭看着桑洛的目光,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安。
宫道上。
白悠悠一把抓住厉寒庭的手腕,面色阴沉。
“为何任由桑洛对你如此无礼?你平日待我的态度去哪了?还是说你甘心同桑洛回楼兰。”
厉寒庭看着白悠悠,一双秀眉微微蹙了起来。
她猛地从白悠悠手中抽出手来,语气染上几分冰江:“我待谁如何,同谁又如何,与陆将军无关。”
说罢,厉寒庭转头便要走。
白悠悠看着厉寒庭那份疏离的模样,心不由一痛,他抬手将厉寒庭一把抓了回来,厉声质问。
“说,你是不是喜欢上桑洛了?!”
第十八章
厉寒庭猝不及防的被白悠悠拉进了怀里,额头猛然撞上他的胸膛。
她一阵目眩,痛感随之传来。
厉寒庭抬眸看去,白悠悠一双眼眸猩红,眉宇间染上几分怒意,眼中情绪不明。
见厉寒庭沉默,白悠悠眸色又深了几分,环在厉寒庭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声音压得愈发低沉。
“说!”
厉寒庭和白悠悠相贴,两人愈发靠近,她咬了咬牙,厉声说道:“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
厉寒庭话音刚落,白悠悠便倾身而上,含住了她的唇瓣。
所有声音在这一刻静谧下来,只剩下两人唇瓣间的呼吸声。
厉寒庭怔在原地。
这是白悠悠第一次与她如此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