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中的皮箱因为手的脱力砸在地上。
桑未染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周南辞?”
周南辞抿着唇,一步步走来。
摄人的压迫感如浪潮袭来,桑未染后退着,连皮箱都来不及捡,窜进四合院就要关上门。
谁知周南辞像只猎豹般,飞快跨了过来,一只手就挡住了门。
“躲什么?”
他黑着脸,仿佛怒火下一秒就要从他眼里喷出来。
自己找了她这么久,她居然还要躲。
桑未染紧抓着门沿,根本不敢直视周南辞的眼睛:“没躲,我要休息了。”
“没躲为什么看见我就跑?难道我是老虎,怕把你吃了?”
想起徐墨刚刚对她的‘动手动脚’,周南辞表情更难看了。
眼见逃不掉,桑未染索性破罐子破摔,挺起腰背看着他:“你不是老虎,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岭南军区周连长。”
闻言,周南辞心一紧。
没有任何关系?亏她说得出口。
“那我想问,某天晚上是谁醉醺醺的抱着我,一遍遍求着我不要让我赶她走?”
周南辞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已经贴在了她脸上。
桑未染的记忆被勾起,烧的脸通红。
可又想起他利用自己抓军服厂小偷的事,火‘噌’的冒了上来。
她用力推开眼前的男人:“周南辞,军服厂真正的小偷抓到了,你给的苦头我吃够了,离婚申请报告我也签了字,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跟我回去。”
周南辞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
桑未染倔强地扭过头:“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话没说完,面前的男人突然俯下身,将她扛在了肩上。
桑未染又急又气,蹬着腿挣扎:“周南辞!你放我下来!”
周南辞面不改色地环住她的腿,朝胡同口的吉普走去。
“你走不动,我帮你。”
程远正担心等着,却见自家连长扛着个女人出来。
“连长,您……”
“下去,向后转。”
程远下意识挺起背:“是!”
周南辞拉开车门,把不断挣扎的桑未染塞进后车座。
桑未染又是打又是踹:“混蛋!周南辞,你这个混蛋!”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对自己冷冷清清的周南辞这么霸道。
周南辞反手一扣,将她双手箍在她头顶,两条大长腿岔开跪在座椅上,将人死死困在身下。
“你再闹,我可以更混蛋。”
低哑的声音带着丝威胁,像是电流从桑未染耳畔传进大脑,让她不自觉地就软了手脚。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又有些震惊。
自己从没见过周南辞这一面,深邃的黑眸里,满是占有欲。
见桑未染老实了,周南辞才缓缓开口:“军服厂的事我的确做的不对,当时警方花了很多力气才查到的线索,如果不尽快抓住那个人,整个军服厂都会被他吃掉,你生气,可以骂我打我,我绝不还口还手。”
“你爹和杨虎都是我妈找来的,目的就是找你麻烦,让我跟你离婚,你签的离婚申请报告我已经撕了,就算闹到政委和司令那儿,我也不离。”
哪怕是上辈子,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么多话。
桑未染的心一时间乱了,她抑着发窒的呼吸:“你妈容不下我,家属院里的人也都看不起我,而且……我知道你喜欢的一直是吴英玉,我们离婚,你正好跟她有情人终成眷属。”
周南辞皱眉,破天荒耐心地回答:“你嫁的人是我,不是我妈,她有我解决,家属院的人看不起你,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好,另外,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吴英玉了?”
见他一脸莫名,桑未染气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挣了下,无果后才扭过头:“那天我去你办公室,给你送饭,吴英玉说你给她写过情书,字还特别好看。”
周南辞愣住。
那天?
那天他一直在看部队资料,吴英玉过来说军联晚会的事,后来开始扯天扯地,自己压根儿没注意她说了什么,直到桑未染进来才回过神。
“我不喜欢她,也从来没写过情书。”
周南辞义正词严,禁欲的模样却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我要是真喜欢谁,只会用行动,不会搞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听着他磁性十足的低音,桑未染的心跳越来越快。
想再挑些可以让他放弃的刺,却又说不出来。
凝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周南辞喉结滚动:“事儿都说清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桑未染强行平复狂跳的心:“外婆还要修养一段时间,而且我在这儿有工作,生活的很好,没打算回去。”
周南辞顿觉额间的青筋在跳,难不成真要把她绑回去?那样她恐怕会恨死自己。
半晌,他松开手,坐下后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我来首都是为了任务,后天就要归队回岭南了。”
贴着坚硬温暖的胸膛,桑未染脑子更乱了:“我该回去了,外婆会担心……”
“未染,我周南辞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认准了的人,绝对不会放手!”
听着周南辞铿锵有力的声音,桑未染呆住了。
上辈子,这辈子,她都没听过他叫自己‘未染’……
一时间,心又陷入了纠结中。
半晌,她才缓声开口:“你给我些时间想想吧,左右外婆还需要休养,我也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
听见桑未染提起工作,周南辞不免想起刚刚离开的徐墨。
他拧起眉:“明天去辞了,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就是不能在徐墨身边干活,也不许跟他走太近。”
闻言,桑未染不解地推开他:“为什么?他也算是你的战友,而且我在这儿也多亏了他帮忙。”
不同于刚才少有的温和,周南辞神情严肃:“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说,但都是为了你好,只一点你必须知道,徐墨跟在军服厂贪钱的人关系匪浅。”
桑未染怔住。
她是信周南辞的,只是突然把徐墨跟贪污犯扯到一起,一时还缓不过来。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辞工,但我会跟他保持距离。”
周南辞微拉着脸:“别让他碰你,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别扭的语气让桑未染愣了愣。
他是在吃醋吗?
周南辞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把人抱下车后朝胡同里走。
看见站在车边憋笑的程远,桑未染才回过神,羞恼地蹬着腿:“你干什么?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周南辞面不改色:“地上有雪,你脚会冷。”
直到走到四合院门口,他才把人放下,又往她手里塞了一叠钱。
桑未染想也没想,直接推回去。
周南辞抓住她的手,将钱扣在她掌心:“欠他的就还给他,我媳妇不能欠别的男人钱。”
顿了顿,语气和软了几分:“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桑未染下意识想叫住他,却还是收了声。
看着周南辞挺拔的背影,她心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