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礼倏然睁眼,牢牢捏住了她的手腕。
“疼……”她脸色瞬间煞白。
谢泠梦下意识地想要用另一只手反抗,但他却突然又放开了手,她挣扎得过猛,一时脱力,往床下滚去。
额头在床头柜上狠狠地磕了一下,烟灰缸随之掉落,在她脑袋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响。
晏礼立刻翻身而起,看见她脑袋上瞬间被磕出了血,忍不住叱骂一声:“蠢货。”
她痛得直吸冷气,语声发颤:“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可是当年的事,难道就只是我和我母亲的错吗?”
“怎么,你现在想说,是我的错吗?”
五年来,晏礼没有一日忘记过那些仇恨。
当年谢泠梦母女是如何对他的,他总想着要一样一样全部报复回去。
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扫地出门的穷小子,他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是整个凤城足以只手遮天的男人。
可是,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破防。
世界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谢泠梦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她好像听见晏礼爆了一句粗口,冲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
好温暖……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电影蒙太奇一般,在谢泠梦的梦境中浮现。
谢泠梦初次见到晏礼时,妈妈刚和沈爸爸领了结婚证,她和妈妈理所当然要搬去沈家。
沈爸爸大概是妈妈交过的所有男朋友中,最有钱,也最温柔的人了。
他的儿子也跟他一样,英俊,帅气,彬彬有礼。
她还记得沈爸爸温和地跟她介绍着晏礼,“清婵,这是你的哥哥晏礼,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年,谢泠梦十五岁,晏礼十七,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他如同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澄澈,明媚,看一眼就让人无法忘记……
“谢泠梦你给我醒醒,再不醒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阵焦急的男声将她的意识唤醒,谢泠梦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鼻尖沁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这里是医院么?
她茫然地盯着眼前这个穿着笔挺西装,气质清贵的男人,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跟以前一样,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然后听晏礼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不怕,有我呢。”
但是她不能。他们之间已经相隔太远,明明在眼前,却像隔着千山万水。
人活着,怎么就这么艰难?
见她醒了,晏礼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又换上了一副老沉,刻薄的表情,挖苦着她。
“不过是轻微脑震荡,带一点贫血而已,你就非得住进医院来浪费我的钱,谢泠梦,你是故意的吧?”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可听见他这样说时,谢泠梦还是很没出息地疼了一下。
以前他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提钱,对于她的所有要求,晏礼都是有求必应的。
心里如同下着毛毛雨,阴沉阴沉的。
谢泠梦垂眸,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
妈妈还在住院,她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浪费钱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沈先生,我……这就还你医药费。”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谢泠梦从衣服兜里拿出钱包,里面只有一张一百的,还有三四张十块钱的纸币,这是她这周省下来要给妈妈买饭的钱。
看到这样干瘪的钱包,她宁愿晏礼的烟灰缸再大一点,直接把她砸死过去。也好过在晏礼面前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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