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里陈春妹王珩小说免费观看-抖音热门桃花村里(陈春妹王珩)最新章节阅读

时间:2023-04-22 15:18: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陈春妹,小小年纪,别不知好歹啊!」

「呸!有那工夫去找你野汉子,让野汉子知你的好歹吧!」

别以为桃水村的人都是瞎子,看不出她是因为有了外心,才不顾自己汉子死活的!

张寡妇气急,想冲过来跟我闹,但一看我身边的王珩,又讪讪地停下来,拉着儿子愤愤不平地走远了。

王珩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绸缎长衫,腰间还挂着玉佩,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张寡妇没出息,只敢骂庄稼人,却不敢惹贵人。

「扑哧——」

嗯?

我尚在怒气中,扭头一看,王珩居然在笑。

「你傻笑啥?」我皱着眉问。

王珩伸手一指张寡妇的背影,颇为得意地冲我摇了摇头:「我在笑,连一个泼妇都比你识货。」

我:「……」

有病吧!

被一个养野汉子的泼妇识了货,你有啥可骄傲的啊?!
07

七月盛夏,商队出发,去往塔山。

王珩虑事周全,这次不仅请了一个常年去塔山做生意的掌柜为伴,还请了四个镖局的镖师同行。

我和芝安、安芝同坐一辆马车。

沿途,我撩起车帘想看看风景,却一眼看见了骑着马紧紧护在马车周围的王珩。

「小舅舅你好威武啊。」

见他穿短衣踏长靴,背后还斜插着一把宝剑,我忍不住笑嘻嘻地开口夸他。

谁料他却傲气地白了我一眼:「谁是你小舅舅?我今年才十七!」

我趴在车窗上,故意噘嘴:「我也不想叫,但萝卜不大,你长在了背(辈)儿上了啊。」

再说,谁问你年龄了?!

「那也不能瞎叫。」路途漫漫,他也闲着没趣,与我斗嘴。

「那日后我叫你什么?」

他略思索:「就叫——哼,随便你吧。」

我立即朝他挥挥手,向他露出了耀目的大白牙:「那,『随便你』,车上的两个小家伙饿啦,咱也走了半天的路,去哪儿打打尖啊?」

「咯咯咯咯——」

嗯?这荒山野岭的,谁家的老母鸡放出来了?

扭头一看,是安芝在捂着嘴乐,芝安也一副拼命忍笑的模样。

哈哈,原来不是老母鸡,是两只小鸡崽在笑话我啊。

有一条官道是从燕州到塔山的,但这条官道不太好走,沿途净是山川,少有大车店,所以商队便经常在山林间吃饭休息。

生火架锅、烧水温饭,我见附近的林子里有新鲜野菜,还麻利地采了几把,拌了一个小凉菜。

铺上油毡,拿出碗筷,摆上饭菜,我们四人围在一起吃,其余人则三五成群地在别处各自搭伙。

芝麻饼配拌野菜,再喝下一碗加了腊肉干的热汤,浑身都暖呼呼的。

虽然如今是夏季,但越往北走,天气越凉快,尤其是在树林旁,山风一吹,居然还有点冷。

「布衣暖,菜根香,热汤滋味长。」

喝饱喝足后,王珩惬意地往草地上一躺,望着蓝天白云,颇为感慨地道。

我笑:「这就满足了?给你。」

说罢,我自兜中掏出一根细杨枝难掩得意之色地递给他。

他惊呆了,百般佩服地接过:「你居然还带着剔牙签?怪不得车里的包袱那么多,你是出门还是搬家啊?」

「还说呢,你瞧安芝这口小破牙,牙缝子贼大,吃点肉干就塞牙,不嚼杨枝能行吗?」

安芝笑嘻嘻地拿了一根杨枝,放到嘴里嚼啊嚼:「大姐姐你真好,你照顾安芝一辈子好不好,日后也不要嫁人。」

芝安是兄长,他气急:「不嫁人,咋生儿育女,没有儿女,日后谁给大姐姐养老?」

安芝不服:「我养大姐姐!」

「你好吃懒做只会打架,咋养大姐姐?」

「那怎么办,我最喜欢大姐姐,不要她离开我!」

王珩在一旁看着这对粉雕玉琢的外甥外甥女,笑得柳叶眉都弯了,他宠溺地伸手掐了掐安芝胖嘟嘟的小脸:「让你大姐姐不要远嫁,离你近点不就行了?」

安芝大喜:「对呀,让大姐姐嫁给我堂哥就好啦!」

王珩顿时面色一黑,我却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

眼瞧着再不说话,他们就要闹翻天了,于是我起身拉着安芝就往树林深处走。

王珩随即也站起来:「你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去方便。」

「林子里常有野兽出没,我陪你们一起去。」

我气结,转身,无奈极了:「姑娘家去方便,你一个大男人跟着,不害臊吗?亏你还是大家公子哥儿出身呢。」

他却执意如此,半步不退:「我只远远守着。」

远远守着——

天爷啊,我陈春妹也算是个山野小辣椒,怎么也有如此羞窘的时刻呢。

蹲身方便时,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可是,这事儿谁能控制得住呢——

哎,算了,淑女形象不保,反正也没有。

羞红着脸自草丛里钻出来,我拉着安芝的手,径直自王珩身边经过,彻彻底底地不想再理睬他了。

因为带着女眷,商队行得很慢,本来六七日就能到塔山,这趟走了四日,却只走出不到三百里。

第五日,商队加快了速度,紧赶慢赶,终于在掌灯时进了云州。

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依旧是我和安芝住一个房间,王珩和芝安住一个房间。

因为白日坐车颠得屁股疼,所以当夜,我们很早就睡着了。

可没想到,半夜正熟睡时,我突然感觉大地猛烈摇晃起来,仿佛有千万头藏在地狱里的巨兽要一齐逃出来似的。

「是大地动!」

我吓得魂不附体,竭声厉喊了一句之后,抱起尚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安芝就往门外冲。

电光石火之间,有人破门而入,他一手抢过安芝,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混沌昏黄的烟尘中,抱起我们疾奔出即将坍塌的房子。

就在他将我们压在地上紧紧护住的瞬间,身后的房子「轰」的一声巨响,再回头,房子没了,只有升腾出来的浓厚的烟。

黑夜中,天边闪过异样的紫红。

王珩的怀抱很热,但此刻灰头土脸披头散发的我,却四肢冰凉,如坠阿鼻地狱。

是天灾啊——

万徽元年七月,云州大地动,亡五千,伤者数万,方圆五十里之内,房屋莫不塌毁,百姓流离失所。

我们这一队人,在发生大地动的那夜,因为留了一些人在户外守着马车货物,所以损失不大,只伤了三个伙计。

可接下来的路,因为天灾这个变数,就要难走了。

稍作休整之后,王珩决定连夜出发,因为一旦老百姓饿起肚子,便会打起过路行商的主意。

「天灾之后,恐有瘟疫,日后尽量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走。」

我奶说过,死人多的地方,尸气聚集,会变成厉鬼,夺人性命。

所以我忧心忡忡地出言提醒王珩。

王珩凝重地点头,一声令下,便带着商队连夜奔出了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云州城。

云州在燕州与塔山的中间,距离塔山还有二百多里。

这一路上,映入眼帘的尽是断裂的地面、坍塌的房子、成堆的尸体和坟茔上随风飘舞的招魂幡。

因为官道被毁,我们不得不各种绕道,中途有很多灾民试图拦下车队抢夺粮食,是王珩带着四个镖师严防死守,才一次又一次地有惊无险。

这趟塔山之行,前半路,是游山玩水;后半路,是虎口逃生。

真真是,一言难尽啊。

因为各种险象环生,所以我们的心情都很压抑,连平素最爱撒娇吵闹的安芝都没了胃口。

王珩也颇为后悔,他黯然地道:「早知如此,断不会带着你们出这趟远门。」

我笑着安慰他:「马奶奶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芝安天天死读书也不行,得出来见见世面。你信不信,有了这几日的经历,他定然懂得了人间疾苦,再也不是个小孩子了。」

「话虽如此,但却苦了你和安芝。」他看起来极为懊恼。

「穿得暖吃得饱有马车坐,苦啥哩?何况,还有你护着我们。」

「你当真如此想?」

我的话,像山风吹散乌云一般,不经意间吹散了他眸中的阴郁,他的眼神里升腾着灼热的火光,将我心之草原,瞬间燎成漫天的火烧云。

我红着脸点头:「有你在,我踏实。」

「春妹——」

他胸口起伏,低声唤了我一声,似是万般隐忍,压制着汹涌的情意。

我抢着截断他的话:「别说,明年春天我就及笄了。」

及笄之后,就可以说亲了呢——

我又不是傻子,相处数月,怎能看不出他对我的心思,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要得到父母应允才行。

纵是乡下丫头,也不能无媒苟合,乡下丫头,也是知礼数的。

一路疾行,简直把屁股颠成了八瓣,终于在第十日,我们到了塔山。

塔山的黑泽林区,住的都是被发配的人,国公府的人便居于此,白日伐木,夜里睡在木棚里。

到了塔山我才知道,原来,国公府的人很多,兴国公的两个兄弟、四个侄子、一个儿子、六个孙辈和六七个女眷,加在一起,居然有二十多个。

一别四年,我终于又见到了被我视为仙子的少夫人。

她如今着布衣穿草鞋,面容黝黑双手粗糙,早没了当初那富贵雍华的模样。

但心慈则貌美,她看起来,仍然有一种独有的魅力,令人忍不住与她亲近。

亲人相聚,自是泪雨霖铃,少不了一番抱头痛哭,尤其是少夫人猛然见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更是差点当场哭晕厥过去。

「珩哥儿,劳烦你了。」

兴国公是个身量高大的男子,他用力拍着王珩的肩膀,双眼湿润,语气中满是感激与慨叹。

王珩也很是动容:「世伯言重了,如今三皇子被赦,想必国公府复起也指日可待。您要多保重才是。」

兴国公却摇摇头:「天恩难测,此话说来还尚早。」

「国公府昔日怜贫济困、拯溺救危,经此一难,想必日后定能后福在望,如此方不负天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跟谁学的,竟然这般嘴甜起来。」

王珩一指在一旁忙着从车上卸包袱的我,颇有些心甜地道:「跟她学的。」

「这是——春妹吧。」

早在上次来塔山,王珩就将我家是如何救下马奶奶祖孙三人的事跟兴国公讲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他老人家耳聪目明,虽未见过面,却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大大方方地给他施礼:「杜爷爷安好,我马奶奶时常念叨您,日夜盼着您回家呢。」

「好好好,你马奶奶身子还安好吗?」

「好着呢,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比在国公府时还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

提到远在燕州的老伴儿,兴国公一时动情,竟然哽咽住了。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了软弱之色,深吸一口气,对我笑着道:「你们全家是我们的恩人,你也是个好孩子,春妹啊,不如我认你做干孙女如何?」

王珩赶忙躬身上前:「世伯不妥,此事还是等日后回京再议吧。」

兴国公一愣,瞬间醒悟过来:「哈哈,确实,是老夫心急了。」

我:「……」

这八百个心眼子的公子哥儿,恐怕,他是怕差辈吧!

哭过笑过之后,关起门来,少夫人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春妹——」

一语未尽,她泪落千行,无语凝噎。

我岂能不知她的心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少夫人千万别说那个『谢』字,难道您忘了,是国公府对我们家施恩在先的?」

少夫人擦擦眼泪:「不过是随手给些东西而已,不值什么。」

「您错了,」我正色道,「那一年若不是您口中那不值什么的东西,恐怕我们全家得饿死一两口,我娘和我弟弟也没命活着。说出来不怕您笑话,那一年啊,我奶就是带着我去国公府打秋风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打,还打出一段深厚的缘分来了。」

这一番话,将少夫人逗得破涕而笑。

她点着我的鼻尖道:「你呀你,真真是个水晶心肝的妙人,不知谁日后有福娶了去,想必能福及三代儿孙,自此便兴了家呢。」

虽然有银子打点,但国公府的人在塔山依旧要做重体力活,不过幸好,这里没人欺辱他们。

此次,我们带来了很多书籍和笔墨纸砚,毕竟这里还有几个少年郎,虽然如今落难,但日后复起,不能做睁眼瞎。

兴国公又是一番感慨,感慨之后,便催着我们尽早回燕州。

「我们这里一切安好,日后便不要再来了。」

来多了,恐怕惹人嫉恨,平白多生事端。

「世伯说得对,我们明日即回。只是晚辈要多嘴提一句,今年云州天灾,恐怕明春会起瘟疫,您和族中众人,要提前预防才是。」

兴国公脸色一变:「好。」

就这样,在塔山住了三日之后,我们一行人便又踏上了回程之路。

朝廷反应很快,途经云州时,发现在官府的带领下,很多人在忙着赈灾和灾后重建。

哎,老皇上其实还是不错的。

回到桃水村,我娘抱着我哭得不成个人样,马奶奶搂着芝安和安芝也坐在炕上抹眼泪:「听到云州大地动,全家都吓得要死,你爹还打算租辆马车带人找你们去着,幸好,幸好你们都好好的,要不然,家里人可怎么活。」

我奶没抢着人来抱,便缠着王珩问长问短:「砸着没?吓着没?路上遇到歹人没?塔山那边的人遭罪没?」

王珩将这一路上的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番,然后朝我奶深施一礼:「奶,让您担心,是晚辈的不是。」

我奶惊得身子一趔趄,给他新端来的婆婆丁水,好悬没洒在他身上。

「你、你喊我啥?」

之前不是一直喊的「李伯娘」吗?

王珩却故作镇定,神色不变:,「奶。」

我奶好像琢磨出点不对劲的事儿来,但还没来得及细问,王珩便又匆匆地走了,全家很快也忙了起来。

因为夏收之后,就是秋收,秋收之后,还有秋种。

庄稼人,一年有三季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真真是能把人给累死。

直到十月份,终于有了空闲,却又人心惶惶起来,因为王珩听过往的生意人说,南疆闹瘟疫了,人传人,很厉害。

「南疆离得远着哩,闹不到咱们桃水村。」

我奶不爱喝秋妹熬的苦药汤子,每每都想趁人不备,偷偷地倒掉。

秋妹却霸道又鸡贼,我奶不喝,她就堵在门口,不让她去茅房。

人有三急啊,何况我奶上了年纪,急得多,稍耽搁一会儿,就得换裤子。

她「桃水村小村霸」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无奈,我奶只能捏着鼻子,一天三顿地喝。

「这就对了嘛,这方子是田爷爷家祖传的,专治瘟疫。我可是跟我大姐姐拿了好多银子,才买着这些药材的。」

我奶从茅房出来,听到此,更来气了。

「啥玩意啊?花多少银子啊?」

「柴胡、黄芪、人参、半夏、炙甘草、生姜和大枣。田爷爷说了,命比银子重要,奶你肝气失调脾胃不合,这银子得花。

我奶顿时脸煞白,心「扑扑」喷血,忍不住就抄起了烧火棍:「我打死你这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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