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尔看着两人之间来回拉扯的样子,心下也猜测到了几分。
他挑了挑眉,出言解围道:
“白栀的画画是我教的,要是傅先生你实在好奇,也可以和我好好学学,我乐意之至。”
“你瞎凑什么热闹?”
傅凌寒自然是不相信希里尔的说辞,毫不留情地回怼道:
“你看看这两幅画画风一样吗你就帮她说话?”
“.....”
白栀头上降下几条黑线,虽然确实觉得理由有些牵强,但还是莽着头脑说道: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就算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学生也各有各的风格,希里尔教我,难道我就一定要和希里尔的画风一样了吗?”
她话说得有些道理,但是其实底气是不足的。
这一点希里尔和傅凌寒都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
这马甲即使不能算是全部掉了,也已经堪堪掉了一半了。
偏偏白栀太过嘴硬,而傅凌寒由于对刚刚小女人不肯下台阶的态度有些不满,此时也没有再说话。
他像个冷空调一样板着脸,随便挑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白栀见此也知道男人是生气了。
但这反而是正常的。
按理来说,以傅凌寒这个谁也惹不了的臭脾气,他刚刚就应该怒不可遏了。
于是白栀也见怪不怪,她随意拉了一把与傅凌寒很远的椅子开来,也从容地坐了下来。
希里尔见两人之间这再次尴尬起来的气氛,摸了摸鼻子,也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了下来默默玩手机。
于是乎,阿姨笑眯眯地从厨房拿着一些甜品小吃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个人分别坐在客厅中 央大圆桌的三个边边,恰好都隔6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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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流行什么传染病,需要保持安全距离吗?
“你们这...”
阿姨表示真没见过这种情况,她一整个愣住了,
但是转而想到自己不过是这个偌大 庄园里的仆人,她也就不再置评,在完美的表情管理后,她又再次推起了客套的笑脸:
“我这就多准备几个盘子,先生小姐们你们一人一份就可以了。”
阿姨说完后,又端着刚拿出来的甜品小吃再次回去了厨房。
客厅离厨房不远,阿姨在厨房内准备碗筷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能清楚地传到客厅中坐着的三人耳朵里。
由于三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这些声音听起来就甚为刺耳。
仿佛在反衬气氛的尴尬。
“要不...”
要不还是坐在一起吧?
白栀心中刹那闪过这个想法,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办事效率极高的阿姨就再次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两盘分得非常均匀的甜品小食,先给了离厨房最近的希里尔和傅凌寒。
两个男人收到了食物,闻到了它飘香十里的味道,却都纷纷没有动筷。
他们俩人都不约而同将视线望向了白栀。
不是吧?
要让他们两个男人先吃是不是有点不对。
不是都讲求女士优先吗?
于是乎,傅凌寒和希里尔又开始面面相觑。
两人桃花眼对上凤眸,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尴尬与犹豫。
最终,还是傅凌寒先放下了颜面,他冷着一张俊脸,将手中那碗食物往白栀的方向移了移。
瓷制的盘底在桌面上摩出了沉重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离那碗甜品还有大概一手臂距离的白栀:“.....”
她倒是能看出来男人想把吃的先让给她的想法,但是....
这也太远了吧?
傅凌寒就不能迈动一下长腿给她拿过来一下吗?
“你不用给我,我不饿,你先吃吧。”
白栀在心底骂了傅凌寒九九八十一遍,转而开口却变成了这句话。
于是她在心里骂得更凶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骂傅凌寒,而是骂自己。
白栀!你为什么这么怂!你明明很饿,为什么不直接拿起来狂吃一顿?你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傅凌寒知道白栀这时候一定是饿了,毕竟她睡了一路,全程都没有补充什么食物。
但这个女人此时非要这样说。
他不禁气闷地抿紧了嘴唇。
傅凌寒没有怎么犹豫,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将那碗食物拿了回来。
希里尔震惊地看着男人的动作,挪了挪椅子,正要将自己手里那碗给白栀,就看到傅凌寒也挪开了椅子站了起来。
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不辨喜怒,矜贵从容地拿起盘子,俯身放在了白栀面前:
“这样你该饿了吧,白栀大小姐?”
男人弯着腰,沉郁的雪松木香尽数钻进了白栀的鼻子里,让她羞红了脸。
“饿了,傅大少爷你快回位置上去吧。”
白栀瓮声瓮气的,想赶快让傅凌寒离开。
但是男人瞧见她红润的脸颊,竟然是突然来了兴味。
他薄唇勾了勾,拉开了白栀身边的椅子。
椅子腿划拉在客厅的地砖上,发出“刺啦”的声音。
白栀自然是清楚地听见了,但她却不敢去看傅凌寒,只是盯着盘里的食物发呆。
“我看着你吃。”
在她刚往嘴里喂了一个泡芙后,傅凌寒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嘶——”
白栀直接咬到了舌头,发出一声痛呼。
此时阿姨终于前来救场了,她看着客厅里明显换了位置的傅凌寒,又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先生...那两份都是按照男人的分量准备的,我手里这一份才是给白栀小姐的...”
阿姨沉思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这三个人尽会给她找麻烦。
一会儿要分开坐,一会儿又要交换餐食。
“没事,她饭量和男人差不多。”
傅凌寒看出阿姨的犹豫,大言不惭道。
白栀本来只是感到尴尬,现在却完全是不满了。
她柳眉蹙得更紧,立刻回怼道:
“我这也叫吃得多,我已经胃口很小了好不好?再说了,我现在吃得多,还不是因为你我的宝宝要吃?”
“啪!”
白栀这句话不说还好,说完了阿姨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什么孩子?
敢情希里尔先生心心念念专门请她来照顾白栀这个孕妇,到头来是在照顾别人的孩子?
这是什么冤种才会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