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苏出生时,陆璟琛本来以为他是活不了的,谁知竟然还有气息,一直用力的呼吸。
一时动了恻隐之心留了下来,送到一个交好之人手里养着。
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守口如瓶,时浅从孩子出生就没有见过,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没了,一直悲痛万分。
所以苏尧随便找一个孩子给她欺骗她孩子没死的时候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也幸好自己当时把孩子留了下来,不然陆璟琛真的不知道百年之后该如何面对时浅。
看着楚苏,陆璟琛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怜爱。
由于先天不足的原因,这几年陆璟琛一直精心养着楚苏,所以也看不出是早产出生的。
“又从夫子的课上偷溜出来了?嗯?”陆璟琛严肃的看向他。
陆璟琛虽然对他万分怜爱,但是也十分严格。
这个时辰正是他进学的时间,看楚苏这样子就知道他又偷偷溜了出来。
“我没有偷溜出来,我是回答了夫子的提问,夫子自己答应让我出来的。”小楚苏一本正经的反驳。
明亮的大眼看向陆璟琛,嘟着嘴说,“爹爹,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出来吗?”
“为何?”
小楚苏没有回答他,眼神朝一旁悬挂着的画像看了过去。
陆璟琛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一副水墨丹青出现在眼前,画中女子盈盈而立,神色温柔。
“因为今天是娘亲生辰啊,我是来祝娘亲生辰快乐的。”小楚苏大声说道。
看到画中女子,陆璟琛嘴边也露出一抹微笑。
“爹爹,娘亲为何会有两个生辰啊?”看着画中女子,小楚苏不解。
在他记忆中,娘亲的生辰好像是在下雪的时候,那为什么小桃姑姑又说今天是娘亲生辰呢?还说爹爹今天会不高兴。难道每个人都可以过两个生辰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呢,那样又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东西,还不用上学。
“今天是你娘亲真正的生辰。”是羌国长公主时浅的生辰。
“冬天的生辰是你娘亲从小过到大的生辰。”也是陆璟琛捡时浅回来的日子。
时浅小的时候没有记忆,陆璟琛就直接把带她回府的日子当做生辰,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哦。”小楚苏听不懂,但是他知道了娘亲就是有两个生辰。
“那苏苏可不可以有两个生辰啊?”小楚苏露出小虎牙对着陆璟琛说道。
陆璟琛听着眼前小人儿的稚言稚语,有些好笑,心中原本的烦闷不觉散了许多。
面露一丝温情,“为什么想要有两个生辰?”
小楚苏转了转眼珠,思考一下,“这样苏苏就可以一天都陪着爹爹,爹爹就不会孤单了。”
“我看你是不想进学,还能吃东西,收生辰礼吧。”
陆璟琛一把看穿他的把戏。
小楚苏听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爹爹拆穿,有些不好意思,娇俏的对着陆璟琛撒娇。
“可不可以嘛爹爹。”
陆璟琛丝毫不为所动,不露声色反问:“你说呢?”
小楚苏虽说没有多大年纪,但是最会察言观色,看到陆璟琛这个神情就知道不行。
嗫嗫说道:“那苏苏还是过一个生辰吧,两个的让给娘亲。”
娘亲是自己人,让给她也没什么,而且娘亲是女孩子,需要自己照顾的。
这样等娘亲回来的时候也可以让娘亲看看自己的男子气概。
小楚苏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希望娘亲明天就回来,好好夸夸他,嘻嘻。
那娘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楚苏想问问,但是小桃姑姑说不能问爹爹这个问题,他会生气的。
爹爹为什么这么会生气啊,一点都没有自己大度,上次丫鬟把留的糕点吃了,他都原谅她了。
“好了,你该去午睡去了,下午继续去学堂,我会考你的。”
正苦苦纠结的小楚苏听见爹爹让自己去午睡,突然也觉得有些困了。
于是迈着小短腿走出去书房朝冷月阁走去。
……
到了冷月阁的时候,小桃姑姑正坐在阶梯前缝着衣服。
小跑到她前面,揉着眼睛,带着困意说:“小桃姑姑,我困了。”
小桃听见声音抬头看向小楚苏,脸上就浮现出笑意。
放下手中针线活,抱起楚苏就往屋里走去,嘴上笑呵呵说着:“那我们苏苏去睡觉去了。”
进了里屋,把楚苏放到卧榻上,脱去外套,盖好被子,手搭在上面,轻轻拍打。
小楚苏强撑着睡意看着小桃,嘴里嘟囔,
“小桃姑姑,我今天去看爹爹,给娘亲贺生了。”
接着又有些失落:“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去的地方很远吗?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回来呢?”
小桃听小楚苏这么说,一瞬间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小楚苏三岁的时候看见别的小孩都有娘亲,跑去问将军自己娘亲去哪里了,谁知道将军突然发起了火,直接把他赶了出来。
他哭着跑来找自己,小桃没办法,就骗他说他的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距离太远了,要过很久才能回来,还让他以后不要在问将军这个问题。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提起了,小桃还以为小孩子心性,早就忘记了,谁知他一直记得,还在默默等自己娘亲走回来看他。
想着苦命的夫人,直接哭了出来,害怕被小楚苏看见,转头默默擦掉眼泪。
然后慈爱的看着他,“苏苏乖乖睡觉,等以后就会见到娘亲的,说不定还会出现在苏苏梦里呢?”
小楚苏听了,点点头,揉揉眼睛,“那苏苏乖乖的等娘亲回来。”
说完就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书房内。
此时只剩陆璟琛一人,他面带沉思的看着眼前的画像。
自从时浅离世到如今已经五年,这五年内他除了抚养楚苏,处理公事之外,其余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书房对着画像,一看就是整晚。
五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更加刻骨铭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陆璟琛自己的所作所为。
除了五年前陆璟琛梦见他和时浅第一次相见的事情,这五年来,时浅再也没有进入他的梦境。
应该是还没有原谅他吧,毕竟他才是害死她的凶手。
……
与此同时,羌国国境内。
一处看起来精致典雅的院子里,一个身形清瘦,面带薄纱的女子朝着对面男子举杯,柔声说着:“多谢表哥过来送我,苏灵犀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对面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也举起酒杯,朝着女子敬去:“灵犀,你此去还需一路小心,不可大意。”
女子眼角带上笑意,对于能够出去的事显的十分开心。
“嗯,我知晓,不过此路也走了好几遍了,熟悉的很。”
女子放下手中的杯子,对着前面之人说到。
苏谨行瞧着她欢喜的样子,嘴角也不自觉的带起一抹笑意。
五年了。
时浅出事的那天,他拿起两块玉佩一扣,严丝合缝,在手下人拿过来的玉佩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凹槽。
里面放着一颗丹药,他立马想起皇室中流传已久的皇宫中有让人起死回生的丹药流言。
原本他也一直以为是假的,谁知竟然是真的,还在此时出现!
看来时浅果然命不该绝。
想通之后他立马拿起给时浅服下,虽然效果没有那么大,但好歹护住了时浅一丝心脉。
先让人连夜带着她回到羌国找神医叶浮生,自己则在陆璟琛面前演了一出戏。
事情都完成之后他赶到神医处跟她汇合,趁着时浅昏昏迷迷之际,带着她回了羌国皇宫。
本来还不知该如何向时浅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