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言摸了摸特地没涂药,依旧红肿的脸道,“拜贺大小姐所赐,这脸暂时还没毁掉,不过以后可不敢说。”
“什么拜我所赐?王妃莫不是得罪的人太多,一时间找不出凶手就赖在我身上?”贺琳听到这话,眼底满是气恼和怒气道。
温简言身边暗卫都是昇王的人,
而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对温简言下手!
温简言眉梢轻轻上扬,带着几分笑意道,“蓝亦尘不是与你合作吗?我脸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虽然是因为她将蓝亦尘打一顿,才导致脸上红肿起来,
但不妨碍她将责任推给贺琳。
贺琳瞬间一噎,蓝亦尘的确跟她有合作,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随着温简言的出现,房间内似乎满是她的气息,
四面八方无孔不入,费淮想躲都躲不开,
心口处的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来,
就像是昨夜他昏过去前的场景,
他想再问清楚关于蓝亦尘事情,不想糊里糊涂离开,
但他刚想说话,心口猛地一阵剧痛,就连脑袋也仿佛被针扎过一般,令他痛不欲生。
贺琳刚想出声说话,
就见温简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粗壮棍子,又一次将费淮打昏了过去。
“你干什么!”贺琳尖声叫着,这女人怎么一直在打昇王!要是将人打坏了怎么办!
“当然是不忍心昇王痛苦啊,”温简言理所当然说着,一脸不赞同的鄙夷贺琳,啧啧摇头,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昇王,但看着昇王痛苦万分,居然不想办法帮他,而是在这里指责本王妃,真是太令本王妃感到震惊了,难道你是想在旁边给他加油,让他撑住吗?”
贺琳被温简言的话堵得噎住,
昇王之所以痛都是因为温简言在这里,
只要离开温简言就不会有事情了!
自己就算想缓解昇王的痛也根本没有办法!
但在温简言的口中,自己就像是个虚伪的女子一样!
“你……”
“别你你我我了,”温简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脸色微微沉了沉,声音冷漠道,“一个官家小姐看见本王妃,居然不知礼数的你你我我,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贺家怎么教养女儿的。”
贺琳气的快要生烟,她怎么了!
温简言就是个要下堂的王妃罢了。
日后她的身份比温简言高贵许多,怎么就不能如此说话。
“温简言!”
“啪!”
温简言反手一个巴掌扇过去,一脸嫌弃道,“本王妃又不是贺家人,总是替贺家教育不懂规矩的,真是心烦。”
“来人,将贺小姐送回贺府,让贺家好好教导一番。”温简言一脸无语的说道,
外面突然进来几个侍卫,将贺琳给围住,一副要强势将人带走的样子。
贺琳挣扎着想要继续骂人,但被侍卫给堵住嘴,准备强行带走。
就在快出房门时,温简言忽然出声道,
“等等。”
贺琳眼底几乎要喷出火来,瞪着温简言,恨不得将她给撕了,见温简言朝着自己过来,她挣扎的更加厉害!
但她还没挣脱开,忽然被温简言一壶热茶泼在了脸上,
发上脸上都沾满了茶叶和水渍,让她不施粉黛的脸瞬间狼狈起来,
她瞪大了眼眸,等着温简言,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被温简言泼了水!
“贺小姐,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全部带走!”温简言声音极冷说道,清冷的眸底隐隐压着令人惊恐的气势。
贺琳仿若冬日被人泼了冷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
温简言知道她在茶水中下药了!
可是,蓝亦尘不是说这药无色无味,根本没人能看的出来吗?
为什么温简言却知道?
不仅如此,温简言还知道她今日要对昇王动手。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惊不已。
贺琳被带走后,甲一看着躺在地上的主子,嘴角抽了一下,恭敬问道,“王妃,属下要将王爷带回去吗?”
“日后贺琳来,不准她碰任何东西。”温简言冷声说道,
甲一目光落在还未干的茶渍,心中猛跳一瞬,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贺小姐她是想对王爷……”
“嗯。”温简言将茶盏中的水全部倒在地上,
旁人只能闻见清新的茶叶香气,但她却能闻见那淡到极致的药味。
甲一光是看见这茶水,就心慌的想跪下,
就差一点,他就害了王爷。
“先将人带走吧,如非必要,不要让他碰见本王妃。”温简言说完就带着鸢尾离开,
从这两次费淮见到她后的情形来看。
蓝亦尘将情蛊改良了许多,不仅不到时间驱除不了,还多了一项见到心爱之人会噬心之痛。
她若是一直留在费淮身边,反而会害了费淮。
甲一看着王妃要离开的背影,五官都皱起来了,
万一,贺琳又偷偷对王爷下手怎么办?
王爷现在心是偏着她,他们根本不可能完全阻拦啊。
他踯躅了许久,看着王爷昏迷不醒的样子,叫来了玄衣等人,暗中商议怎么保护王爷。
……
“琳琳,又是哪个傻子欺负你了是吗?”封恺看着贺琳脸上狼狈的模样,顿时怒火心生,愤愤不平叫嚷着,
“就一个傻子罢了,娘家没了,昇王也要休了她,她居然还敢欺负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帮你报仇,让她知道,这里是安武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唤的地方。”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准备出去替贺琳报仇,贺琳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还是昇王妃,到了她跟前,你还得跪着,怎么帮我报仇?”
封恺嘴角一抽,想到自己得跪在温简言面前,嚷嚷替贺琳报仇的样子,就熄了冲劲,他嘟囔了一声,
“那总不能眼看着你被欺负,什么都不做吧?”
他不能忍受贺琳被一个外来的人欺负。
第496章替贺琳报仇
贺琳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而后摇头道,“算了,昇王不要她,已经很可怜了,我受些委屈不算什么的。”
“可是,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封恺嚷嚷着,“昇王不要她,她该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不是仗着身份欺负你!难怪昇王会休了这种人!”
贺琳摇了摇头,劝道,“你消消气,她只是针对我一个人而已,不过我担心她会仗着身份,继续在安武关作威作福。”
“难道,她还想仗势欺负我们?!”封恺气的一蹦三张高,嚷嚷个没完没了,
“我爹为了安武关,鞠躬尽瘁,她一个空有身份的王妃,凭什么敢仗势欺负我等!”
贺琳只抿唇道,“我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可能她只是觉得我抢走昇王生气,想出出气罢了,但不论如何,你千万不要擅自对上她,免得被她欺负。”
封恺越听心里火气越大,封家在安武关的地位,全靠着真枪实刀拼出来的,凭什么要屈尊在一个王妃之下,
这女人连战场都不敢上,只敢在后院中,仗势欺人罢了!
“琳琳,你别害怕,我们自小在安武关长大,不需要害怕一个外人,我们都是站在你身后帮你的!”封恺拍着胸脯振振有词道,
贺琳看着他郑重的保证,终于破涕而笑,
“还好有你们相信我。”
封恺憨憨的挠了挠后脑勺,笑道,“都是兄弟,不帮你还能帮谁。”
他在贺家待了一段时间,离开后就找了跟自己相熟的一帮人,打算私底下帮贺琳报仇。
是昇王妃又如何,只要他们表面上做的不过分,
最多被骂两句罢了,
但是他们一定要让昇王妃知道,安武关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费淮再次清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揉了揉发酸泛疼的后脖颈,按了按太阳穴,休整了许久,才坐起身唤了一声外面的人,
不一会儿,甲一进来,将早先就备好的晚膳一一送上。
看着满桌子精致的饭菜,
费淮没有心思动,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本王是被王妃打晕的?”
他不是询问,而是很肯定的说道。
甲一轻咳一声道,“王爷当时犯病,王妃不忍您疼的厉害,才出手的。”
只是打得有点狠,到现在王爷后颈上还有深深的红印。
要不是他及时上了药,现在都能肿起来。
费淮摸了摸受伤的地方,沉默了许久,才问道,“贺小姐呢?”
甲一听到这个名字眼底就闪过一抹厌恶,“贺小姐被侍卫安然送回府了,细作一事,贺小姐并未多说,但属下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
贺琳能得到的情报,他们也能找到。
只是会比贺家慢一些罢了。
费淮接过甲一手中的情报,快速看了一眼,看到了几个军中的名字,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几个不起眼的军中细作,在两军对战时,能发挥的作用十分大,甚至是致命的危险!
他点着这几个名字,让甲一派人做的干净一些,不要被人看出问题。
至于其他人,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甲一看着王爷指出的几个人中,有一人是封将军的侄子,与封家关系十分亲密,若是无端出事,可能会引起封家怀疑。
他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却见王爷唇角泛起一抹冷意道,
“这人先前曾是封将军帐下宣抚史白副使,但三月前毫无预兆调到步军校,明着是升,但步军校十分危险,战场上几乎十死无生。”
甲一这才明白过来道,“封将军是知道他有问题,才将他调到这个位置,想让他……”
封家的人与其被爆出是细作丢脸,倒不如死在战场上,还能留个清名。
费淮点了点头,“应当如此。”
甲一明白过来后,便下去安排王爷吩咐的事情。
精巧月牙挂在星空中,微凉的月光也仿佛暗淡了许多,
“又要月圆了。”他望着悬挂的月牙,等月牙圆满时,温简言又要承受痛楚,
他眉心拢紧,心口处有些烦闷。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记不起自己对温简言的感情,反而对贺琳心中爱意。
蓦然间,他想到玄衣所提的蓝亦尘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