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轻微脑震荡,带一点贫血而已,你就非得住进医院来浪费我的钱,夏袅袅,你是故意的吧?”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可听见他这样说时,夏袅袅还是很没出息地疼了一下。
以前他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提钱,对于她的所有要求,贺清宴都是有求必应的。
心里如同下着毛毛雨,阴沉阴沉的。
夏袅袅垂眸,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
妈妈还在住院,她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浪费钱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沈先生,我……这就还你医药费。”
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夏袅袅从衣服兜里拿出钱包,里面只有一张一百的,还有三四张十块钱的纸币,这是她这周省下来要给妈妈买饭的钱。
看到这样干瘪的钱包,她宁愿贺清宴的烟灰缸再大一点,直接把她砸死过去。也好过在贺清宴面前丢人现眼。
第5章 报应
可是她不能死,她死了,妈妈就真的没有救了。
尽管妈妈做了那么多错事,可她也没有办法去怪她。
一个人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吸了吸鼻子,夏袅袅把钱全部塞进了贺清宴手里,贺清宴绷着脸没接,一甩手,一小把整整齐齐的纸币洒了满地。
“把你的钱拿开,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夏袅袅的身子僵了一下,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大概过了几秒的时间,她虚弱地笑笑,才轻轻地开口。
“不脏,你们家留下的家产都被我妈赌博输光了,我给你的,是我自己赚回来的,很干净。”
贺清宴的眉心拧得更重了,他感觉心脏被揪的生疼,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隐忍着更大的怒气。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真像一条狗,与她多年前的意气风发相比,真是讽刺的反差。
贺清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憋屈,看到她这样死气沉沉,真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一了百了……
夏袅袅没有捡钱,只是微微侧身,缓缓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贺清宴强忍着一腔怒火,他捏紧了拳头,目送着这个身形单薄的女人离开。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贺清宴才仿佛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展毅,你帮我跟踪一个人,以后只要她接到的每一份工作,都给我偷偷辞掉。”
挂掉电话后,贺清宴一直阴沉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透着锐利的光。
不是不想做我的女人吗?那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反悔!
夏袅袅把所有的钱都落在了医院,回家的路上她连坐公交的钱都没了,只能走路去妈妈住院的地方看她。
回到熟悉的病房后,正是中午,同病房的一些病人都在吃饭了,可今天夏袅袅什么都没有带来,胃里空空如也,有点疼。
她不愿意闲着,去开水房打水过来给昏睡的谢丽芳擦身子。
床上躺着的妇人早就没了五年前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也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和狠辣的手段,只剩下一层粗糙中带着黄褐斑的皮,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两年,尿毒症将她折腾得不像人样,她丰满高挑的身躯迅速干瘪下来,变成了一具干尸一样的存在。
也算是报应吧。
夏袅袅感觉额头上的伤口又疼了些,便抬手摸了摸纱布,一颗心也沉了下来。
第6章 做小姐
她的报应也来了。
前几天医生跟她说,谢丽芳的尿毒症加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不然就只有半年的时间可活,可一颗肾源的价格对夏袅袅来说,简直是天价。
她偷偷做了配型,结果昨天早上出来了,肾源跟谢丽芳的很配,那么就只需要筹到五十万手术费就可以了。
如果是在以前,五十万对她来说不算太多,她努力写几个剧本,钱也就出来了。
从上大学开始,她就一直在写作,大学毕业后,成功转型成了一名编剧,只是她以前赚的钱都拿去还了谢丽芳的赌债。
后来她又莫名乱入了一场抄袭风波,官司打失败以后,圈内就再也没有人敢找她写剧本了。
不然,她又怎么会去做出卖自己的事?
然而现在这条路也被堵了,夏袅袅绞尽脑汁想了很多赚钱的门路。
可能来钱最快的,只能去做小姐了。
从医院里出来,夏袅袅就直接走进了繁华街道的各种俱乐部里。
红姐那里她是不敢再去了,她砸了贺清宴这单生意,如果再回去,红姐大概也不会在理自己了吧!
她去面试,穿着一身洗得干干净净的蓝色格子衬衣,下面穿了一条水洗破洞牛仔裤,素面朝天的模样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俱乐部的经理对她的相貌很满意,只是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后,微微皱了皱眉。
夏袅袅反应迅速,连忙解释自己这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不会留疤,她可以暂时用刘海遮盖着。
经理没再说些什么,让她报了三围和体重后,又要求她脱了上衣,只穿内衣内裤展现一下自己的身材。
经理是个女的,对于她这种看似无礼的要求,没有任何经验的夏袅袅并未拒绝她的要求,背着她,缓缓脱下裤子。
经理似乎有点不耐烦,直接粗暴地帮她扯开了上衣,露出里面的黑色蕾丝边内衣来。
她满意地扫了几眼,像是评价一个商品一样评价着夏袅袅的身材。
“不错,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身段也柔软,这样的人可以安排到VIP包房。”
说完,她又问了一句,“会喝酒吗?介不介意出台?”
“喝酒会一点,也不介意出台,但我是第一次,能不能……拜托姐姐你给我找个价位高的?”
夏袅袅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在她脱下裤子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自己已经陷进了深深的泥沼里。
第7章 入职很成功
从此世界上所有干净的东西,她再也配不上。
“第一次?”
听到这两个字,经理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几圈,又将她打量了一番。
“可以啊,只要你在这里好好表现,我保证你月入十万以上。”
十万以上……可以了,钱很快就能凑起来,妈妈也不用受折磨了。
夏袅袅松了一口气,经理通知她第二天晚上去坐台,看她没钱坐车回家,又给了她三百块钱路费。
手里捏着三百块钱从俱乐部出来,明明是六月的艳阳天,夏袅袅却感觉自己冷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终于选择了一条最不该选择的路……前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狂风骤雨呢,夏袅袅不敢想,看着手里的三百块钱,走出的步伐越来越坚定……
入职很成功。
经理果然很照顾她,在她上班的第一晚,就给她安排进了最贵的包房。
做这行有一个很文雅的代词,叫女公关,守在每个包房里,伺候着客人们喝酒吃饭,醉生梦死。
夏袅袅跟包房里的其他五个姐妹一样,穿着一身白色带青花的旗袍制服,乌黑的头发随意地在脑后绾了一个髻。
这样统一而淡雅的装扮,让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多了几分清纯和高贵,优雅得如同一只白天鹅。
只是她额头上烟灰缸撞破的伤口,因为缝了三针的缘故,不得不用厚重的刘海遮盖起来。
房间里摆了六副碗筷,却只来了五个男人,他们纷纷选择了夏袅袅周围的其他姐妹陪酒,唯独没有选她。
夏袅袅的眼皮跳了几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五分钟后,饭局还没开始,贺清宴就推开包间的大门,如同万千星辰一般耀眼地出现在了门口。
夏袅袅感觉自己心脏停跳了几秒,随后就加速起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你们久等了。”
他并没有看自己,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含笑,浑身散发着一种他独有的矜贵气质,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很自然的,尽管她心里有百般不情愿,她还是要站在贺清宴的身后,端着一瓶康帝守在旁边。
酒过三巡,原本还挺正经的男人们开始放肆起来,对着身边的女伴动手动脚。
这些人里就只有夏袅袅是第一次陪客,其他人早已对这个包间的潜规则烂熟于心。
那就是,这个包间里的客人全都不是好惹的,无论你愿不愿意,只要客人有要求,就必须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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