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一个真心相爱才配在一起!好一句拆人姻缘棒打鸳鸯,恶有恶报!
乔修业,他自认为是真爱的卫道士,在他心目中,只有所谓的真爱才是正义的!为了那俩字,妻儿父母皆可杀!说他是畜牲,都侮辱了畜牲!
“兮儿你怎么了?”余氏见乔梓兮有些晃神,不由担心:“你不同意是么?唉,毕竟乔珍儿这样算计你,我也心疼!但……你爹的话也有道理,咱们得罪不起这么多人。都各退一步吧!”
“娘。”乔梓兮眸子微眯,红唇勾起一抹嘲讽而残忍的笑,“乔修业跟你说这翻大道理,不是在关心我,更不是他要浪子回头了,而是证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已经没救了!”
“兮儿,你误会什么了吗?你爹的话怎么想都是为你着想呀!是在帮你!”余氏满脸不解,她被乔梓兮的反应吓到了。
“乔修业的确是想帮人,可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何子惟和乔珍儿这对狗男女!”乔梓兮说到最后,冷喝出声。
余氏听着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过了一会才摇头:“兮儿,你怎会这样想?你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就算不向着你,也不会向着何子惟他们啊!而且,他跟何子惟交集极少,何必帮何子惟!”
“因为乔修业觉得何子惟是他同道中人啊!”乔梓兮冷笑道,带着嘲讽,“他觉得何子惟与乔珍儿才是真心相爱!他此生最恨的事,就是没能与梅巧娘相识在未婚前。所以他看到何子惟与乔珍儿,就把自己和梅巧娘之间映射到何子惟与乔珍儿身上,这才极力帮助他们的。”
“不、怎么可能!”余氏心紧紧捂着胸口,一阵抽痛。
她嘴里说着不可能,可脸已经一片苍白,已经信了乔梓兮的话!
因为经历了这些年,她知道乔修业陷得有多深,对梅巧娘有多忠诚!正如她自己说的,他连命都给了梅巧娘!
昨天他突然转性,本来就有些突如其来。现在听乔梓兮一说,她才醒悟过来,对了,这些……才像他的作风啊!
可……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对她这么残忍吗?连一丝希望和可能都不留给她?
余氏摇着头,泪在眼里打转,紧紧地捂着胸口喃喃:“兮儿是他的女儿,亲生骨肉啊!怎会……”
“我出嫁第二天,回家处理那堆烂摊子后。就在何子惟一家出了大厅,准备离开时,在二门遇到了乔修业!乔修业当时叫住了何子惟。”乔梓兮说。
此事冬儿早就跟她说过,但她早就看清了乔修业为人,倒不放在心里。也没有告诉余氏,毕竟说了,只会让余氏更受伤。
“二门也不是隐蔽之地,当时好几个下人都路过看到了。”乔梓兮道,“对于何子惟这个算计我、抛弃我的前女婿,乔修业叫住他没打没骂,而是拍着他肩安慰!说何子惟是对的!如果娘不信,可以去查!看看乔修业有没有拍着何子惟肩膀安慰的!”
余氏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从头冷到脚,虚茫得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受不到了。
看着余氏受尽打击,乔梓兮有些不忍,但有些希望,不该有!得立刻掐灭。
就怕乔修业会利用余氏的希望而算计她,伤害她,这才是最残忍的。
“大嫂……”乔双双小脸微白,紧紧抓着余氏的手,“我觉得兮儿说得对。”
余氏目光空洞,身子晃了晃,高嬷嬷连忙上来扶着她:“夫人……”
“我……很好,”余氏想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但如何也笑不出来。
“娘,你不要再想他了!”乔梓兮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乔修业就是个人渣,已经没救了,他不值得你付出。”
乔梓兮有些无力。
娘现在的感受,她前生也亲身经历过。
不是她有多爱何子惟,或者说,她从未爱过他。但作为夫妻,对他总会有几分期许的。
但他心里装着的只有乔珍儿,而她自逃婚那一刻,就把一生都押在了他身上,她早就没有了退路。
所以,她天天都盼着他能正眼看自己,盼着他哪天发现她才是最好的。
但直到最后,她都没盼到他一丁点关注,那种绝望无光的心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懂。
让她最觉得讥讽的是,在那漫长的深渊中,她还悟出了一个道理。
如果那个人爱你,就算你杀人放火都是对的!
如果那个人不爱你,你的存在,就是原罪!不需要任何理由!
余氏神不守舍地呆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
高嬷嬷和乔双双一脸担心,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好,因为大家都知道,能不能看开,只能靠余氏自己。
茶已经煮开,乔双双把茶轻轻倒在青玉杯子里,推到余氏和乔梓兮面前:“兮儿,大嫂,喝茶。”
余氏木木地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入口,才压下心中的难受。
她轻吸一口气,才道:“咱们先不管他……向着谁。但他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现在帮了他们,将来你受了委屈,乔珍儿和二房也会帮你。”
乔双双神色复杂地看着乔梓兮,大家各退一步,将来兮儿能好过些,也未偿不可。
“呵。”乔梓兮苦笑地摇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余氏:“娘,自她算计我到现在,干了多少伤害我的事儿,她可有向我道过过歉?二房有没有一丝愧疚?对我们可有表达过哪怕一丁点善意?”
余氏和乔双双听着便一怔。
仔细想想,自从发生替嫁之事起,乔珍儿和二房非但一点愧疚都没有,还越来越嚣张跋扈。
“小姑,我跟乔珍儿都是你的侄女,不论是我娘还是二房,都是你的兄嫂。作为局外人,你觉得自始至终都是谁的错?”乔梓兮道。
“这还用说吗?”乔双双撇了撇嘴,“在此之前,我从不偏着哪一家的。但此事只要眼不瞎的都知道是乔珍儿和二房的错!”
“看,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她们干的都是遭天谴的恶事,可他们却一点愧疚和歉意都没有。现在乔珍儿还不是侯门世子夫人呢,就作天作地,不断占我的便宜。如果让她得势,就怕她非但不帮我,还会多踩几脚!”
余氏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杯子,脸色铁青。
她低着头,也不说话。
乔梓兮也没有继续说了,而是静静地看着小茶炉在燃烧。
过了好一会,余氏把手中的茶喝尽,强笑了笑:“这事我回去想想。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你们两个去玩吧!”
说着便踉跄地站起来。
“娘。”乔梓兮忙上前扶着她,“我送你!”
余氏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你出嫁才一个来月,隔三差五地回娘家总归是不好的,小心你婆婆和夫家有怨言。”
“那我同大嫂一起回家吧!”乔双双走上前,挽着余氏的手臂。
几人出了雅间,乔双双扶着余氏上了车,乔梓兮连忙拉过高嬷嬷:“回到家嬷嬷要好好劝她。如果她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
“好。”高嬷嬷双眼微红:“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夫人的。”
说着,便登车而去。
……
余氏回到乔家,便是神情低落地靠在榻上胡思乱想。
她不由想起年轻的时候。
她与乔修业以前也是恩爱夫妻。
当年说亲,和他相处时就觉得他好,不但儒雅英俊,还温和体贴。
那时他对她也是极喜欢满意的,无论大小事务都对她无微不致,为博她一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
原以为他们定能夫唱妇随,白头偕老。不料,半途突然杀出个梅巧娘,把她整个人生都搞合得破败不堪。
余氏心神不宁地伤心了一阵。
午饭只草草喝了半碗汤,便再也吃不下了。
“夫人,老爷回来了。”
余氏听到乔修业回来,便心惊肉跳,背脊僵直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