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弥,你发什么疯?」
「我和薛纯要是有什么,还能轮得到你?」
梁屹洲眼角眉梢都挂着怒,沉下声。
「再说了,我就算和她有什么,又怎么了?你和我在一起,不也和别人勾勾搭搭吗?」
提到这个,他好像有了指责我的底气。
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乐器设备,又低头看了眼我的衣服,表情难看。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弄这个不三不四的乐队,纯属浪费时间。」
「看看你穿的牛仔短裤,你就这么想让别的男的看你的腿?」
这个垃圾玩意儿。
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轻颤。
张嘴想骂他,偏偏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
对上我通红的眼睛,梁屹洲别开视线,绷着声音。
「我不能让你平白无故欺负人,你要是不道歉,那我就只能让薛纯打回来了。」
18
薛纯无声地勾唇,笑得挑衅得意。
我忍着泪,五指攥紧,正想一拳锤在梁屹洲这个狗东西无耻的嘴脸上。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门口突兀响起:「你要打谁?」
是江斯屿。
不同于往日的温和,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几步走过来把我往他身边拉近,眉眼冷了下去。
梁屹洲眯了眯黑眸,抬起下颌。
「男朋友来撑腰了啊,不过今天谁来都没用,她打人就必须道歉。」
「我没有,是她先动手的,她污蔑我。」委屈一股脑涌上来,我急着跟江斯屿解释。
「我相信你,没事,别怕。」他没有任何犹豫,放软声音安抚我。
「这层的监控前几天就已经修好了,到底是谁打谁,去保卫科调监控就知道。」
「行啊,那就调监控。」梁屹洲哼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薛纯没动。
僵着身子站在原地,眼神闪烁。
她没想到监控已经修好了。
「乔弥,原来你跟江神在一起了呀。」
「不用看监控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薛纯勉强挤出一个笑,支支吾吾。
心虚惊慌的模样藏都藏不住。
梁屹洲不蠢的时候挺聪明。
很快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薛纯:「你骗我?是你先惹乔弥的?」
「监控我明天会调出来发给你们学院,等着受处分吧。」
江斯屿扔下这一句话,牵起我的手就走。
路过梁屹洲,我突然想起他说的那句勾勾搭搭,拿出手机,怼在他眼前。
「看清楚,我们两个是那天下了公交车才加上的微信。」
「我才没你那么无耻。」
「要说勾勾搭搭我远不如你。」
月亮泛着清冷的光。
头顶是一盏坏掉的路灯,光线很暗,飞蛾掠空而过。
缓了一会儿,我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
「我之前总是对一句鸡汤深信不疑:要感谢生命里遇到的每一个人,不管好的坏的,他们都让你成长了。」
「可是我今天才发现,大错特错。」
「如来能重来,我根本就不想遇到。」
梁屹洲就是个双标狗。
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乐队被我搁置到了一边。
因为他不喜欢我把时间花费到这上面,总是说我在瞎折腾。
他自己反倒整天不务正业,到处野。
他不喜欢我穿短裤短裙,说被别的男生看到他会吃醋。
然后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打球还故意撩衣服擦汗露腹肌。
我小心翼翼地顺从他。
可他却从来没有顾忌到我的感受。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患得患失,越来越不开心,直到公交车上彻底爆发。
「我感谢他奶奶个——」
越想越气,我语气愤愤,声音陡然提高几度。
最后一个字还没蹦出来,又猛地卡在嗓子眼,打了个转,让我咽回去了。
要命,江斯屿还在呢。
呸呸呸,不许说脏话。
20
江斯屿站在我身旁,耐心地听我的倾诉。
等我说完了,他才开口。
「乔弥,不管你是谁的伴侣,首先你是你自己。」
「女性的穿衣自由,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权利,不需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也不受任何人的束缚。」
「你很棒。」
「你的冷兔子乐队很酷。」
「你今天的打扮很漂亮。」
月光清清浅浅,落在他好看柔和的眉眼里,化作一汪春水。
静谧夜色里,江斯屿的眼睛明亮而温软。
这种被肯定的感觉真好。
我没出息地哭了,哭得那叫一个惨,用掉了整整一包纸巾。
江斯屿静静陪着我,抬眸扫视了一圈。
看附近没有垃圾桶,伸手把我用过的纸揣进兜里。
我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把积压的所有情绪发泄了个干净。
平复下来后,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会来老楼。
江斯屿说是路过。
还真巧。
监控也修好了。
救我于水火呜呜呜。
不然我肯定被薛纯那个小绿茶给暗害了。
她指甲又长又尖,扎得我到现在还疼。
我摸着下巴,没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
「刚才被她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