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炎被他客气到了,应道:“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夸奖我。那个女人中的蛊是针刺,每天不拿针刺自己一百下,她就活不下去。”
重九一副大为惊讶的神色:“哦,好厉害,你能解吗?”
白茗炎将他崇拜的眼神全数收下:“不能,我父亲没有教过我蛊术,她要解蛊,得等回去以后找我父亲解,但是最近……我任务没完成,还回不去。”
重九听后,满意了。
“白先森,”他打趣道,“你比斐特助可爱多了。”
白茗炎脸沉了下来:“什么形容词,老子铁骨真真一男的,你竟然用可爱形容我。”
重九不语,笑着去了驾驶室。
直到重九把车开走,白茗炎才知道他在骂自己,正要张牙舞爪的骂回去时,就听见斐勤不痛不痒的说道:“时间有限,你要是想让你父亲怀疑你消失的这两三个小时是和对手密谋来了,看他怎么让你消失。”
白茗谈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斐勤,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要与我合作?”
“不一定。”
斐勤一脸于己无关的神色。
“不清楚你的诚意,就是觉得你够傻,才把你带来。是合作还是利用,陆董还没有决定。”
白茗炎指了指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来扶扶我。”他终于找到出气口。
斐勤冷眼看着他,没动。
“把我抓来,手杖也不给我捎上,我怎么走?”白茗炎理直气壮说道。
斐勤才不管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像兔子一样跳,不要什么事都喊爸爸帮你,爸爸很忙。”
“我才是你爸。”白茗炎骂了一句,还是无奈的蹦跶了进去。
“等我脚好的那天,咱俩再比,我一定让你叫爸爸。”
斐勤对他撂下的狠话嗤之以鼻。
来别墅客厅,宁悠已经坐在沙发里,和陆时昱在小声说着什么。
白茗炎也不等他们招呼自己,就熟络的在他们对面坐了下去。
“亲热完了吗?亲热完了长话短说。”白茗炎嫌弃的看着耳语的两个人。
陆时昱和宁悠同时把目光转向他。
宁悠淡淡接话道:“急什么?你又不会蛊,现在还是个瘸子,谁控场,时间快慢谁说了算。”
说完,又小声和陆时昱商议起来。
白茗炎气得鼻子冒烟,却无法反驳宁悠的话。
好容易对面两人交流完毕,陆时昱舒舒服服往沙发上一靠,半眯着眸子看向他,不语。
好像自己不配和他说话似的。
白茗炎深呼吸,平息自己想冒出来的火星。
“真是奇怪,虞铖栗是你亲爸爸,他么不教你蛊术呢?”宁悠问道。
“他是你亲爸爸吗?你怎么不姓虞?”她又补充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当抵触成习惯,这句把天聊死的话就脱口而出。
宁悠也不生气,看向站在门口斐勤:“不用谈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斐勤果断的点点头,向白茗炎走去。
“我是他的私生子,按我们那个地方的习俗,不能继承他的衣钵,所以也不配和他姓。”白茗炎立刻说道。
斐勤骂一句“贱样儿”,退到了旁边。
“他有多少私生子?”宁悠问道。
白茗炎看向她:“你这么关心我父亲,是对他有意思吗?”
“太太是对你的处境感兴趣。”斐勤在旁接过话头,“也是在为你估算,你在他心中的分量。笨死了,谁为你好,看不出来吗?脑袋里装的是豆花?”
斐勤的话让白茗炎沉默下来。
整个人趾高气昂的情绪就这样没了。
宁悠无声的笑了一下:“非要戳破的你的面具,才肯和我们坦诚相见。”
“你打算和我坦诚到哪种程度?”白茗炎再次看向宁悠的目光,又变得不一样了。
宁悠挑眉:“你父亲有没有女儿?”
陆时昱看宁悠一眼,很意外,她竟然关心蔚冰孩子的去向。
白茗炎摸默了两秒,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有很多兄弟,但他只有一个女儿,并且不能见人,从小被他用蛊养着,关在一个不能透进阳光的房间里,我也不能进去。”
宁悠垂下眼眸想了想,又问:“确定只有一个女儿?”
白茗炎点头,神色落寞:“那怪物的母亲是他唯一承认的女人,所以也是他名正言顺的孩子,我不算。”
当年保姆抱着一个婴儿跳下山崖,已经证实当年遇难的婴儿和蔚家没关系,显然是被人换了。
二十多年前虞铖栗从产房抱走的孩子,变成了怪物,那么……蔚冰的另一个女儿去哪里了呢?
“你是不是中过蛊?在很小的时候。”宁悠问道。
白茗炎苦笑了一声:“一个连母亲也没有的私生子,还能指望父亲待我多好吗?他有几十个儿子,都私生子,他用他们制蛊。”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好像回忆特别痛苦,他需要调整情绪。
“我算幸运的吧。在我不能记事的时候,他可能用我做过实验,但是不知怎么的,我活了下来。后来他就把我送出部落,用化名在北境上学,十六岁把我送出国以后,才恢复我本来的名字。”
听闻白茗炎有和自己差不多的遭遇,宁悠随口问道:“你今年多大?”
白茗炎躲避她的目光:“二十一。”
斐勤在旁,踹了一脚他坐的沙发:“白茗炎的资料,只能查到八年前,今年二十一岁,你是不是没学过算数?”
白茗炎脸色微变之后,瞪向斐勤:“劳资就是想装嫩,妨碍你了?”
斐勤轻哼一声,不接他的话。
在陆时昱面前,斐勤对白茗炎的暴躁收敛了许多。
“好了,你管你四十二,还是二十一,现在说说为什么要杀我?”宁悠问道。
“杀你?没有,我没这么想过。”白茗炎否认。
斐勤轻蔑说道:“要不要帮你回忆回忆,在郊区红薯地的那一次,你损失了多少人?还有在环海路那次,你父亲能容忍你伤亡这么多人?”
白茗炎眼皮直跳。
“算了,他没有诚意,就把他送到虞铖栗手上吧。”陆时昱终于漫不经心开口。
把人直接送回去,以虞铖栗的性子,不会再给白茗炎做人的机会。
“你急什么,不是要慢慢说吗?”他急了。
“我没这个耐性。”陆时昱轻飘飘说道。
白茗炎叹了口气:“没有想要她的命,但是只要保证把她带回去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就行。”
所以宁悠之前的遭遇和痛下杀手也没区别。